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红玉的力气可是很多成年男人都望尘莫及的存在,祝老三一个身材不壮实的男人当即就被沐红玉给掀到了一边。沐红玉往前迈步,祝老三媳妇突然脚下一错,直接就滑到了边上地里去了。
地里是泥土,坡坎也才一尺来高,祝老三媳妇却是 “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呀!沐医生仗势欺人啦!我们好心好意来道谢,不过是想求着再给祝老三开两副药,沐医生开的价钱太高,我们家里穷,沐医生这不是打算逼死我们两口子吗!你不治就不治,为啥要打我呀。”
祝老三媳妇的演技比起家里小太阳来一点都不差,那眼泪说来就来,简直就不带犹豫的。哭也哭得是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看来也的确有点像那么回事。
这世人都有个同情弱者的共性,大队部附近人来人往的,当即就有不少人指着沐红玉指指点点的。这边现在杨老头夫妻两个开着大队医疗站,采取的是沐红玉建议的中西医结合诊治,来来往往的除了本大队,还有不少别的大队病人慕名而来。
这些人不认识双方,只听祝老三媳妇哭诉,自然就偏向了弱者。言语之间都是在指责沐红玉根本就不配“医生”之名,一点医者父母心都没有。
沐红玉就呵呵了,这些啥也不知道的人也配在那指手画脚的!
祝老三媳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着身在坡坎下的姿势一把抱住了沐红玉小腿:“沐医生,你就发一发慈悲,帮帮我们吧。”
沐红玉一点也不喜欢和人这种接近法子,还是如此恶心的人。脚仪态就想把人甩出去,可还没来得及甩呢,祝老三媳妇就“哎哟”一声往后倒去。
另外一边,祝老三眼珠儿一转,喊了一声媳妇,作势要去拉人,伸手的方向却是沐红玉胸前。
沐红玉眼中含怒,在他挨上来之前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路边一块大石头上,脚踝一阵钻心的疼痛,手扶着旁边篱笆才堪堪站稳。只不过她是真运气不好,乡下人通常都会在篱笆墙角栽种荆棘类植物以防牲畜或者人翻越。这紧邻刘耀宗的一家人也不例外,栽着一丛蔷薇,沐红玉抓了一手的刺,眼泪都疼了出来。
再看祝老三,用力过度直接扑到了坡坎下,越过他媳妇,一头撞在了坡坎下自留地里的一块木头桩子上,脸上擦破了一块油皮,立时就有血涌了出来。
见血了!这下可不得了。不仅是祝老三一个大男人“嗷”地一下嚎了出来,祝老三也媳妇也呆怔怔地看了下空出来的双手,跟着大叫了起来。
“杀人啦!沐红玉要杀人了啊!”祝老三媳妇满地打滚,让沐红玉见识到了农村妇女超强的杀伤力和超级无理取闹的功力,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次的动静有点大,隔壁院子的刘老婆子和坡底下大队部旁边的杨老头都从屋里钻了出来。看清喧闹的主角是祝老三家和沐红玉,哪敢置身事外,都快速地围拢了过来。
刘老婆子先声夺人:“住口!你个没脸没皮的腌臜货诬陷谁呢。”
杨老头先去给祝老三看了伤口,给了他肩膀一巴掌:“不过是擦破了皮,大男人家家的嚎个屁呀!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不用祝老三夫妻俩开口,旁边人就七嘴八舌讲祝老三媳妇那版本的事实给学了一遍。也就这些人信了,杨老头和刘老婆子是半分都不信。杨老头是个口拙嘴笨的呐呐不语,刘老婆子却不是什么善茬,噼里啪啦对祝老三夫妻俩就是一顿骂。
“你们这是以为沐医生不好和你们计较讹人来了吧!告诉你们,甭想。”
祝老三两口子起初是真的想让沐红玉给他们开药来着,当然是不给钱的那种。可看着沐红玉一个人在小路上,这两口子就有点贪心不足了。谁知道沐红玉看着娇小也不壮,不仅性子强,力气也不小。便宜没占到还吃了不小的亏,祝老三媳妇可不是什么吃亏的性子,不然当初也不会把祝老三的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
祝老三媳妇也是个心思多的,别的都不说,就抓着沐红玉把两口子推到坡坎底下害得她们都受伤这一点闹,至于前面的就轻拿轻放了。
这两口子摔在路坎底下自留地里的情况好些人都看见的,还真被围观的人同情。沐红玉是个不善于辩驳的,手和脚又疼得钻心,脸色一点都不好看,抿唇皱眉,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
“要多少钱?五十够不够!”
人群后头,段崇文冷冷的声音响起,身边站着一身铁血气质并身着军装的金昊。
五十!这可是个大数目,随礼都还八角、一块的九大队,这个数目真真是让祝老三夫妻俩惊讶得都忘记了哭嚎。
看见了段崇文,沐红玉心里升起来的烦躁和怒火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松了一口气,还有间隙冲着段崇文勾了勾嘴角。却不料段崇文这狗男人居然对她皱了下眉头,丢开了轮椅一步步往坡上走过来。
段崇文在包里摸出了钱,抽了五张递给杨老头:“杨大爷,这是他们两人的医疗费和营养费,就麻烦您老照顾着他们点,该吃什么药或者是该吃什么营养品,都从这钱里面扣,不用省着,尽管花,务必让他们夫妻俩高兴。”
本来举着手准备拿钱的祝老三夫妻俩顿时就懵了,“这钱,难道不是该赔偿给我吗?我都流血了。”
“该拿给我,我这肚子……,哎哟我的腰,疼得受不了。”祝老三媳妇也回过神来。
段崇文目光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倒是没见着什么眼熟的,不过身边有杨老头和刘老婆子在,他也就有了依仗:“你们生病受伤难道不是找杨大夫,这钱放在杨大夫这儿,请大队长做监督,要是不够随时可以让大队长来帆江厂找我们夫妻两个,这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