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点说,我等愚笨,不及哥哥万一,如何猜的哥哥所想?”房遗爱嚷嚷了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愤怒的眼神包围了房遗爱。
真是作死小能手,一句话把大家都得罪了,还没得到李诚的认可。李诚悠悠的叹息一声:“不准打头,不准打要害,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呼啦啦的一下围上去了,有动手的,有把风的。房遗爱很识趣,蹲下,抱头。
这种娱乐节目,真是喜闻乐见!也就是一分钟的样子,众人发泄完毕,一本满足的回位子坐下。房遗爱幽怨的看了一眼李诚,正要说话被李诚先开口:“你要敢说哥哥不爱我了,我就让他们再打你一顿。”房遗爱立刻闭嘴。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
李诚做个手势,大家纷纷安静了下来。居中的李诚姿态潇洒,面带微笑,仿佛是在面对公司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前的路演。
“各位兄弟,我们继续。登州大兴可期,各位在登州的投资,千万别着急脱手,得留在手里,商铺、客栈、酒肆、茶楼,都是坐着赚钱的买卖。但是这些买卖,都不在话下。各位可有想过,长安的商人到了登州,什么事情最麻烦呢?”李诚又抛出一个问题。
房遗爱蠢蠢欲动的想再次代表大家,遭到李诚眼神的镇压,悻悻的坐着闭嘴不言。
众人露出思索的模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到答案,并且踊跃回答。李诚觉得这就是观念的问题了,已经把“钱”的买卖都说出来了,这些人还是不明白。
“要说做买卖,最麻烦的就是带着钱走动了。长安有飞钱不假,但是只能在长安城内使用。到洛阳做买卖,还得把钱运过去,存在钱铺里,换成飞钱。”段珪开口了,他最近一直在忙洛阳的买卖,深有感触。
“说的对,钱的问题最麻烦。大家这么想啊,如果长安的飞钱,到了洛阳也能兑换出铜钱来和绢布来,做买卖的人会不会用这种飞钱呢?各位再想也想,如果我们集资,在长安、洛阳、登州三地,各设钱庄一处,是不是就能做到这一步呢?”
结论很容易就出来了,但是大家还是不明白,白潜夫就很不客气的问一句:“自成,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钱铺的买卖,全靠收取保管费,利润并不高,还不如海贸呢。”
李诚听着笑了,抬手点了点白潜夫:“白兄,某非但不收保管费,还要给存钱的储户利息呢。”一句话说完,大家全傻逼了,天下的钱铺见的多了,靠换钱赚差价和保管费盈利的模式,大家都很清楚。
“哥哥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长孙温急了。
李诚看他一眼,笑道:“这个关子,我还真要卖一个。现在不能说,大家只要告诉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信不信我能靠钱生钱,还能挣大钱?”
李诚以前就想开钱庄,但是条件不成熟。一个是飞钱的印刷和防伪的问题没有解决。一个是自身实力的不足,还有就是人手不足。现在这些问题,基本都能解决了。经过两年的积累,造纸技术进步很大,铜雕版的问题也解决了。
李诚不说,打破大家的脑袋也想不明白赚钱的办法。一干人抓耳挠腮的,很是着急。李诚却是不急不慢的坐回去,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一口。
“干了!小弟这就给江左族内发信,向他们借十万八万贯来。”最先表态的是压力最大的张大象,他有一家子人指望他生活呢。张大象在京城的家里没多少钱,但是江左的张家大族,那是真的有钱,只是没有太高的政治地位。
当初张公瑾还在的时候,张公瑾就是族内大力培植的政治投资对象。现在轮到张大象了,这些门阀士族,在政治上投资那是一点都不手软。只要张大象开口要十万,肯定给凑出来。
“也算小弟一个,不过小弟的体己钱只有两万贯,回去找阿娘借三万贯,凑五万贯。”房遗爱一向紧跟李诚,表态的很干脆。
“哥哥,还是老规矩么?”长孙温不紧不慢的问一句,李诚摇摇头:“这一次不一样,要看各人投资多少,按照总股本来算股份。具体怎么操作,回头自有方略。”李诚不是学金融的,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别的不说,只要钱庄弄起来,在李庄野市开一个分铺子,到时候交易所开张了,正所谓相得益彰。两边一起赚钱,交易所的钱是李诚自己赚的,钱庄的钱大家一起赚。不能吃独食啊,必须把大佬都拉下水。毕竟这是汇通天下的钱庄啊。
“如此,小弟也投五万贯,不,十万,回头找大人借十万。”长孙温咬咬牙,这家伙赌性十足。而且李诚的信誉度太高了,错过这个机会,会后悔一辈子。估计这家伙的身家,也就是五万左右,这次是全部砸进来了。
白潜夫和郑有道互相看看,白潜夫起身道:“某与郑兄凑五万贯入股,多谢自成提携。”这俩比其他人的社会经验丰富多了,一看李诚这架势,这买卖必须大赚啊。
尉迟宝琪也笑道:“小弟家底薄,也出十万贯吧。”这家伙说话能气死人,要不是在谈正经事,大家能先围殴一顿再继续谈。
现在八个二代,一起凑了六十万贯,算上白潜夫和郑有道,那就是六十五万贯。
李诚等大家都表态了,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先这样,我建议你们回去,问问家里的大人,再做最后的决断。本次买卖,共计五万股,每股一千贯,都回去跟家里商量,看看还有谁家要投资的。”
李诚这次被恶心到了,所以决定放大招。钱庄搞起来,整个大唐头面权贵,七七八八都能网罗进来了。有钱庄的买卖垫底,加上海贸的勾引。以后谁要再惦记李诚这点家业,那真是要被人围殴到生活不能自理了。不管崔卢郑王李哪一家,面对这么多人都得跪。
一番话说完,白潜夫和郑有道连连叹息,他们不说大家也知道,郑家和白家这次都没戏了。李诚最多接受两个人的私人投资。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弄钱吧。
众人纷纷散去,急急忙忙的各找各妈。不等钱庄的事情传开,李诚运回来很多金银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无数想看李诚笑话的人,以及那些对李庄工匠下手的人,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可以预见,海贸之利,足以让人疯狂。
大头针的中小门阀,此刻都在惶惶不安之中,生怕自己变成替罪羊。一旦被推出来谢罪,就算不会家破人亡,那也是财产损失巨大,元气大伤。
谁也没有想到,李诚面对汹汹而来的攻击,采取的反制手段如此简单粗暴。不就是几个工匠么?你们还在惦记作坊的时候,哥已经在星辰大海里徜徉。
李家开了锅,三十几车金银啊,一箱一箱的往家里搬,送入存钱的地窖里。
崔媛媛一箱一箱的验货,每一箱都打开看一眼,确定里面装的是金银,这才放心。
武氏母女也被惊动了,出来看热闹。别看当初武士彠是个土豪,身家十万贯,但是武氏母女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银。更不要说,这仅仅是一趟海贸的利益。就这还没算那些还在路上的人参、新罗婢等货物。
想到这么多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母女三人也都被震傻了。这挣钱的本事也太大了一点吧?杨氏不禁悲哀起来,叹息道:“昔日嫁与郎君,杨氏所得不过数万贯。”啥意思呢?当初杨氏卖婚,不然你以为武士彠一个商人的底子,能娶名门女么?
别闹了,门第只见在这个时代,那是真的看重的。不然崔氏为何不肯娶公主呢?陇右李氏那也是名门啊。无非就是因为李渊这一脉,血统不纯。人家看不上!
再有就是崔卢郑王四大姓,一直玩自产自销。要不就是通过联姻,在朝堂培植政治盟友。所以房玄龄才能娶卢氏,程咬金的媳妇是崔氏。
看见杨氏如此,李诚不禁呵呵笑道:“夫人喜欢金银,那就让人搬一箱子去,给顺娘打点首饰。”说是给武顺打首饰,其实就是个由头,给武家母女送钱呢。
杨氏想要拒绝,但是却没法开这个口。这一箱子的银子,怎么也有个一千两吧?这么多钱送上门,怎么拒绝啊?没法拒绝不是,武氏也是要钱来充门面的。
李诚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让人抬一箱过去。武顺看着李诚的眼神,热的能融化人。
家里的事情收拾完毕,李诚派人去九成宫送信,这一趟的买卖,怎么也要算皇帝一个。钱庄的买卖不带皇帝玩,后果很严重,直接会影响到交易所和汇通天下的构想。
原本以为一个海贸就能让人疯狂了,但是李诚更狠的后手还在后头。李诚要开钱庄,找大家合伙做买卖,谁家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上一次的茶叶联盟和商路的打通,谁家没挣个盆满钵满,不投资那不是傻么?
于是乎,很多的心情更糟糕了,当天夜里就吊死了七八个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