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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在侧道:“陛下,此物制作也极其容易,寻常人家花些银钱皆可买得,老臣看粉笔与黑板两样东西不仅可以用于太学里,也可用于军中、私塾等,家中若有读书人,有此物更是方便。”
  盛佑帝含笑挥手,王徊便亲自将粉笔收拾于木盒里,又差身后小太监将黑板架好,看样子是要将两样东西永久放置在宣政殿内了。
  “听说褚家姑娘用这两样东西换来一个机会?她要当算学先生?”盛佑帝转身坐回椅子上问道,手中还拿着一根方才使用粉笔,慢慢捻动一下,拇指间便落于一道白迹。
  徐老道:“回陛下,栖宁县主不是想要当算学先生,而是数学先生。”
  “哦?”盛佑帝面露兴然之意,将粉笔放于桌案上:“数学,何解?”
  徐老早有准备,将孙祭酒和西席们共同整理出来数册拿出来,交予盛佑帝。
  数册上内容多是从学生们课后总结上得来,孙祭酒与众位西席们一边看一边评判。
  公开处刑。
  孙祭酒:“楚阔与赵伉世整理总结最为清楚明白,图画亦是工整,倒知道用尺子比着画。”
  相比较来说,再瞧其他,比如李戎霄、杜松辞等学子课后总结就……
  赵西席叹了口气,道:“亦还行,看得出来用了心思。”
  虽然线不直,图歪扭,但总体来说,知识点已全在上面。
  …………
  宣政殿内安静下来,只有盛佑帝慢慢翻动着纸张声音。
  王徊在旁边伺候着,他是识字,也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
  能够跟在盛佑帝身边这么多年,从小太监做到御前大总管,自问学识不低,但此时却依旧弄不懂纸上所写所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略为瞧了几眼便垂下头去。
  半响后,盛佑帝放下手中数册,道:“朕怎么觉得,她欲要搞一番大动作?”
  徐老拱手,笑而不语。
  盛佑帝:“罢了罢了,随她折腾去,朕倒要看看,她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来。”
  语毕,又叫太监将黑板与粉笔两样东西送到各皇子公主处,太师太傅府上亦送了过去。
  待徐老退下后,盛佑帝再次拿起数册看了起来,面有难色,眉头紧皱。
  “陛下?”王徊小声道。
  身旁老太监是他为皇子时便贴身伺候,忠心耿耿。
  盛佑帝不避讳他,道:“朕想着,要不要也去听栖宁县主讲一堂数学课……”
  王徊:“?”
  “看不太懂啊。”盛佑帝叹气,方才未在徐老面前显露,现下才流露出几分一知半解模样。
  说罢,又禁不住笑起,“朕,也要当一回学生才是。”
  …………
  镇北将军府上。
  “表姐,祭酒说再将数学课时延长至四堂课,叫我来问问表姐,什么时候去太学授课?祭酒好做些安排。”蒋钰风道。
  褚寻真不同于太学里西席与先生,她本就是徐老请来,未正式在监司正处记录在册,是大将军独女,且如今又是县主身份,不能随便轻易安排。
  “暂时不急。”褚寻真道:“况且我前两堂课讲东西,你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
  蒋钰风笑笑,偷瞄一眼旁边坐着人:“表姐,略懂,你晓得我算学一向……”
  蒋胜雪也在。
  他翻看着手中蒋钰风写课后总结,报墙上张贴一份,他让蒋钰风回家又写一份。
  “背一背点线面四个公理。”蒋胜雪翻完后,慢条斯理道。
  蒋钰风:“是……二叔叔。”
  幸而脑子不笨,全部无错背了出来。
  蒋胜雪也只是兴致考教,待蒋钰风背完后,夸奖几句,便将总结放在桌上,“背会亦要学以致用,不然光记这些道理,便不如不记。”
  “是,二叔叔。”
  蒋婼芸在里间同两个表弟玩儿,蒋胜雪叫他也进去。
  蒋钰风去了,他知道二叔叔这是要与表姐谈论些事情。
  “珍珠儿叫舅舅来所为何事?”
  褚寻真道:“舅舅身为大理寺少卿,可能够查看地方案宗?”
  “什么地方?”
  “燕安府。”
  蒋胜雪道:“燕安府,是淮州所管辖地方之一。”
  “珍珠儿问这个,是与寇承仁有关?”
  同在朝堂,他自然也知晓将军府与寇承仁之间嫌隙。
  但此话不应该是褚寻真来问他……
  “寇承仁难道将事情牵扯到了你身上?他想要对你做什么?”蒋胜雪眉目微寒道。
  “舅舅放心,他暂时还没有多大动作。”褚寻真宽慰道:“舅舅可知晓近日来在京城里名声正盛人吗?”
  “珍珠儿是说唐曲和?”蒋胜雪略微蹙眉:“唐曲和、唐关灵,这两个人是从燕安府而来,莫非与寇承仁有关?”
  褚寻真点头:“是寇承仁寻来。”
  “珍珠儿怎知……”
  “瑞亲王……”褚寻真突然愣住,思绪瞬间清明,之前将重点皆放在了唐家兄妹身上,此时却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虽然只说出三个字,但蒋胜雪已经清楚,“珍珠儿意思是,瑞亲王得知寇承仁要利用唐家兄妹来对付你,所以,便将得来消息告诉与你,但……”
  他瞧了眼明显怔愣,眼睛微圆外甥女,轻声道:“但瑞亲王又是如何知晓?寇承仁既要对付你,暗地里动作便应是隐秘。”
  “且五营统领与瑞亲王无甚关系,他为什么要插手此事?”
  “闲得慌?”
  “还是说……瑞亲王想要与将军府有些关系呢?”蒋胜雪慢慢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在局外,以褚寻真聪慧应该不难瞧出些什么……但偏偏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蒋胜雪叹道:“所以舅舅才说你在这方面傻,看不清楚。”
  褚寻真耳尖腾地红了:“舅、舅舅是说,瑞…………”
  她难得口齿不清。
  “舅舅什么都没说。”蒋胜雪道。
  褚寻真挠挠脸颊,亦觉得头皮有些发热发麻,略有些不知所措,转移话题道:“舅舅还未说,能否查看燕安府案宗?我之前与瑞……”
  话题转移,却还捎带着……
  她干咳开口:“我之前与瑞亲王通信,他在信里说,唐曲和因伤人而记录在案,伤得还是知府公子……”
  “具体情况不甚明了,但我瞧唐曲和做事与为人,不像是不知轻重。”
  “虽然当时寇承仁还在淮州,看似与燕安府没什么关联,此事却依旧有些疑点。”
  她是怀疑寇承仁,也想知晓到底是什么救命恩情。
  “只是些地方无足轻重案宗,可以查看。”蒋胜雪道:“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应该没有多大帮助。”
  “我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能够入手调查地方。”
  蒋胜雪点头:“明日舅舅将案宗抄录一份,带来府上。”
  “谢谢舅舅。”
  说完后,褚寻真神情略微迟疑:“舅舅,此事……很明显吗?”
  为何她没有察觉到?
  蒋胜雪明白她口中“此事”指是什么,道:“他对你确有不同。”
  “不谈现在,谈将来,你若不愿,即使他是王爷,姐夫和我都会护着你。”
  褚寻真忍不住道:“这便已经担心我谈婚论嫁事情了吗?”
  蒋胜雪无奈摇头,轻笑:“这种事情上,珍珠儿倒是不害羞。”
  “毕竟是我终身大事。”褚寻真笑道:“且现在最重要,是数学。”
  第58章
  第二日,蒋胜雪便将抄录好的案宗带到将军府上。
  褚寻真看完后,将案宗附带在信里,差人送去了瑞亲王府,探查寇承仁对唐曲和与唐关灵的恩情,还是经过戚司安的提醒。
  既然案宗已经托舅舅弄到手里,便也得叫瑞亲王知明情况。
  信送出去后,下午便有了回信。
  来将军府上递信的一直是瑞亲王身边跟着的侍卫,几次下来,褚寻真便知晓了他的名字,名叫陈旌。
  “县主,王爷说此事他会派人去燕安府调查,寇承仁现在正盯着镇北将军府,您要是动手调查的话,恐怕他会有所警惕。”
  褚寻真不由得点头,确实,由瑞亲王着手调查会更加容易些。
  “替我谢谢王爷。”
  陈旌应下,又将手中一直提着的木雕糕点盒奉上,“琉蓉雅园的大厨又研究出几样新式的糕点,王爷差属下特意送来,请县主品尝。”
  褚寻真略迟疑后便接了过来,之前还没什么,自从被舅舅点明后,再遇此事,心中的想法便转了个方向。
  此前如果得到糕点盒,她必定认为这是瑞亲王顺手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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