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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晚餐就送来了。
  江一鸣招呼于明浩过来吃,于明浩小心地坐在了江一鸣和钟晟两人的对面正中间,谁也不偏,饭桌上一句话也不说,视线也不瞎瞟,目不斜视只管下筷。
  江一鸣纳闷看于明浩吃得狼吞虎咽专心致志:“你经纪人最近在让你减肥?不让你吃东西?”
  ——这倒像是鲍启文想做的事情。江一鸣一直觉得鲍启文有这个打算,只不过碍于钟家和江家虎视眈眈,才不敢提出来。
  于明浩只管点头。
  江一鸣挑了挑眉,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钟晟再点些炸串送来,他嘀咕:“我还没吃到呢……”就全进于明浩的嘴里了。
  于明浩一顿,霎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那根竹签有千斤重。
  他吃也不是,吐也不是,苦哈哈地揉了揉脸。
  等这顿严重违反艺人用餐标准的垃圾食品晚餐吃完,江一鸣满足地嘘了一声,往钟晟肩膀上一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吃饱喝足,消化个半小时再去做正事。”江一鸣说道。
  “正事?”于明浩都快忘记他们过来开房是为了什么了,一下午又是告白又是打游戏掉钻,接着是烤串零食做晚饭,于明浩这一天过得可比之前刺激舒服多了。
  要不是江一鸣提起,他都快忘记这茬事情了。
  “你就不必跟来了,晚上避阴气,你这人就和这些东西八字不对,我看你就留在房间里好了。”江一鸣说道。
  于明浩一听,立马如获大赦一般,连忙点头:“我也觉得这样最好,省得我还给你们拖后腿。”
  “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精准。”江一鸣调侃了一句。
  于明浩也不生气,他跟江一鸣跑了三个野外综艺,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他还能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么?
  对江一鸣来说,能不拖后退的队友就是好队友,能帮上忙的队友就是神队友。
  后者可能仅限钟总。
  饭后半个多小时过去,江一鸣果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和钟晟出门了。
  “有情况打电话,没信号就开窗喊人,反正你现在这样子,就算有别人看到也认不出是于大明星。”江一鸣站在门口,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情况紧急,就喊一句‘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于明浩愣了愣,赶忙又问了一遍那是什么,录音录下来。
  “到时候我就放录音。”于明浩说道。
  江一鸣一噎,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之前还真没有人想过这么做。
  他看于明浩这机灵劲,估计就算遇到情况,也能急中生智脱险。
  江一鸣和钟晟离开后,径直先去了楼上的宴会厅。
  宴会厅因为前不久刚出了事情,这会儿还是应警方要求被封锁的状态,空无一人,只拦着一条黄色的警戒线,标志着闲人勿入而已。
  江一鸣和钟晟两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那条及腰高的警戒线,长腿一迈跨了过去,动作同步得出人意料。
  “这里就是之前那只报时钟砸下来的第一现场。”江一鸣走到宴会大厅的墙壁正中央,正对宴会的大门。
  他站在墙根那儿,抬头看头顶上方原是挂着钟的地方。
  钟晟当时也在现场,不过当时他正打算和江小少爷说件很重要很浪漫的事情,却冷不丁被这件事情打断,心里正不快,过去的时候也不情不愿,更别说观察当时发生了什么了。
  这会儿钟晟倒是心情舒畅,听见江一鸣说的,也跟着看过去。
  江一鸣摸出口袋里的一枚古钱,顺着墙感应,奇怪的是,哪怕他贴在钟挂着的地方,古钱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只钟,难道没问题?”江一鸣心下疑惑。
  可好端端的钟,为什么会砸下来?砸伤的那人被扶进了休息室后,又在钟报时的时候死了。
  这些都与钟有关,可钟在江一鸣的古钱测试下,却又没显出异样来。
  真是奇了怪了。
  钟晟抬头看了一阵,搬来一把椅子踩上去。
  江一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有发现?”
  钟晟摸过墙上缺掉的一小块墙纸,应了一声:“挂钟的那一处墙壁上,有胶水融化和烧焦的痕迹。”
  他一边说,一边顺着一根不甚明显的深色线条往下摸索,他跳下椅子,一路跟到了墙角。
  “那根焦黑的痕迹一直延续到了这儿,也就是说,是从这儿开始,有火线引到了钟后。”钟晟说道,“高温烧化了钟和墙之间的胶水,报时钟也就砸了下来。”
  “火线在墙上爬了那么一段距离,一定会引人注意。”江一鸣皱眉说道。
  “有人分散注意的话,那就不一样了。”钟晟说道,“何况火线爬过去的速度很快,只需要几秒的时间,这不是个难事。”
  “那就是说,这一处的砸伤事件是人为的,被砸伤的人,也不是一个随机的倒霉蛋。”江一鸣说道,“怪不得古钱在这里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又走到休息室,发现死者陆开瑞的地方。
  当时陆开瑞是被贴在天花板上,面朝下的模样,身上的燕尾服都被撕成了一条一条。
  江一鸣看看天花板,警方在天花板上发现陆开瑞的地方圈出了一个人形来,而就在那片人形的地方,正是一片陈旧的焦黄色。
  这也是为什么江一鸣会询问酒店经理,这里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
  甚至,他在想,那场火灾里,是不是有人也正是这样的姿势,被困在天花板上烧死的?
  第160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六十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六十天·“听说那酒店着火了, 还有人挂在八楼的窗户外头呢……”
  天花板上焦黄棕黑的火烧痕迹, 熏得像是一个人的轮廓,在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看着, 居然还有几分渗人的感觉。
  江一鸣摸着手心里的古钱,古钱隐隐震动起来。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 微眯起眼,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你觉得……这里会有怎样的一个故事?”
  钟晟不明白江一鸣的意思,他皱眉看着房间里的火烧痕迹反问:“故事?”
  钟晟的确想不到江一鸣所想的那些, 江一鸣见过的那些见闻, 在钟晟生活的现代, 几乎闻所未闻。
  江一鸣见状就知道钟晟没想到这方面。
  他之前犹豫过, 是不是应该让钟晟对他的世界了解得过多, 他顾虑过这样的了解, 对钟晟而言会不会是一个无谓承受的负担。
  但犹豫过后,他选择了让钟晟完完全全接受他的世界。
  既然钟晟选择了他,又那么强硬地侵入进他的生活里来, 那么他也该将自己的世界完全敞开, 让钟晟彻彻底底地了解他的世界是如何的, 这样才是对彼此这份感情的平等和尊重。
  “其实有了警方这个死者尸体的现场圈画后, 对照现场的情况来看,已经清晰很多了。”江一鸣向钟晟解释。
  他指着天花板上的人形轮廓和焦黄,“陆开瑞的尸体发现在这里,而这里的天花板上,出现了同样相似却陈旧的、烧焦的人形轮廓, 这样的巧合,在我眼里,就不存在客观随机。”
  “你的意思是,陆开瑞的尸体以这样的方式被大家发现,和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火灾有关?那场火灾里……有人被烧死,甚至可能也是以这样的死状被人发现的?”钟晟很快反应过来,同时也猜到了江一鸣的想法,“那,陆开瑞和那个死者有关系?”
  江一鸣微点头:“八九不离十。或者,那个人死,和陆开瑞也逃不开关系。事由起,躲不开一个因果报应。”
  “至于证据,我们讲玄学的人讲证据摆事实似乎有些可笑。”江一鸣笑笑,“这个就交给方法医他们去吧,我看我们发现的这些东西,他们应该早就着手在调查了,用不着我们操心。”
  他唯一在意的,是这里的磁场出现了让古钱颤动的异样。
  古钱异样,代表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许刚刚离开,又或许从未离开,都说不准。
  唯一和江一鸣相关的,只有这里还会不会出现命案,还会不会有人因此而死。
  “那只报时钟在我的试探下没有异样。”江一鸣和钟晟两人走出休息室,回到走廊上,走到当时几个服务生将报时钟不慎摔下的地方。
  “不过,没有异样不代表那只钟就只是个幌子。”江一鸣话锋一转,“报时钟本身夺人眼球的外形设计,婴儿面孔的报时道具,这些可能是故意用来吸引人注意的,但是钟上两扇门的纹路,无论如何我相信一定有它的用意。”
  就在他说这话的同时,警察总署的鉴定科那儿,娃娃脸的鉴定专员楚歌也在说同一件事情。
  就见楚歌兴奋地将同事们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那只报时钟内,两只报时道具同时存在又同时替换的真正原因。
  “钟内有暗格,只要钟表盘上的指针分针夹角形成一个特殊的角度,就会触发暗格的启动,钟内的布谷鸟掉进底下的暗格里,同时这里头内置了一个类似跷跷板原理的机关,布谷鸟掉进暗格,而另一侧的婴儿脸便被抬上暗格外。”楚歌说道。
  “启动暗格的特殊角度,就是时钟指到九点时,形成的九十度夹角。”
  “另外,还有一个设计,这真是恶作剧大师级别的设计。”楚歌发出一声赞叹,“你看这婴儿脸的眼睛,这么看时是闭上的,而等时间每过十分钟,也就是六十度,它的眼睛就会因为里头的内置机关,微微抬起一点缝隙,也就是说,只要时钟还在走,这个机关就始终存在。”
  他一边说,一边调整拨动指针,三百六十度飞快转了一圈,也就能看见那张婴儿脸上的眼睛从闭上到睁开,再到闭上,是一个完整的闭合阶段。
  “这个开关是内置在婴儿脸中的,要不是我拆开了研究,还真发现不了。”楚歌得意极了,“而换做是普通人,哪怕想到这是一个机关,也会因为怎么也找不到机关在哪儿而自我怀疑,被这个报时的婴儿脸吓个半死。”
  其他同事闻言,看看那被打碎了又被胶水粘起来的婴儿脸,那模样甚至比刚带回警署时还要诡异渗人,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向楚歌都忍不住抽抽嘴角。
  寻常人也不会想到把这张婴儿脸打碎了、在里头找线索吧?
  楚歌分享完了他的发现后,便又招呼着其他人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他私底下跑到了楼下的法医科,找到方拾一:“还有件事儿,就是报时钟的两扇门上,刻着花纹,那个花纹有些古怪,我摸上去竟然会觉得有些刺痛,像是抵触我去碰。而且说实话,我注意到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不想去碰。”
  方拾一正在清洗桌上泡在玻璃罐子里的骷髅牙齿,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楚歌若有所思:“这是你的本能反应?那扇门上的纹路在抵触你?”
  “或者说排斥?”楚歌犹豫着。
  方拾一跟着楚歌走到他的鉴定科办公室里,他抬手碰了碰那上头的纹路,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楚歌再去碰,却像是被烫了一下,立马缩了回来,苦哈哈地看着方拾一。
  方拾一扬了扬眉,他能看见在楚歌触碰的同时,那扇门上的纹路蓦地闪过一抹红光,像是被烧得通红的烙铁。
  “我让和尚和大姐头也试过了,和我一样都是这个反应,最后只好让同事帮忙打开。”楚歌撇嘴,和尚是之前的那个秦浩,大姐头叫竹青青,是他们几个里跟着方法医和应队时间最长的人。
  “那便是在防什么进去。”方拾一说道,“你们触碰到这扇门,尚且会有这样被烧灼的强烈刺痛感,那想来要是换做普通鬼魂一类,碰触到这扇门,就会当场烟消云散了吧。”
  楚歌一愣,顿时觉得这扇门真是危险极了。
  “门里的东西都检查过了?”方拾一又问。
  楚歌点点头:“里里外外都查过,但也没发现什么需要用这样一个东西防着的物事。”
  “或许换个角度,不是找‘需要防着’的东西,而是找‘不该存在在这个报时钟里的东西’。”方拾一说道,“这未必是用来伤人的,或许是用来保护某样东西的。”
  楚歌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眯眼回想了半晌,忽然在报时钟里翻腾找了半天,最后翻出一只老旧的钟盘,说道:“这个,是之前摆在树屋里头的,看起来像是被替换下来的废用表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放在树屋里,我当是当时替换拆卸下来后随手一丢呢。”
  他是在找暗格的时候发现这个钟表盘的,被丢在毫不起眼的地方,要不是他掘地三尺找暗格,铁定发现不了这个东西。
  方拾一拿起来,就见这个表盘上布满了熏黄的痕迹,表盘上的金属针甚至有些扭曲,像是被高温烤炙过一样。
  “表盘身上涂了一层防火油,所以看起来只是被烧过,却没有被烧尽。”楚歌解释道。
  “这上面的时间,也停留在了九点。”方拾一说道。
  楚歌闻言凑过来看:“还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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