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和王冬妮在边上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揭着对方的短。刚开始都还压着声音并没有让更多的人听到,可冷嘲热讽这种事情很容易就发展成了争吵,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就有些无所顾忌了。
直到!
“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大喇叭,到街上去吵不是更合适!”张庆雅脾气比较直爽,其实也有点小暴躁。作为主人家,时刻都注意着客人之间的气氛。刚才都还好好的,就是现在不少五号大院的人涌进来,才觉着受欢迎未必是一件好事情,什么歪瓜裂枣都跑了进来。
段应芸也在张庆雅身边,目光从胡丽身上扫过却并未停留,只是轻笑了声:“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家侄儿媳妇这么受你们欢迎,还能为了她吵起来。”
“芸芸。”胡丽心里一喜,上前就要来挽段应芸的手臂:“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们接风洗尘啊。”
段应芸轻轻让了下,好像是和张庆雅说话,实际上是躲开了胡丽的亲近:“二嫂,红玉说小库房的钥匙你这边也有,得让周妈和小周再多装一些伴手礼。”
郑婉的女儿郑柯刚刚化好妆,起身时候特别高兴:“刚才我问了薇薇,说是伴手礼里面装的是眉笔和口红,她说我适合橘色和粉色,但是伴手礼都是随机装的,待会儿你们大家谁是这两种色我能不能和你们换啊?”
郑柯算是今天来的年轻女孩中身份最高的一个,别人哪有不应之理。倒是段应芸看着遮掩了微黑肤色显得青春靓丽的郑柯,眼前一亮:“小柯别担心,你是我侄女,待会儿我在红玉那给你要一套白玉套盒和一套彩妆用品,口红就挑着两种色。”
“真的吗?谢谢芸姨。”郑柯十分高兴,末了又有些迟疑:“可是我都还不会用。”
段应芸也一愣,这才看见被围在人群中间的点金手是帮工小吴那个脸上有白斑的女儿,原本该主持大局的自家侄女段崇音倒是沦为旁边的工具递送人。
基于别人意愿,段应芸给没敢立刻大包大揽,只说:“待会儿薇薇空了你问一问她可以教你不?”
胡丽在一旁不愿意了,一把把跃跃欲试想去化妆的女儿给拉到了身边:“雪儿,来和你芸姨打个招呼。芸芸,你都好几年没见过雪儿了吧,她可是一直都记挂着你呢。你看你,回来都不说一声……”
胡丽一直都嘀咕着说段应芸不和她说一声,段应芸终于是忍不住了,“我记得我给你寄白玉套盒的时候就给你说过,腊月十四我在丽景饭店设宴,要和你们几个小聚。是你贵人多忘事,没把我放心上吧。”
“啊……”胡丽一下子就愣住了,当时好像是有一封信来着!她当时好像看了一半就因为有事放下了,前面部分段应芸说在小县城的生活有些无聊,很想念京城的繁华和京城的朋友们。后来她有事忙碌去了,那信件就被胡老太太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后半部分没看,只当是段应芸想寻求他们的帮助回京城,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
段应芸又牵了郑柯的手,“倒是郑婉那时候跟着郑老在接待外宾忙不过来,也让小柯带了礼物到了饭店。”
“芸姨你别说了,我妈回去后骂得我都抬不起头来,就拎了两瓶红酒过去,结果带了一大箱好酒回去。”
“什么好酒啊,还不是你姨夫在乡下胡乱弄的。”段应芸就很欣赏郑柯,年纪不大十分会为人处事。一对比,王雪的表情就稍显僵硬,而且那眼神中透出的也是对自己的不屑,可见平日在家的时候受到胡丽的影响太多。
谢春生在之前任职的县城原本有个小酒厂,他去了之后一番整合,又对酿酒的工艺进行了从源头到包装出售的工序进行了严格的把控和调整。然后,那里的酒就出名了,现在还被列为高层次宴会的专用酒。所以,就算没有谢春生的官复原职,段应芸在贵妇圈里还是很有面子的。
胡丽在边上听着这些人对段应芸的夸赞和羡慕,肠子都要悔青了。偏偏王冬妮还在边上火上浇油:“哎呀,你还是别让雪儿去化妆了。那帮忙化妆的小姑娘就是之前你们家东东说的‘妖怪’,十三那天本来我大嫂是让你们东东和宝儿一起过来给人道歉的你非不肯。别待会儿小姑娘心里记恨,一个不小心,把你们家雪儿化成‘妖怪’。”
胡丽又怎么会是那种认输的人,咬了咬牙:“我总比一些人引狼入室的要好些吧。”
王冬妮不明白胡丽这么说的意思,只哼了一声,没敢继续和胡丽争吵,毕竟王国成的职务要比宋正明是要高些,万一有什么小动作她们可受不了。两个昔日塑料姐妹花正是宣布关系破裂。
郑老在段家待到了午后两点过,让沐红玉送他出了段家。郑老一走,段家的气氛再一次热烈了起来,不少和倪玲同辈的人都涌上来要和沐红玉交好,之前都还无人问津的段崇音和段崇武顿时成了人群的焦点。段崇音说了她已婚后,这些人的目标迅速转移,只集中火力攻向了段崇武一个。
王雪最终还是害怕周薇记恨弟弟,没敢让周薇给自己化妆。但这时候胆子倒是大了起来,主动和烧烤架子边上的段崇武说起话来。只是她忽略了烧烤架子边上还有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在等着自家傻叔叔烤的茄子,径直问着段崇武有什么兴趣爱好,难得的假期需不需要去一趟她们艺术学院看演出。
人家段崇武都一再表示不需要了,王雪还是问个不停。这时候,她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拉了拉,听到了一个甜美的询问:“这位阿姨,你在哪买的裤子呀?质量真是不好。”
然后又是另一个有些怯怯地补充了句:“姐姐,好像不是裤子质量不好,是这个阿姨太胖了!”
“啊!”王雪发出了一声声振屋瓦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