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深继续说:“我头发刷一下立起来,录音机播放的就是我的声音,可我记得佷清楚,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呀。”
王帝冷笑道:“你不会也是出现幻觉了吧?”顿了顿,接着说:“为什么大家都动不了,就你没事儿?”
顾宇深随口回答:“我事先吃了解药,醉心草的根就是解药。”
王帝心说:“原来是这样。可上哪儿弄醉心草的根?”
只听顾宇深接着说:“端木丽冷笑一声:‘这是你在梦里说的梦话。我用录音机录了下来。’”
“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心里面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一直严守的这个大秘密,竟然在梦里说了出来。’”
“端木丽说:‘一个人做了件见不得光的事儿,那得意劲儿可又无法对别人炫耀,憋得狠了,只好在梦里说了出来,你说是不是?’”
“我背心一阵发凉,结结巴巴地说:‘亲爱的,你,你听我说!我,我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这样的。’”
“端木丽眼光一凛:‘亲爱的三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简直和粪坑一样的恶心。’说着从枕头下面,刷地抽出一把匕首。”
“我说:‘你干什么?快放下,别吵醒了小艺。’”
“端木丽把匕首伸到我面前:‘你要是个男人,就自杀好了,不要让你的女儿,长大了也抬不起头。’”
林志等人听到这里,身上都骤感一阵寒意,安娜想像端木丽绝情寒冷的神情,不禁凛然畏怖。
顾宇深继续说:“我听她语气决裂,别说毫无夫妻之情,小艺是她所生,可她说的是‘你的女儿’,由此可见,母女之情也没有。”
“我不由恼羞成怒,大声呵斥她:‘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哪你想怎样?你要搞清楚了,我们现在是夫妻。’”
“端木丽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说:‘我刚才说过了,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就用这把匕首自杀,不要让你的女儿,长大了抬不起头来。’”
“我瞪着端木丽,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是在逼我自杀?’”
“端木丽神情冰冷,用匕首指着熟睡的小艺:‘你要怕死,那就杀你女儿好了,两个人总要死一个!要不然,谁给自杀的博文偿命!’”
顾宇深说到这里,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说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女人能这样冷酷。”
安娜说:“她,她端木丽是……太痴情郑博文了。”语音微微发颤。
顾宇深点点头:“一个女人痴情,对她的情人固然好,可是对别人就是一场灾难。”
张冰冷冷地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都是你?你死有余辜,就是可怜了孩子。”
顾宇深盯着眼前的火苗,黯然道:“我心头一阵阵发凉,端木丽美丽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冷酷的心,不管怎么说,小艺也是她亲身女儿,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但心里终究怀疑一个女人再怎么无情,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顾宇深说到此处,好似已非向众人讲述过去的事,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大声说:‘郑博文到底有什么好?为了他,你连小艺和我都不要了!我们一年多的夫妻情,在你眼里算什么?’”
“端木丽嗤一下冷笑,说:‘郑博文哪里都比你强,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说到夫妻情,哼哼,你难道没发现,我是多么讨厌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我见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全是不屑和蔑视,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着她胸口衣服,就想朝她脸上狠狠一拳。”
“端木丽昂着脑袋,毫不退缩,一言不发只是望着我。我慢慢放下了拳头,我是那样的爱她,就算是在盛怒之下,也不想伤害她。”
“这时候,小艺醒了,她睁大眼睛,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妈妈,抱,抱抱。’”
“我们两人都不说一句话,屋子里只有孩子吐字不清的声音。”
“我低沉地说:‘所有坏事都是我做的,和孩子无关,你哄哄小艺吧。别吓着她。’”
“端木丽轻轻将小艺抱了起来,目不转睛凝视孩子,轻声说:‘孩子,你别怪妈,你实在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我火气又窜了上来:‘你胡说些什么?’”
“端木丽向我望了一眼,这是最后的一眼,我不由自主打了寒噤,那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怨毒,我以前真的不懂,一个人的目光中,能有这么多的冷酷,这么多的怨毒。”
顾宇深叹口气:“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可这一眼,我到死也忘不了。”
“她说话了,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北风,她说:‘孩子,你要怪,就怪你爸是懦夫吧。’猛听嗤的一声,她一匕首插在孩子心脏上。”
安娜一声惊呼,紧紧咬住牙齿,林志、王帝、夏一诺、张冰、高珊、肖梦婷、吕小布七人,人人脸上均无半点血色。”
顾宇深却不理会,继续说:“我大叫一声,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心头昏昏噩噩,脑子一团空白。”
“只见她抱着小艺,低声哼起平常哄小艺睡觉的儿歌:‘大兔子死了,九兔子埋,九兔子死了八兔子埋,八兔子死了,七兔子埋……二兔子死了,十兔子埋,十兔子就是大兔子。’”
“她哼着儿歌,声音真好听,你们听,你们听,就是这样,真好听。”
王帝等人听他这样说,却听不到半点歌声,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安娜说:“您……您说累了,请休息一下吧,别说了。”
夏一诺、张冰、肖梦婷、高珊四女,也纷纷说:“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顾宇深充耳不闻,继续道:“我将孩子一把抢过来,跌跌撞撞往外走,孩子痛得脸蛋发紫,可又哭不出声音来,匕首端端正正插在孩子的心脏上,她才一岁,怎么能活得下来,我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