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楼延展过去的其他房间里还有好几个这样的技术分部,每个分部负责一个项目的开发和维护。
纪寒川嘴里晗着糖不好说话,只跟他们点了点头就带顾珩北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年三剑客用来睡觉的两间休息室被全部打通,连着阳台的区域一起被划出几个办公室,三剑客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整个normou加上客服和全职推广营销人员,刚好12人。
所以顾珩北有时候会把来normou戏称为上梁山。
谁能想到两年前差点连服务器都要租不起的normou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了自己的聚会厅呢?顾珩北美滋滋地想,我家宝贝就是能干,就是牛逼!
纪寒川脱掉羽绒服随手挂在椅背上,然后拿自己杯子接了杯热水让顾珩北过来喝,他晗着糖,说话有点模糊:你是用电脑还是看书?如果困的话去隔壁休息室睡会也行,我这边结束喊你。
纪寒川晚上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nm新闻试测反馈良好,投资人敦促他尽快进行首轮宣发,今晚做完报告后资方就可以打钱过来了。
投资人远在大洋彼岸,纪寒川必须凑老板的时间,人家才不管你今晚要不要过十八岁成人礼。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管我自己。
顾珩北背着手欣赏着纪寒川办公室墙壁上的几幅山水字画
这些字画的落款无一不是顾珩北,其实他那水平也就能拿个初中生画展二等奖左右,但是纪寒川喜欢。
纪寒川启动电脑,趁视频没连线把顾珩北揪过来抱到腿上,扣住他的后脑,把嘴里还残余的一点糖块渡到顾珩北嘴里。
那糖是咖啡味的,浓郁的奶甜里掺了一点微苦,在两个人的口腔里像个小皮球被踢来踢去,很快就化完了。
顾珩北早习惯了这个另类的top姿i势,他被这颗糖甜得呵呵笑,嘴角翘着,又开始冒坏,他把手沿着纪寒川的衣摆下伸进去,故意挠了好几下:怎么?你现在就迫不及待要跟我做大人做的事了吗?
纪寒川愣了下,他摸了摸顾珩北的戒圈,竟是面露一点困惑。
顾珩北哑然失笑:你该不是以为戴戒指就是大人要做的事吧?
纪寒川眨了眨眼,那眼神完全就是在反问难道不是吗?纯洁得就好像这两年恋爱都白谈了似的。
你可真是顾珩北两根手指勾着纪寒川的衣领,将两人本来就密切相贴的姿势更勾近到了方寸之距,每天跟那帮脑满肠肥的资本家混在一起,怎么还能这么出淤泥不染的,嗯?
纪寒川眨眼的时候连睫毛都跟顾珩北的碰到一起,他好笑地问:你要我被染了吗?
我只要你被我一个人染
顾珩北嗳眛地低笑,他轻歾着纪寒川的唇角,细细浅浅地啮咬着,沙哑的笑音里有明显的蛊i惑,我要把你这朵小白莲,一点一点染上我的颜色,从这里,这里,到这里,还有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规矩地滑动,好像他的手指真的是支画笔,纪寒川的身体就是任他涂抹的雪白的画布,你知道被我染了后是什么颜色吗?
纪寒川想了下:紫色?
顾珩北难得不解:为什么是紫色?
纪寒川一哂:基佬紫啊。
靠顾珩北一下子笑跌在纪寒川肩膀上,宝贝儿,你怎么越来越博学了。
纪寒川垂着眼眸笑,他两手拢着顾珩北的腰身,顾珩北的腰特别细,穿棉布材质的休闲裤时皮带系到最后一个扣还能让纪寒川伸进去一只手,他煞有介事地说:我不但知道基佬紫,我还知道你这是公狗腰。
顾珩北一个哆l嗦,一方面是被纪寒川碰到敏澸部位刺i激的,一方面是被纪寒川可爱到不行了。
顾珩北咬住纪寒川的耳朵,长眸斜飞尽是挑逗:那你知道公狗腰的好处吗?嗯?
纪寒川眸色加深,呼吸也沉了下去,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我也有啊,比你还强点。
顾珩北不服:你的怎么就比我强了?
纪寒川毫不谦虚:你这是天生长的,我是练出来的。
公狗腰是怎么练出来的顾珩北脑子里跑出来的画面差点让他鼻血横流。
小妖i精,你等着!顾珩北叼住纪寒川的锁骨,语气有点凶恶,过了今晚你就没了挡箭牌,到时候你别哭
纪寒川低低地笑,顾珩北现在也就一张嘴能耍耍流氓,动起别的真格来纪寒川还真不虚他。
纪寒川比谁都知道,顾珩北能有多宠他。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纪寒川设的闹铃,他的视频会议要开始了。
两人又跟要十八里相送似地掐着最后几秒親个够,纪寒川拍了拍顾珩北的,然后顾珩北自觉地拎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纪寒川戴上耳机,室内盘旋着他压低的嗓音。
他们两个人经常这样在同一个空间里做自己的事,无论另一个在干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工作。
但当其中一个停下来往另一个看去的时候,另外一人的视线又总会第一时间迎合过来。
那是一种奇妙的无法言说的默契,他们似乎已经相融在一起,从血脉骨骼,到灵魂意识。
顾珩北处理着几封邮件,其中有一封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是汉斯教授的邀请函。
一年前顾珩北以在读研究生的身份在《枫叶刀》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在国内医学界有这样一个说法,如果你有一篇枫叶刀,三甲医院任你挑。
顾珩北的论文含金量则要更高,说是轰动业界都不为过,因为他太年轻。
在医学界年龄和资历是一道越不去的槛,可要是越过去了,那光环简直跟佛光普照能伴随一生。
顾珩北的确有大量优于普通人的资源,他很早就有自己的实验室,有大量的实验动物和活体组织供他练手,所以他很早就有独立临床手术的经验。
他三岁学书法,在此一道上虽然没什么天赋,倒是练出了过人的腕力,从小跟一帮发小们到处打架,板砖拍脑门上血呼啦眦一头抹干了继续打,许多特殊的经历都造就了他比常人更平稳的心性。
顾珩北从给第一只白鼠解剖开始就手稳心定,别的同学看到大体都捂着眼瑟瑟发抖,他淡定地上去划第一刀,划完整整齐齐地缝上还打个漂亮的结。
别人都说他是天才,老天爷喂饭吃,但谁知道他从十一岁开始每天都用挖耳勺剥鸡蛋,几百缕丝线缠在一起他一根根分开,缝水果皮缝猪皮缝鱼肚子,这些全是基本功。
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小少爷每天宰杀活鸡活鱼,阿姨做都做不完,满大院地给人送鸡肉鱼肉。
白鼠尾巴的血管缝合术他连续做了四年,中间没有停过一天。
后来手艺好点他就更过分了,有两年一到暑假他就扎到部队里面去,撒泼打滚耍赖跪求那些受了伤的小战士给他练手
顾珩北其实特别讨厌别人喊他们这些人天才,拿他跟纪寒川来说,他们在背后付出的努力,又有多少人能扛下来。
汉斯教授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临床专家之一,如果能拜入他的门下,对顾珩北的前程无疑是大有裨益的,而顾珩北是唯一一个能得到汉斯主动邀请的学生。
顾珩北的导师已经不止一次催促他出去,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还想有更深的进益必须要出去,可是他不自禁地抬头往前方看过去。
宽阔的办公桌面后,纪寒川正在听别人讲话,灯光粼粼,落在他白皙的面庞和乌黑的眉眼上,神态年轻而专注,好看得浓墨重彩。
只要这么看一眼,顾珩北就舍不得。
他跟自己说,再等一年,等纪寒川再扎稳脚跟,等他们的感情再稳定一些。
纪寒川察觉到顾珩北的目光,他的视线追过来,询问地挑起一侧眉角。
顾珩北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不会影响到自己,手指落下时顺道在唇上一点,飞过去一个附带媚眼的吻。
纪寒川淡绯色的唇角勾出明显的弧度,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他抬手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露出脖颈上显眼的一点红,在想解第二颗的时候又意识到什么,将第一颗重新扣了回去。
顾珩北无声而促狭地大笑,纪寒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却将蓝牙耳机往通红的耳内深处更塞了塞,继续不动声色地和屏幕那端的人交谈。
顾珩北垂下眼看着邮件,他食指点着下巴,脑子里转过无数婉拒的措辞,汉斯这个牛逼的老头可不是什么好脾性,顾珩北觉得不论自己说什么,对方只要达不成目的都必然要臭骂他一顿。
就在顾珩北开始打字的时候,纪寒川不疾不徐的嗓音缓缓响起了,他跟视频那头的人笑着说:
约尔逊先生,我很期待三个月后和您的相逢。
是的,normou在海外成立的第一个办公室将由我亲自带领。
不,有必要,一方面是为了工作,另一方面,我的男朋友将在那里求学,我要陪读。
那一年的圣诞前后雪下得特别大,顾珩北记得他和纪寒川从楼里出来后,外面的小区主干道上都铺了一层白霜。
道路两旁的花圃里更是堆着厚厚的雪。
两个人撑着伞,顾珩北两只手都放在纪寒川羽绒服的口袋里,他们并肩从一个昏黄的路灯下走到另一个昏黄的路灯下,长影逶迤,无间无隙。
天气极寒,纪寒川说话的时候热气一圈一圈地在伞下小小的空间里盘旋着:
总是在国内搞闭环竞争有什么意思,杀出国门赚西洲人的钱才是本事,对吧?
以后咱俩双剑合璧,我负责制造精神鸦片掏空他们的身体,你负责给他们看病开刀,咱们赚双倍的钱,谁叫他们是八国联军,我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的
顾珩北笑得快要抽过去:你的投资人知道你的想法这么diao吗?
那个犹太人只认钱是最diao的。
顾珩北咦了一声:我以为你很欣赏他的。
我欣赏他给我打钱时候的那个姿势,特别帅!
他听到你这么说应该会很伤心。
才不会,事实上他刚知道我是gay的时候差点放弃对我的投资,他信仰的上帝不欢迎同性恋。
靠!顾珩北捏了捏拳,讨厌!
纪寒川得意一笑:但没办法,他更大的信仰money说服他去他妈的上帝!
顾珩北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
顾珩北没有多说什么很矫情的话。
normou还不到出海的时候,这个时候出去纪寒川需要对投资人做出重大让步,这不是仨瓜俩枣的蝇头小利,纪寒川为的是什么不言自明。
顾珩北为了什么不肯出国,纪寒川就为了什么要出去。
那时候顾珩北觉得他这辈子,大概都要跟这个人一起死一起活,永远分不开了。
太湖华府的环境比春江小区要好许多,一块块修剪整齐的草坪上覆盖着棉被似的积雪,远远望去像是平滑的绸缎,赏心悦目。
顾珩北看得手痒,他钻出伞下,跟纪寒川说:走,堆雪人去!
不行!纪寒川拉住顾珩北,然后把伞塞给他,你别把手冻坏了,等着,我给你堆!
顾珩北不满:你怎么老这么婆妈呢?
你怎么老是不注意你的手呢?你是外科医生啊!我真是纳了闷了,你不爱穿秋裤,又不爱戴围巾手套,怎么会有这么多毛病呢?你还能有个医生的样子呢?
纪寒川絮絮叨叨着,他是真搞不明白顾珩北怎么会有这么多小毛病,什么穿秋裤戴围巾手套就不帅了,害得他也跟着不穿不戴了,讨厌么不是。
顾珩北哼一声:我就这样,不服?
纪寒川正往草坪那边大跨步走,闻言转过身,若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问他:不服,能咋地?
顾珩北眼珠一转,也意识到自己随口一个词儿还有下文呢,他腾地原地跳起,两个箭步上前蹿上纪寒川的背,一手撑着伞,一手熊搂住纪寒川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呼了口热气:不服,来干啊!
那天的雪人最终没有堆成。
顾珩北闹完了想从纪寒川背上下来,纪寒川却托住他的双腿,将他一路背上楼,到了门口顾珩北输入密码,打开灯,纪寒川将他放到沙发上,然后顺势压了上去。
顾珩北本来还想开句玩笑,一抬头却对上纪寒川的目光,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把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寒川顾珩北怔怔地刚开口,嗓音和视线却同时受阻。
纪寒川抬手遮住了顾珩北的眼睛,绵绵密密的亲吻落雪般洒落下来,从他的额头,点到鼻尖,腮边,脸颊,最后紧紧地印在他的嘴唇上,勾缠住他的舌尖。
顾珩北就在这样细密缱绻的亲吻下感觉到纪寒川的身体变化
比他还快。
宝贝儿,顾珩北忍不住抽了口气,惊喜,诧异,又困惑,十八岁是你的开关吗?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立竿见影四个字语气加得还特别重,其中那个意味深长。
嘴唇上微微一痛,纪寒川用力咬了他一口。
顾珩北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格外敏锐。
纪寒川的亲吻细腻绵长,却又极为缓慢。
顾珩北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盘菜正在被纪寒川细细品尝,又好像置身在蒸笼里被温温的小火慢慢地炖,他都不知道纪寒川的吻技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了,一点一滴的研磨噬咬,唇齿流連到哪里,哪里就如有电流四处流窜。
顾珩北有些难耐地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忍不住勾住纪寒川的脖子将他扯得离自己更近。
两个人的身体彻底严丝合缝。
硬的软的再也无所遁形。
顾珩北在喘息的间隙里吃吃地笑起来:
说出去一定没人信,咱俩每天躺一块快两年了,这俩小兄弟还没见过面,要不要让他们现在打个招呼?
纪寒川咬着他的嘴唇,轻笑了一声:好啊。
顾珩北先试探地把手沿着纪寒川衣服下摆伸进去,向上一点点抚摸过所有他早就解锁的皮肤,纪寒川微微蹙了眉,但那是一种明显愉悦舒适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