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世子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云兰附在云竹耳边悄悄说。
云竹眉头皱着,心下倒是对世子行为有点不满,见舒郁还没有袖子的想法,只好上前劝说:“小姐,歇着吧,世子回来了我给你留意着。”还是担心舒郁身体受不了寒,语气带着点焦急了。
“那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我再待会儿。”舒郁就是觉得祁铮今晚会回来,想着和他好好谈谈。
“小姐不休息,我们又怎么能休息。”云竹对舒郁的心思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要怎么拿住舒郁。
“那我也歇了吧,你们早点休息。”
舒郁让云兰伺候着歇下了,熄了灯,却还是没有睡意。之前也是自个儿睡,这才多久,祁铮不在自己就不习惯了。
祁铮回来比昨儿个还晚,正要回书房,被小六拦下来了。
“有事?”
“世子爷还是回房休息吧,夫人今天可是差人过来问了好几遭,世子当真不过去看看?”小六明白怎么把话说的好听。
“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长夜漫漫,世子当真不过去看看?”小六着急啊,两天不回房休息,夫人心里可不得难受么。
“你现在是越发没大没小了,本世子的事情还由得你做主?”祁铮倒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小六今天有点太过殷勤了。但是这腿啊就不听使唤,朝着院子走进去了。
灯倒是都熄了,外面守夜的也昏昏欲睡,祁铮示意不要行礼,怕吵到舒郁休息。猫着身体走了进去。
舒郁还没睡觉,就靠着床头坐着,也没披件衣服。
“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若是受了寒,回头兄长又得找我麻烦了。”
舒郁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后躲,正好磕在柱子上了,祁铮忙让人进来伺候,点了灯,仔细的看着舒郁被磕到的地方。
“我没事。”舒郁有点不大自在。
祁铮没回来,舒郁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回来了却又觉得有些尴尬,但两人都默契不提那天的意外。
“我若是今晚不过来,你就一晚不睡?”本来今晚不打算在房里休息,怕吵着舒郁,这回舒郁还没睡,隐约看来是等着自己,祁铮倒也没有离开的想法了。
躺到床上之后的祁铮,发觉被子里半点热气也无,心下懊恼,早就知道舒郁身体偏寒,暖不热,如今又熬着等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暖热被窝。
“谁说我在等你了?我只是睡不着。”舒郁头靠着祁铮的肩膀,仗着祁铮看不见自己,说起慌来也不惧。
“是,往后可不能熬这么晚了,对身体不好。”祁铮也没非说要舒郁承认,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说破了倒是不美了。
今晚两人是规规矩矩各睡各的,只是躺在同一个被窝而已。祁铮是觉得有点尴尬,总感觉突然上手抱住舒郁会让人觉得轻浮,倒是不记得自己之前的强硬手段了。
舒郁是觉得不好意思,祁铮不主动,让她主动求抱抱,舒郁觉得有点太过放浪了。
各怀心事,还是舒郁先忍不住闭眼睡觉了,祁铮见舒郁呼吸平稳了,这才有点动作。小心伸手把舒郁往回搂,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目光幽幽的盯着舒郁的唇,脸上一副纠结的表情。
半晌之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轻柔的含住了舒郁的唇,然后又见鬼似的立马离开了。心脏跳动速度过快,他看着舒郁,见她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又低头,轻轻碰了碰。
黑夜干坏事总是特别刺激,祁铮心虚,倒是没有注意到被子下舒郁紧绷的身体和因太过用力而导致指节泛白的手。
第15章 嫁给他的第十五天
天气终于放晴,连带着房里伺候的人也觉得心情明朗起来,主子们关系好了,下人们才能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今晚我可能回来不会早,记得早点睡。”
“你最近很忙吗?”舒郁有点担心,最近总感觉心里闷的发慌。
“最近有点行动,可能会有点忙,你别担心,有事我会提前和你说。”祁铮想着最近回来都不会太早,免得舒郁瞎想又胡乱担心,到时候不好好睡觉。想着干脆直接和舒郁明说了,也省得舒郁猜来猜去。
“那你一定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倒是没想到,一语成谶。
祁铮每天晚上虽然晚,但还是每天回到房里休息,舒郁早上醒过来就能见到祁铮,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啊!”舒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还没亮,云竹听到舒郁的惊叫,有些担心:“小姐,需要进来伺候吗?”
“不用,你不用守着了,下去休息吧。”
舒郁觉得自己没办法平复下来,梦里祁铮浑身是血,躺在醉春苑后门,生死不知。她索性起身,站在窗边,想要等祁铮回来,只有他回来了,才能安心。
可是左等右等,天大亮了,祁铮也没出现。云竹一进来就看到舒郁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上前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已经是冰凉一片了。
“世子昨儿个就没回来,小姐这般不是作践自己的身体?”拿着披风给舒郁披上,云竹也不打算劝说什么,想必舒郁现在也听不进去。
“我只是心里不踏实,他说过有事会和我提前说的,我怕……”
云竹本想再劝说什么,但是门外有人求见,只能先伺候着舒郁穿戴,然后传了人进来。
“属下成墨,这是世子传过来的信,请夫人过目。”
舒郁接过信,手指在颤抖,就怕里面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一看三来五不知,二又四去七差字。
宁河海上安能定,香山佛前求心安。
舒郁终于舒了一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云竹见自家小姐拿着信又笑又哭,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能回魂就好,刚才舒郁心神不定的样子倒是让云竹好一阵担心。
“世子还有说什么吗?”
虽然知道祁铮现在人没事,但没见到人,舒郁还是觉得自己内心十分慌乱,就像一叶浮萍,无处安放。
“世子说,上次那家首饰店做出来一批新货,想让小姐一同去看看。”
成墨传完话就退下了,舒郁这才安下心来。
“云竹让人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
舒郁到店铺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掌柜见人过来,立马朝内室引过去,舒郁就见到躺在软榻上不省人事的祁铮。
“小姐,我这里简陋,没办法给世子很好的条件,世子这伤势有点凶险,还是快快转移才好。”掌柜回想昨晚遇到祁世子的情况,还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你下去忙吧,等他醒了我们就走。”舒郁坐在窗边看着祁铮,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
“还没死呢,怎么就哭上了?”
祁铮有点虚弱的声音传来,惹得舒郁给他一个美人瞥。
“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这事说来话长,昨晚我任务虽然成功了,但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蒋南行带着人追杀我,我轻敌了,差点就让你守寡了。”祁铮自然不会把详细情况和舒郁说,到时候还不知道回怎么担心,“昨晚我还碰到了兄长,只是不知道兄长有没有认出我,不过他到还是帮了我,若不是他拖住了蒋南行,我可能还没办法脱身。”
“掌柜说这里条件不好,让我们最好是快点离开这里。”舒郁有点担心祁铮的伤口能不能受得住颠簸。
“镇北侯府我们暂时不能回去,就连京城也不能待着,我们得出京。”
祁铮让成书连夜把账本转移了,现在左相和宣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局势肯定会紧张起来,只有躲出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可以去我之前的庄子住上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我们再回来。”舒郁想给祁铮帮点忙,如果他没地方可以去,自己倒是可以提供地方。
“我们要等宣城那边传来消息,才能转移出去。若是去你的庄子,你们舒家弄个不好就会有被牵连的危险,你想好了?”
“总不能每次都退缩,再说了,我已经嫁给你了,自然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说到这舒郁还是有点羞赧,之前种种迹象都表明舒家是想要处于明哲保身的一挂,但是在和镇北侯结亲的时候,舒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了,这立场终究还是变了。若不是皇家明晃晃想要把舒家拉下水,又如何会让人改变立场。
“既然已经是我夫人了,自然是要和我站在一起。”祁铮觉得舒郁那句话都让自己感觉松快许多,身体上的不适减轻了许多。
“那你在休息会儿,等来了消息我叫醒你。”
祁铮开始还觉得自己不累,想陪着舒郁说会儿话,最后还是撑不住身体上的疲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成书才递消息过来,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舒郁叫来云竹去买了胭脂水粉,给祁铮上了点妆,让他脸色看起来正常,又给自己弄了点粉,让脸色苍白起来,这才扶着祁铮去了偏门。
马车晃晃悠悠一段路,才到了城门口。应该是宣渊有吩咐过,城门开始戒严了,马车被拦了下来。
“祁世子,多有得罪,上头的命令,咱不得不服从。”马车前有人高声询问,想要上马车进行检查。
“这自然是没问题,本世子也不想为难你们。”祁铮率先从马车里站了起来,努力像个正常人一般。
舒郁有些紧张,见祁铮隐隐有站不住地迹象,立马上前,一副害怕的样子,刚刚好挡住了祁铮胸口的伤,又撑住了祁铮的身体。
“让孙统领见笑了,我夫人有点怕生,最近身体也不好,你们快点弄完,我们赶着去庄子上。”祁铮语气不太好,却也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平常的行事风格就在哪儿。
孙统领还是不太放心,舒郁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祁铮微微抚着舒郁的背后,想要安抚住舒郁,别露出马脚。
就在事情胶着的时候,有个小兵过来附在孙统领耳边嘀咕了几句。
“确定了?”
“云王府已经有人过去了。”
“世子,得罪了,您请慢走。”孙统领讨好地笑了笑,让人给放行了。
“下次最好是长点心,本世子可不是每次都好说话的。”
“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舒郁还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摆脱嫌疑的。
“宣城找人把右相之子,禁军统领霍凌给刺伤了,然后扔在醉春苑的后门的草堆里。”祁铮倒是觉得很有意思,把皇后背后的霍家拉下水,倒是好事一桩。
“啊,这样他们会相信吗?”舒郁还是觉得不太踏实。
“管他信不信他都得走这一遭,而我现在不是已经和你一起出城了吗?再想查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祁铮倒是得意的紧,耍了宣渊,又拖皇后下水,狗咬狗的一出好戏怎么让人不高兴?
“还是小心点,你别太掉以轻心了。”
“那是自然,我自己倒是没事,夫人在身边,我定会小心行事。”
两人到庄子上之后,祁铮伤口崩裂了,自然又是一阵忙活,伤口处理完之后祁铮又睡着了。脸色泛白,让舒郁看的揪心不已。
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不想打扰祁铮休息。
那对小兔子倒是还记得舒郁,蹭在脚边睡着,舒郁就着在暖房里,品茗赏花,顺便再看看小兔子,悠闲得很。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休闲过了,在镇北侯府虽然是没有什么限制,到底还是比不上在自家舒服。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随心所欲,她已经不仅仅是舒家的小女儿了,还是个为人妇的夫人了,还是得端着侯府世子夫人的架子。
傍晚,舒宁突然赶到侯府。
“郁儿,你出去一下,我有点话想和祁铮说。”
“哥哥,我……”在祁铮那儿知道他和舒宁有见过,现在自然是来问话的。
“郁儿,你先出去,我和兄长大人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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