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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去小彪家里,我们要带点什么?”云妮没有理会那两个宝货,转头问伍再奇。
  “我看见你带了不少干笋,就提上几斤去吧。”
  飞龙山上的竹林,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干笋子,这几年,连杨双河都拿了不少去龙源煤矿,云妮他们吃得也有些腻味了。
  “中午就不用做饭了,早上做的这些包子馒头还没有动过呢。”李红梅又想起他们带出来的干粮。
  云妮点点头,“嗯,把干粮蒸一蒸,再煮一锅稀饭就可以了。”
  回到杨柳巷,四海刚刚把车子停好,有一个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了,
  “嗳嗳,你们把车子停在这里干什么?还让不让人走路了?”
  四海下了车,望着足足还能容许一辆车过去的巷道,疑惑地问:“老爷爷,这里宽敞着呢。”
  “我说挡路了,就是挡了。”老爷子头戴一顶破烂军帽,消瘦的脸,面色黝黑,眉间是一个深深的川字。
  “我每天走过来,走过去,眼睛要从巷头看到巷尾,而且我每天还要挑担子过去。”
  “你们这么一挡,我还怎么看?我还怎么挑?”
  李红梅下了车,听到这话,气乐了,“爷爷好,我向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不,名字叫讲理。”
  “爷爷好。”狗蛋也下了车,他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家鞠了一个躬:“我是您的邻居,我姓没,名字叫道理。”
  老人家看着这两个有礼貌的小孩,神色微缓,“不管你们叫什么,都不许再停在这里。”
  伍再奇没打算和这么老的人纠缠,他下了车,对他说:“老人家,我们很可能明天就走了,最多还停一晚。”
  老人家冷哼一声,“哼,最好是这样,以后也别停在这里。”
  “这样就有点让人为难了。”伍再奇皱眉:“我们停在自己家门口,又没有停到别人家门口,你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你们小小年纪,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世上,什么叫做强人所难!”老人家说完这几句,出人意料地走了。
  李红梅正打算撸起袖子上去理论,没想到,人家竟然走了,她心中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
  “我们来了这么多次,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倒不知道邻居是这种样子的。”云妮关上车门,望着老人蹒跚的背影,感到有点奇怪。
  “小妹子,你们是这二十八号的屋主?”一个中年妇女凑了上来。
  “嗯呐,阿姨你好。”云妮看了她一眼,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皮肤腊黄,头发花白,很普通的一个中年妇女。
  “他是个犟老头,你们不用理他。”中年妇女劝他,
  “他是收夜香的,每天天不亮就要挑夜香担子出去,他可能嫌弃你们挡路了。”
  “收夜香?”这个连狗蛋都知道,“那他不就有尿票、粪票?”
  “粪票他是没有资格管的。”中年妇女轻蔑地说,“他就是个臭老九,能捞到一个收夜香的活干,都算是他祖上积德了。”
  说到粪票,伍再奇不由得一哂。
  顾名思义,“尿票”、“粪票”自然是可以拿着来领尿领粪的票。
  这年月,化肥工业极不发达,“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肥料,你是怎么也种不好庄稼的。
  种田种地,主要是靠各种人畜粪尿,在这物资奇缺的年代,人粪人尿也是紧缺物资,你们郊区的各个大队,想进城挑粪,也得有票呀,不然,大家一窝蜂地涌进来,不就乱了套了?
  经过云妮手上的票千奇百怪,唯独没有这个粪票,她经常想,要是她空间里的田也需要肥料,她到底是种呢?还是不种?
  一想到自己堂堂云霓仙子,拿着几张“粪票”去排队买粪,她就觉得一阵恶寒。
  幸亏她亲妈还是有点靠谱,不然,说不得,粪票她也是要找一点的。
  那粪尿票,她在随通县见过,跟二十斤的粮票差别不大,是蓝色的。
  正中间写着粪票两个字,上面写着随通县人民公社粪管站,左边两行小字:按月取票,过月作废,右边则写:取粪带票,撕掉作废,最下面还有一行:每票五担。
  尿票简单明了,直接写着:凭票付清尿五百市斤整。
  李红梅曾经跟云妮嘀咕,也不知道这五百斤到底够不够称,万一不够,领尿的也没有个地方说理,少不得只有自己多喝二勺水,拉两泡尿来补上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骄娇二气
  第三百四十一章骄娇二气
  到了小彪家,伍再奇问了一声小彪的爷爷黎光荣:“我们那条巷子的二十九号,是住了什么人,你知道吗?”
  “杨柳巷啊?”老爷子深邃明亮的眼睛微微向下凹陷,他捋了一捋胡子,
  “那里附近有一所农业大学,当年住着不是老师,就是教授,你那间二十八号原来不也是个教授?不过有些房子因为房主的成分不好,已经归房产所管。”
  “嗯,二十八号原房主姓何,手续是梁日红大哥给我们办的,我们也没有见过何教授。”云妮说完,又提起了那一院子的果树,
  “院子里种着不少果树,结出的果子味道极好,比市面上卖的好吃。”
  “对,彪爷爷,龙眼可甜了,比我们和平大队的龙眼甜。”狗蛋这两年也没少吃那个院子的果,果子一成熟,梁日红自然会给他们送到随通县安平街。
  “应该是经过改良的品种,等夏天结了果子,我们给你们送点来尝尝。”伍再奇抬眼望小彪家的院子。
  这套古宅院,现在的风格已经偏向普通的农家小院,入门处的青砖影壁前种满了葱花、蒜苗,刚刚发芽的青菜在夕阳下迎风招展。
  粉墙上爬满了迎春花,鹅黄色的花瓣开在袅娜的花枝上,犹如欲语还休的俏丽少女,一缕清风吹过来,鼻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今年的春天真的来得早。”云妮也注意到了:“这迎春花长势不错,咱们也剪一些回杨柳巷种吧?”
  “这个我会。”小彪跳了起来,“云妮姑,我来,我来。”
  “我也会。”狗蛋不甘示弱,“我们家院子也有,要剪那些带芽芽的枝条,然后插进土里。”
  “好,你们俩就负责这件事了,要老枝,不要太嫩的。”云妮接着问他们,“做事情,第一要注意的是什么?”
  “无论做什么事,第一要注意安全。”狗蛋和小彪异口同声地回答。
  “哟。”彪奶奶刚好从厨房里出来,听到这两句,心里极是熨帖,
  “这小姑娘想得就是周全,小彪呀,奶奶不指望你成龙,也不指望你成凤,只望你一世平安,健健康康。”
  “奶奶,你放心。”小彪蹭蹭蹭地跑回头,对老太太说:
  “奶奶,云妮姑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就是说,我要是受到伤害,最难过的是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
  老太太的眼泪一下湿润了眼角:“是啰,我的乖孙孙,你要时刻想着,自己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
  云妮看着祖孙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里又想起了玄明大陆的亲爹。
  落满了花瓣的树下,一张竹席,坐着五岁的小云霓,杨帆远拿着梳子过来了。
  风起,远远地就能听到风中传来父女俩的对话:
  “云霓乖囡,你乖乖坐好,爹爹帮你扎个双丫髻,女行千里父担忧,你日后可别跑太远了,爹爹看不到你,会难过的。”
  这场景最近经常出现在云妮的梦里,醒过来时她却只能怅然一叹。
  趴在她脚边的闹闹耳朵一颤,如有所感地抬头望了她一眼,还拿硕大的脑袋轻轻地拱了一下她的脚。
  云妮心中轻笑,这闹闹安慰人的招式,来来回回只有这一招,她伏下身,轻轻地摸了一下它的脑袋,闹闹惬意的闭上眼,喉咙里还“呜呜”了两声。
  “它是母的还是公的?”黎新华问,他见过闹闹几次,自然知道这只狗极其通晓人性。
  “是个狗姑娘。”伍再奇蹲了下来,“这两天都没有空给它洗澡,等一下回去了就给它洗一洗。”
  黎新华摸摸下巴:“狗姑娘呀?要是有小狗,记得给我一只。”
  “我最近觉得这个闹闹有点不对劲。”伍再奇站了起来:“懒懒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难道是生病了?”云妮也有些担心,“不过,它吃的跟平时一样,应该没有事。”
  “小姑姑,我们剪了不少迎春花。”狗蛋和小彪回来了,俩人手中各自拿着不少的花枝。
  “剪好了?”老太太带着儿媳妇从厨房里出来了:“剪好就开饭了。”
  “开饭喽。”小彪高兴地对狗蛋说,“今天又是两只老母鸡,四个鸡腿,我们一人一个,我小妹妹一个。”
  “小妹妹还小,吃不了。”黎景豹对小彪说,小妹妹是黎景豹的女儿,才半岁。
  “那就让二婶吃,我妈妈说,二婶吃什么,我妹妹就得吃到什么。”小彪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小小婴儿长到半岁,白白嫩嫩地整天咿咿呀呀,已经十分可爱了。
  “开饭喽。”李红梅扎着一条围裙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狗蛋嗤嗤直笑:“红梅姑,你穿上一条围裙,就当自己会做饭了?”
  李红梅说什么也要到厨房里帮忙,一张巧嘴逗得老太太对她欢喜非常,听到狗蛋的话,急忙护着她,
  “小红梅能干着呢,削土豆,洗青菜,烧火,她啥啥都行。”
  “彪奶奶。”狗蛋叉腰大笑,“这些都是我五岁的时候就会了的。”
  黎光荣饶有兴趣地问:“呀,狗蛋,你这么能干?你妈妈也舍得让你干?”
  狗蛋摇摇头:“我妈妈自然是不许的,她说男娃不该下厨房,可是我如果自己不会做饭,以后难道要饿肚子?所以我自己要学。”
  “有志气。”黎光荣特意看了一眼老伴,“听到没有?你什么都不许小彪干,难道以后让他饿肚子?”
  “这不是还小嘛?”彪奶奶一脸讪讪,“蛋蛋,以后让小彪跟着你学烧火。”
  “在这里,我要批评一下黎小彪同学。”狗蛋背起手,“他有骄娇二气,他说烧火会让他变得黑麻麻的,他削完土豆,土豆起码小了一半。”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样子是不能让他削土豆,两斤土豆削完,岂不是变成一斤。”
  小彪有点不服气,却也明白自己确实有这个毛病,他垂头丧气地表示接受批评,“一定努力学习,争取削好土豆皮,争取早日学会烧火。”
  喜得老太太一把把他抱到怀里,“我的好孙孙,真是长进了。”
  狗蛋摸摸鼻子,“小彪,你不是应该一蹦三丈高?然后驳斥我?你这么乖乖地就范,我有点不适应。”
  第三百四十二章降落凡间
  第三百四十二章降落凡间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云妮一行准备告辞。
  “小彪,你今晚跟爷爷奶奶,明天一早我去办事,顺便来接你。”伍再奇摸了一把小彪的脸,交代他。
  小彪在伍再奇面前向来都是老老实实的,他乖乖的答应了。
  “新华大哥,你今天晚上是住在这里,还是住学校?”云妮问黎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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