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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算是他买给她的了。
  看着手里的核雕有些出神,晏梨喃喃,“虽然已经看过好多遍了,但还是觉得这些人好厉害。”
  听她这么说,忆妙不禁回想买这个核雕时的场景,忍不住笑,“记得王妃您当时看到的时候,惊讶不已,还非要让那卖核雕的老板跟我们走。”
  因为当时非常坚持地叫人跟自己走,还保证以后会吃穿不愁。这听起来太像富家子强抢民女的戏码,却又因为这些话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引得周围所有人都看过来。最后还是殿下发话,才悻然作罢。
  “因为在漠北手艺人都是很珍贵的。这里的人讲的都是吟诗作对,弹琴下棋。在漠北,会做事的人才是英雄,只是会琴棋书画在漠北可活不下来。”
  一阵脚步声踩着话的尾音走进来。
  “王妃,王管家过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丫鬟禀告。
  晏梨微怔,她已经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白月心了,让她全权做主,怎么会来找她?
  但是是王管家过来,晏梨还是叫让人进来,转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回盒子里。
  没一会儿,王管家进来,还带着两个人进来。一看他身后的人,晏梨心中更是疑惑。
  那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府里的掌勺大厨一个是厨房的张管事。
  不等她开口问,张管事脸红脖子粗地就蹦出一句话,“王妃今天您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张管事在王府多年,只是极少跟她有交集,平日里有事都是通过王管家代传,今天突然找过来,猛地就是这样一句。
  晏梨不由问:“出什么事了?”
  张管事是个火爆脾气,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白月心最近在看府里的账,发现厨房开支太大,自己算过光是葱姜蒜这一项就用不了那么多。这话听着像是在有怀疑人中饱私囊。至于中饱私囊,除了采办的人其他人也碰不到钱。
  这话戳了张管事的脊梁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拉着人过来找她评理。
  晏梨耐心听完。
  她不知道白月心为什么会去查厨房的账。不过这王府以后都是她当家,也随她乐意。
  主要是现在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她倒是不担心张管事的人品,他差不多是开府就在王府里,这么些年也没有岔子。再者,他跟王管家走得近。人以群分这句话晏梨还是信的。
  等人说完,晏梨先安抚几句,然后让忆妙去请白月心过来。
  *
  张管事跟大师傅一起出来,得了清白,人都神清气爽。
  忍不住嘀咕,“这之前啊,我听着个个把侧妃夸上了天,现在要我看,她比王妃差远了。就是个没真正做过事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还乱指挥。”
  “哎,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说着走远。
  竹雨从拐角处出来,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咬紧了唇。
  把事情说清楚之后,晏梨就让张管事跟大师傅先走了,留下管家跟白月心。
  坐得有些久了,晏梨低下头匀了口气,才道:“王管家。”
  “王妃。”王管家躬身。
  晏梨说:“这府里的人还有大小事你比我还熟悉,以后你就多帮衬点侧妃,把王府管好。”
  她嫁进王府之前,府里的事情都是王管家在管。她也是跟着王管家学的,以后有王管家,白月心管起来应当会更容易。
  王管家心有疑虑,却还是应声,“是。”
  白月心听到这话,想要拒绝,可是又深知刚刚才叫人跑到迎霜院里来闹,没有说话的底气,只得默不作声。
  晏梨转头又对白月心说:“张管事是个直脾气,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白月心福身下去,“姐姐说的。今天的事是妹妹的错,叫姐姐病中还要操心这些事。”
  “慢慢来就是。最开始我也不会。”
  晏梨让流萤送人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晏梨觉得累,想去床上躺一会儿。刚要起身,整个人都晃了下,险些栽倒下来,还好及时扶住了小几,稳了稳心神。
  想到什么,撩起衣袖。
  手臂内侧的粉色点点颜色越来越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肉之下长出来。
  晏梨深吸气,看向别处,默默将衣袖放下来,扯到手背,用另一只手压住。
  门口,有人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
  流萤是在整理自己的柜子的时候,发现之前装药的那个白瓷瓶不见了的。
  她清楚记得自己是有小心收好的,可是翻遍了整个柜子都没有。
  虽说只是一个空瓷瓶,但是心里莫名不安,赶紧去找晏梨。
  晏梨坐在软塌上摆弄自己的那些东西,听到流萤的脚步声,回头,却见她谨慎地将房门关上。
  等人走进来,晏梨问:“怎么了?”
  流萤压低声音,“小姐,之前装药的那个白瓷瓶找不到了。”
  晏梨心头微微一突。
  “我的房间一直没有上过锁,要是万一……”
  晏梨想了想,却问:“当时熬药剩的药渣呢?”
  “都处理了,烧得干干净净绝对翻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那应该没事。”
  听到她这么说,流萤也冷静不少,转念又疑惑,“可是会是谁拿走了呢?”
  说完这话,脑子里冒出一个人,流萤登时警铃大作,“小姐,会不会是……忆妙?难道她发觉什么了?”
  晏梨默然,半晌,“别自己吓自己。只要那些药渣处理干净了,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且只是一个空瓶子。”
  “……嗯。”
  *
  永安街上。
  一个再普遍不过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进临街的药铺,避开药铺的其他人,走到掌柜的面前。
  “麻烦帮我看看这瓷瓶。”
  女子把手里的白瓷瓶递过来,说:“这瓷瓶里装过药,我想知道可能会是什么药?”
  看眼前的人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后宅里多得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掌柜的只问:“知道行情吧?”
  “嗯。”
  有了这句话,掌柜的打开瓷瓶,看到瓶子里还有药末,先是闻了闻瓷瓶,然后又把瓶子里的药末弄出来,放在掌心细看细问,最后用手指沾了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把瓷瓶放下。
  “如何?”女子着急问。
  掌柜没说话,似乎还在尝嘴里的药,片刻后道:“这应该是上好的补气血的药。”
  “补气血的药?”
  一个显然出乎意料的回答。
  “是。”
  “您确定?”
  见她不相信,掌柜的拉下脸把瓶子往外一推,“你要是信不过我,就去找别人。”
  女子知道自己说错话,连连道歉几声,才又问:“吃了会有什么害处吗?”
  一顿:“尤其是女子,生养有害吗?”
  “没有,这就是滋补的药,没什么坏处。”
  女子拿着瓷瓶怔怔出神。
  片刻,付了银子才匆匆离开。
  *
  因为晏梨的病,沁宁往楚王府跑得越来越勤,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地往迎霜院送。至于海棠苑,别说送东西,连去都没有去过一次。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连带着府里的人看海棠苑也有些微妙。要知道沁宁公主是皇上最为宠爱的一位公主,要是与她交好,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可能比别人奋斗一辈子还要管用。
  竹雨看到沁宁拎着又往迎霜院去了,心里诸多不满。
  回到海棠苑发现苏嬷嬷也在。
  “侧妃,殿下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您可以给殿下写封家书,说说府里的近况,也别光说府里的事,还是可以说点自己的事情。”
  被苏嬷嬷这么一提醒,白月心发现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事。
  见竹雨进来,忙叫她过去备笔墨。
  正要落笔的时候,白月心忽然想起一事,“苏嬷嬷,王妃生病这事我该如何写?”
  苏嬷嬷轻笑出声,“侧妃怕是还不知道我们这位王妃是什么性格,哪里轮到我们来替她操心?再说,这是侧妃写给殿下的家书,为什么要把王妃扯进来?”
  “不提真的没事吗?”
  “小姐,我觉得苏嬷嬷说得对,王妃哪需要咱们操心?沁宁公主天天往迎霜院跑,恨不得什么把这世间的好东西都送过去。就连厨房的张管事都说王妃最能干,咱们就是拼了命也比不上。说咱们是白读了圣贤书,眼高手低!咱们何必管她?”
  白月心蓦然握紧了毛笔。
  “啪”一声轻响,一滴浓墨滴在宣纸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污痕。
  *
  沁宁来得越来越勤,但是每次来看到晏梨的病没有半分好转,都要大发脾气。
  “都是庸医!都是庸医!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说着抄起一个花瓶就要砸。
  晏梨赶紧拦下,“我的公主殿下,你要是再砸东西,我这儿就要被你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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