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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戚抬眸,“档案室。”
  他们去了档案室。
  这就是愿意交换的意思,蒙田海是个聪明人,主动道:“医务室有用的信息不多,我认为比较有价值的一点是医务室里有一条断断续续的治疗记录,属于一个叫齐安乐的小孩。”
  陆戚:“齐美的档案信息。”
  齐美,齐安乐,都姓齐,他心中一动。
  蒙田海:“治疗记录从两年前开始,每隔三五天出现一次,最长间隔时间不会超过一周,有意思的是感冒发烧这种病因几乎没有,反而是摔倒磕碰比较多。”
  陆戚:“齐美两年前入职,高中文凭,当时23岁。”
  高中文凭却能来幼儿园当老师?
  蒙田海:“最严重的一次高烧不退,病因是溺水。”
  陆戚:“她有一个叫周晓慧的朋友。”
  蒙田海面色舒缓,他知道对方告诉他的一定是比较明显的线索,他自己也是这样,对陆戚点点头,“祝你好运,我们先走了。”
  他和刘子梅往档案室的方向走了,陆戚3人同样继续前往医务室。
  玩家彼此不可能完全相信对方,一些细节需要自己去发现思考,所以信息交换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让玩家更快把握住重点。
  沈清城蔫答答地跟在陆戚和陈格身后来到医务室。
  这里他上午和陆戚来过,为了赶在白意尸体消失前看一看她的死状。
  房间里除了有些灰尘外布置还算整洁,靠墙处有一张儿童病床,墙上贴着救护车的卡通贴纸,带着护士帽的小姐姐举着针筒微笑。
  车上和帽子上代表“救助”的红十字鲜艳得仿佛刚贴上去一般。
  沈清城拖了张椅子岔开腿坐了上去,一点也不介意屁股沾上灰尘。
  正如蒙田海所说,这里有价值的信息确实不多,他们在对方给出的信息基础上找到了一些别的线索。
  治疗记录的确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年,但最开始的时候没有那么密集,基本隔了几周、半个月才有一次,到后来记录才越来越多,最后几次的记录更是发生在同一天。
  “这也太可怜了,老师们都不管的吗?”陈格看了有些不忍,“齐美跟齐安乐同姓,他们应该是亲戚关系吧,她好歹是老师,居然也不闻不问?”
  沈清城:“大概率是母子,保安室的时候那小鬼喊妈来着。”
  这事情一看就知道是霸凌,齐安乐怎么说也5岁了,总不可能天天摔跤,还每次都把自己摔的破皮出血。
  一开始那些孩子可能还有些顾忌,或许是因为有老师阻止,或许是胆子比较小不敢太过分,隔了十天半个月才有一次记录。
  但后面随着他们发现欺负同学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能带来其他同学的关注和乐趣,他们便越发嚣张,直到积累成这么一本厚厚的记录,令人触目惊心。
  这仅仅是可以看见的伤害,心灵上的伤害又该用什么记录?
  齐安乐至今还不满5岁。
  正应了那句话,孩子可以是最善良的天使,也可以是最天真的魔鬼。
  至于齐美,沈清城想起保安室监控屏里闪过的那些画面,她或许是有心无力。
  他偏头看着陆戚手中的记录本,“最后一次记录是4月1号。”
  陆戚:“比齐美晚了一个月。”
  齐美是半年前死的,现在是8月,那么齐美死的时候是2月底。
  陈格便很快想清楚其中的关窍,表情震惊,道:“如果齐美一个月前就死了,那这一个月齐安乐是谁在照顾?”
  “周晓慧?”他下意识猜测。到目前为止他们收集到的信息里唯一和齐美母子有关系的人就是周晓慧。
  “不太可能,周晓慧死在齐美手里。”沈清城说。
  另外两人朝他看来,沈清城疑惑的,“我没告诉你们吗?那只偷窥我的女鬼是周晓慧,她张牙舞爪地要杀我时说自己是被齐美害死的。”
  陈格:……你没说。
  记得调戏陆哥却不记得说这么重要的信息,唉,他再次怀疑自己抱错了腿。
  陈格:“但是我觉得可以说得通,聊天记录里说周晓慧经常背地里骂齐美,说明她们至少明面上关系不错,那些照片就是佐证。如果周晓慧是齐美唯一的朋友,那她死前把齐安乐交给周晓慧照顾很合理吧?”
  “齐美死了之后才发现周晓慧对齐安乐不好和骂她的事情,新仇加上旧恨,”陈格斜着手掌在自己脖子处划拉了一下,“这才杀了周晓慧!”
  “分析的很好,”沈清城鼓掌,然后放下手耸了耸肩,“但是时间不对。”
  信誓旦旦的陈格一懵,“不对?”
  陆戚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聊天记录停留在两个月前,周晓慧的死亡时间不会早于六月。”
  沈清城接话,道:“但是齐安乐4月初就死了。”
  医务室最后的记录是4月1号,排除有人将齐安乐接走退学的可能,齐安乐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4月初。
  中间相隔两个月,如果齐安乐真的是周晓慧死亡的导火索,齐美会等到齐安乐死亡之后两个月才动手吗?
  不可能。
  “齐美是在齐安乐死后才开始杀人的。”陆戚回忆着档案室的几条离职信息说。
  5条离职信息只有齐美死在半年前,剩下都是发生在4月齐安乐治疗记录消失之后。所以刺激齐美让她大开杀戒的不是自己的死,而是齐安乐。
  目前挡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有两个。第一,这一个月齐安乐是谁在照顾;第二,齐安乐怎么死的。
  相信找出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他们就离解出故事线不远了。
  见两人陷入沉思,沈清城弯着唇角开口,“你们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万一保安室的小孩不是齐安乐,厕所的女鬼也不是周晓慧怎么办。”
  他好奇地看着两人。
  陈格是真的被他的话惊到了,的确,目前他们所有的推测都建立在沈哥所说属实的基础上,要是沈哥开个玩笑……
  相比之下陆戚的反应则要淡定得多,“结合已知信息,这是最有可能的一条线。”要确定推测对不对,只需要证明齐安乐死了即可。
  没能把人唬住的沈清城心里略遗憾。
  他进医务室从头到尾都是坐在椅子上休息,这会儿却最先起身往外走,“走吧,该吃晚饭了。”
  陈格紧跟着走了,毕竟白意死在这儿,他还是有点害怕的。
  嘿嘿,抱大腿的感觉就是好,真是从来没觉得收集信息这么容易过。齐安乐是单亲家庭?好像没看到提他父亲的线索。
  夏天天黑的晚,三人从食堂吃完饭出来时天边的太阳才刚刚落山,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幕,映得人脸也像扑了腮红一样。
  大家都没有晚上去收集信息的意思,因此踱着步子慢悠悠地往教室公寓走,难得有这么片刻放松的时候。
  陈格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来,“对了沈哥,你不是说食堂跟公寓之间有条近路吗,怎么走?”
  沈清城抬了抬下巴,眉宇间卧着几分慵懒,“喏,教学楼背后有个露天游泳池,中间那条鹅卵石小路就是。”
  他们现在走的是教学楼前面,经过操场,沈清城偷跑未果的大铁门就在操场边。
  居然还有游泳池,他都没往那边去过,陈格兴趣高涨,这么热的天游个泳岂不是爽歪歪?他提议,“我们去游泳怎么样?正好趁现在天还没黑。”
  “啊,”沈清城懒洋洋地啊了声,拒绝,“你跟陆戚去吧,朕乏了。”
  陈格无语,心说整个下午出力气的都是陆哥,你动都没怎么动,有那么累吗?
  他目露期待地看向陆戚,陆哥虽然看着冷淡了点,但经过一个下午的合作他知道对方就是不爱说话而已,其实很好相处。
  不爱说话且很好相处的陆戚:“不去。”
  陈格:“……”
  “哈哈哈哈哈,”这小孩儿的想法也太好猜了,就差把字写在脑门上,沈清城笑得直不起腰,趴在男人肩头笑道,“你忘了齐安乐溺过水了?死因都没查清你敢下水?胆子大了不少嘛。”
  被靠着肩膀的陆戚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动了动肩,把多余的脑袋抖下去。
  沈清城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然后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纳闷,道:“我没惹他吧?怎么突然生气了。”
  陈格:“我觉得陆哥没生气……”
  “是吗?”他狐疑,“算了不说这个,你还要不要去游泳,要是去的话我可以陪你,看着你游那种。”
  陈格:“不了……”ps,虽然没生气,但陆哥至今没跟你翻脸脾气是真好。
  游泳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
  回公寓后,沈清城洗完澡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游戏准备睡觉,他今天下午没午睡,困得早。
  睡前周安安来敲门提醒他,要是担心晚上鬼怪杀人,可以找个信得过的玩家合住守夜。
  沈清城谢过对方,等人一走就调好空调、盖好被子躺下香喷喷地睡了。才出了施娟的事,他不信有谁敢找人一起。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半夜被一股尿意憋醒时脑子都是迷糊的,他睁着惺忪的睡眼,隐约看见自己床头坐着个人。
  身材高大挺拔,看背影是个男人。
  沈清城下意识飙出一串骚话,“哟,陆大哥,你来保护我了?”
  第11章 冰冷
  这一句话出口后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四楼位置的窗外没有什么影影幢幢的树影,但拉拢窗帘后基本什么光都透不进来。
  沈清城睡觉时喜欢将窗帘完全拉上,因此即便觉得这个背影熟悉,也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话音落后,只见原本安静坐在床头的人动了动,微微偏头看他,脸部模糊不清,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外面有动静。”声音说。
  沈清城侧耳细听,的确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大人的说话声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而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不是门外。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扭头看向被窗帘挡住的窗户。
  沈清城立刻翻身下床,顾不得穿鞋,赤脚跑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他没听错的话,那大人的声音是陈格在说话。
  今晚月色晴朗,银色的月辉给大地洒上一层薄薄的光,楼下教师公寓大门前的树下,穿着睡衣裤衩的陈格正有说有笑地朝着外面走。
  外面夜色深黑,陈格边说边不停低头看向自己身侧,诡异的是他身旁除了自己的影子没有任何其他人。
  而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陈格说完话后竟然真的出现了第二个人的声音,是小孩子清脆的笑声。
  沈清城拧着眉头抓抓自己的头发,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后没好气地开口,“每次都大半夜的出来闹腾,给时差党留条活路吧。”
  走到他身后的男人闻言神情古怪,顿了顿,“你不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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