孙洋脸色铁青,身边这个叫白叶的臭女人,难道是自己前世的仇人不成?处处为难自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看不出来人家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就这脑子,劳资是怎么就跟你扯上关系的?”
年轻女孩是孙洋的未婚妻,从小两家就定了娃娃亲,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打心里是瞧不起孙洋的,这次孙洋特意邀请她来汇丰市玩,处处挑剔,饮用水不够干净啦,地方和各种娱乐设备落后啦,孙洋家里经济条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啦,等等,凡是自己不满意的,绝对要挑明出来,就是当着孙洋老爹面前,她也敢这么说的。
原本孙洋对白叶这种海归知识分子是比较好奇和青睐的,没想到这些天和她相处下来,各种愚蠢的行为,真是颠覆了他的三观,孙洋长这么大,就没见情商这么低的人。
他早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要是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当老婆,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就得毁了?
“你能别说话了吗?”孙洋偷偷观察着赵笠那边的人的脸色,然后一把拉住白叶,二话不说就往外跑去,白叶被握住手腕,痛得她直叫,但是却挣脱不开,其他跟过来的同伴这时候也在劝孙洋松手,尤其是同行除白叶以外唯一的那个女孩子,更是言语嚣张,对着孙洋又锤又踢,说他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就只知道窝里横对自己人下狠手。
好不容易把这些二世祖半推半拉赶到了阳台,孙洋沉声说道:“我警告你们,这次酒会你们要是敢撒野,我孙洋就让你们躺着出这间酒楼!”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你爹一个市二把手,能吓唬得了谁?”一个男生扯了扯嘴角,讥笑道:“我们这次受你邀请过来,是给你面子,你现在居然敢这么对我们,谁给你的胆子?”
另一个男生连忙摆手,劝阻大家不要生气,“都一人少一句吧,这里毕竟是孙洋他爸的地盘,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我们这些人也只是依仗家里关系而已,算不上过江龙,为难他孙洋干什么?”
“再说了,市二把手,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孙洋来说,那就是顶天大的事情了,我们既然是抱着来玩的心态,就别闹事,我们是开心了,但人家孙洋老爸,可是会丢乌纱帽的!”
孙洋瞥了一眼这个充当“和事佬”的家伙,心里冷笑连连,好一个绵里藏针!
这个年轻人是武江市第一把手的独子,名字叫吕国伟,他老爹的帽子,不知道比孙洋老爹高了多少,自然是不会把孙洋放在眼里的。
话里话外,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自己这些人的优越,说是劝架,其实是在指桑骂槐才对,又想落下个好名声,又要抬高自己,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好事坏事全让你干了。
哪怕白叶再怎么讨人嫌,但多都是些无脑的行为,可以说是蠢,但是这个吕国伟,才是真的坏,孙洋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类人。
吕国伟梳了个中分,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总是细声慢语的,斯斯文文,但是在孙洋眼里,就跟个衣冠禽兽没什么区别。
“国伟说得对,我们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别以为到了你的地盘上,就可以在我们面前放肆!”
一行五人,孙洋、白叶、吕国伟,还有一男一女,分别叫苏冬玲和胡家辉,这个胡家辉是跟吕国伟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什么事都以吕国伟马首是瞻,吕国伟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十足的狗腿子。
孙洋眯了眯眼睛道:“话我已经说完了,你们听与不听,我管不着,希望你们可以成承担得起,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话不投机半句多,孙洋立马就跟他们划清了界限,二话不说就走出了阳台,然后下楼去了,他要找些帮手,把吕国伟白叶这些人看住了,省得到时候在酒会上发疯。
白叶脸色难看,骂道:“狗东西,居然就这样撇下我们走了?”
苏冬玲嗤笑道:“管他呢,反正只是个小地方的野坯子罢了,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我们玩够了,也是要将他一脚踢开的。”
“我说小白,这种人是真的配不上你,你回家以后,一定要跟伯父伯母说清楚,什么狗屁娃娃亲,现在已经马上二十一世纪了,还整这套呢?”
吕国伟和胡家辉相视一笑,白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孙洋毕竟是她的未婚夫,自己心里再看不起他,身份也是无法改变的,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自尊心,却告诉她不能低头。
大厅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相熟的人相互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大多都是穿着正装,跟出席什么大型活动似的,隆重得很。
这时候,一个腋下夹着个公文包,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头上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许多人看到来人,都是停止了交谈,用异样的目光在中年男人以及大厅里,倘若无人吃东西的赵笠身上来回打量,不少人都带着看戏的心态,静待下文。
来人正是贺东,他一眼就看到了带着老婆孩子在一旁大吃特吃的赵笠,脸色很是难看,但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当场发作,一言不发的跑到了角落里。
李振国带着他老婆张秀娟随后也到了,毕竟是国营的厂长,许多人一见到李振国,就开始聚拢过来,个个举着酒杯,跟他热情的打招呼。
时间已经差不多,临春大酒店的老板牛旭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台,他拍拍手,然后门口一群穿着旗袍的靓丽女子排着队走了进来。
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有大有小,小的就用托盘托着,上面有红布包裹,大的都是些盒子,长条形的,四方形的,不一而足。
“各位老板,今天孙长同志临时有事,未能出席这次酒会,接下来就由我牛某人来主持这次活动!”
“举行这次酒会的目的相信大家也清楚了,接下来我会以孙长的名义,拍卖一些小物件,给大家助助兴!”
赵笠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毕竟是募捐活动,总不能就让这些有钱人凭白掏腰包,这跟贿赂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要脸面的,总得找一个让他们可以正当花钱的理由才行,因为这种例行的拍卖活动,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老规矩了。
拍卖的东西,要么就是明清民间收藏的小瓷器,要么就是近几十年某个健在的书法大家的真迹,市面上多得是,根本不值几个钱。
大家都交头接耳在聊自己的事情,牛旭每说一件东西,旗袍女子们就会将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然后就会有人出钱拍下,十几万二十几万不等,家底厚一点的,大多也在七八十万左右,过百万的暂时是一个也没有。
每一件东西都有人拍,第一个拍完,就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竞拍,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又不是真的来拍卖东西的。
在场的,除了一些跟着过来的家眷,真正的老板大概有二三十人,东西拍卖完之后,没能参与竞价的人,就会写一张字条,然后交给牛旭东,字条的内容,捐钱捐物都有。
白叶几个年轻人在角落里看着,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样没有任何正规手续和流程的拍卖会,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东西不好,但是价格却奇高,也不知道这汇丰市的人是真很有钱,还是全都在打肿脸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