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必强人所难。”申屠迩一脸无奈。
季听假笑:“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二少爷说的。”
申屠迩被拒绝了也不见多难过,耸了耸肩后刚要起身,脑袋就一阵晕眩,晃了一下后重新坐回水里,表情也从起初的慵懒逐渐变得惊恐。
季听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只觉得一阵心累。
“……靠靠靠靠靠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是二哥在用身体吧?为什么他会跟你在哥的浴缸里啊啊啊!”申屠寺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捂着身上的浴衣宛若纯洁儿童。
季听有气无力:“你听我解释……”
“这么虚弱,已经事后了吗?!”申屠寺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儿童,“啊啊啊那你们安全措施做了没?孩子生下来是叫我叔叔还是叫我爸爸!我才十岁我不想要孩子啊啊啊……”
“闭嘴!”季听忍无可忍,“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果然,身份一变态度也立刻就变了,我不仅是要当爸爸了,还要有个后妈了对吗?”申屠寺一脸绝望。
季听才觉得自己是该绝望那个,头疼又快速的把事情都解释了一遍,面无表情的看着申屠寺:“其他人我不敢惹,但如果你再胡思乱想的话,我真的会揍你。”
“……嘤。”好凶哦。
季听无奈的从水里出来,浴室里瞬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申屠寺还没自怜自艾完,就看到她穿着贴身的浴衣湿着站了起来。
申屠寺:“……”他这十年的时光里,哪承受过这种刺激啊。
季听都要准备出去了,突然觉得这孩子安静得太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恰好看到他的鼻子里有红色的东西流出。
季听:“……”
申屠寺意识到什么,忙脚乱的去擦,看到季听还在盯着自己,当即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我就是没什么见识,今天就是个五十岁大姐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流鼻血的!”
“那你可真是没什么见识哦。”季听冷笑一声把墙上的浴巾扯了下来,干脆利落的裹在身上,正要转身离开,申屠寺就跑过来抓住了她的。
季听登时就炸了:“你鼻血别弄我身上了!”
“……我又没碰,怎么可能会弄你身上?”申屠寺解释完,突然后知后觉的生气了,“我是你学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嫌弃我?!”
“我没你这种学生,太丢人了。”季听瞥他一眼。
申屠寺气结,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也不想有你这种老师!你先帮我把鼻血处理了再走,我保证不拦你!”
“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是巨婴吗?坐下!”季听皱起眉头,把他按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拿了纸巾帮他擦鼻血。
申屠寺仰着头看她,正好和她脖子以下的位置对着,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老师长得可真好看啊,又白又美,就是脾气差了点。
“再敢看眼睛给你挖出来。”季听凉凉道。
申屠寺吓得立刻闭上眼睛,接着意识到她肯定不敢这么对其他个哥哥说话,顿时又悲愤起来。年纪小就没有人权吗?就得被人这么呼来喝去吗?
虽然脑子里揭竿起义无数遍,但眼睛还是老老实实的闭着,不敢真的睁开。他鼻血流得不多,等季听帮他清理时,已经是止血了,她只是帮他把脸擦干净,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回去睡觉吧。”
这四个人格虽然用了同一个身体,但非常坚持的分出四个房间,刚巧是谁到了睡觉时间,就回自己屋里。
对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季听后恍惚一瞬,接着兴高采烈起来:“小寺真讨厌,一直占着身体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撵回去。”
“……”
“幸亏你还没走,浴球呢?二哥给我拿过来了吗?”申屠衫四下看了一圈,看到置物架上熟悉的浴球后,当即高兴起来,“哦,我的小可爱原来在这里呢。”
季听:“……”让她死了吧,现在就死!
申屠衫把两个浴球扑通丢进水里,看着浴球在水一边飞速旋转,一边快速的变小,同时原本清澈的水也跟着变了颜色,很快就成了他口那种‘星河’。
他兴奋的跳进水里,坐在边上扑腾水:“季听快过来,超漂亮的对不对!”
“……好。”季听虚弱的取下浴巾进入水里,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关过了,然后回到自己屋里把门反锁,谁也别想再来招惹她!
分钟后,两个人一南一北面面相觑。
“……申屠衫,你是从哪买的浴球?”季听面无表情。
申屠衫讪笑:“代、代购那里。”
“……为什么不在专柜吗?”
“我哪有会呀,”申屠衫小小声,“大哥二哥他们都不喜欢我出门的,再说我出来的时候又少,这种突然想买的东西根本等不了,就去代购那买了。”
“那麻烦你不能找个靠谱的代购吗?!为什么会买到假货?!”季听看着自己身上均匀的蓝色,彻底崩溃了。
分钟前她发现申屠衫身上不太对劲,试着用花洒帮他冲了一下,才发现这狗逼浴球的颜色会染在身上,而那时候她也已经跳进水里了。
所以现在的两个人,除了脸上没有被均匀染色,其他部位都宛若阿凡达。
“你是我的劫难啊!我以前都不迷信的,可经过今天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劫难啊,那是躲都躲不掉!”季听一晚上经历几个人格,都快要哭了。
申屠衫忙脚乱的拿花洒帮她冲洗,见颜色一点没掉也跟着着急:“你你你先别急,肯定是有办法的,我们一起想一下。”
季听努力忍住眼泪,然后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蓝通通的身上穿着‘蓝’色的浴衣,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一哭申屠衫眼泪也要往下掉,变得更加慌乱起来,最后干脆尖叫一声抱住头,下一秒表情就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阴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表情冷得仿佛要往下掉冰碴。
季听看到这货人格又换了,再也不想解释了,哽咽着破罐子破摔:“你猜的对,我跟你二弟野战了,还跟你四弟师生恋,最后又跟你弟百合了,你都猜对了。”
“……”
申屠翌表情古怪一瞬,眼神都冷了下来:“不准撒谎。”
季听嘴一撇,呜呜呜的咬住嘴唇哭。申屠翌蹙了一下眉,第一次没有立刻处理这件事。
刚才人格频繁转换他是知道的,身体受伤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这次那个回去后并没有跟他说即将面临的情况,所以他现在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和季听变成蓝色的?
申屠翌冷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屠衫、申屠衫嘤……”季听话都说不出来了,忍不住伸捂住脸哭,哭了会儿后放下,脸上又多了两个掌印。
申屠翌:“……先想办法把这些颜色洗掉。”
“洗不掉的,”季听伤心的摇了摇头,“申屠衫买的假货洗不掉的,我这辈子都要当阿凡达了呜……”
“……肯定会有办法,你先等我一下。”从来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哭,还是全身都……泛着蓝光的情况下。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她实在像个外星生物,申屠翌竟然奇异的不觉得厌烦,甚至还勉强拿了条浴巾搭在她身上。
季听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半晌突然憋不住,没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完又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好笑了呜……”
她笑完又想起来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忍不住又要哭,可再看看申屠翌,又憋不住笑,一时间表情奇异的挣扎起来。
“……你先休息一下。”申屠翌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无语,扭头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搜索完清晰方法的申屠翌很快回来,在水下试验了一下成果,果然身上的颜色消了大半,他微微颔首:“按我刚才的办法洗,知道吗?”
“……嗯。”季听认真的点了点头,等他出去后开始洗澡,半个小时后总算把自己清理干净了,裹着新的浴巾眼角通红的出来了。
申屠翌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出来,看到她两条修长直的腿后愣了一下,这才蹙眉别开脸:“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聊这件事。”
“噗……”季听看着眼前的小蓝人,没忍住又笑了一声,然后不等申屠翌瞪她就急忙跑了,赤着的脚在地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申屠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头疼的去浴室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季听是被敲门声弄醒的,她挣扎着看了眼时间,发现才点多,就不想理会继续睡。
“季老师,醒了吗?”门外传来男配的声音,听他语气的沉稳度,季听很清楚的确定是申屠翌。
她一脸郁卒的叹了声气,最终还是起来了。没办法啊,要是其他个就糊弄过去了,这个可是给发工资的人,还真没办法糊弄。
她叹着气去开了门:“大少爷有事吗?”
“昨天的事,我们聊聊。”
季听顿了一下,昨天那种熟悉的疲累感再次袭来……她又得把同样的解释重复说一遍了吗?
她叹了声气,给申屠翌让开一条路,两个人到她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申屠翌穿着正装,似乎打算去公司,等她坐下后淡淡道:“我昨天已经跟他们聊过了,申屠家不出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昨晚的事,我会让申屠衫负责。”
“……没事,少爷也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他了。”不就是变成阿凡达么,现在颜色已经洗掉了,就没必要揪着了。
申屠翌不认同:“这件事不必商量,你也不用勉强自己,老的特殊癖好我也没有想到,但他既然对你做了那种事,我就会让他负责。”
“?”
“不过这个身体不止我和老在用,也得尊重其他人,目前你跟老结婚的事,我和申屠迩都赞同,只是老和小寺不同意,二比二平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说服他们。”
“等、等一下,结婚?”季听彻底惊了。
申屠翌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缓和点,但还是透着冰冷:“放心,我们虽然是四个人格,但彼此尊重,你成了老的妻子,我也会拿你当弟妹看待,日后我的产业也会分你……”
“等一下!”季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头大如斗的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既然昨天你们聊过了,难道他们没告诉你这是一场误会?”
还老特殊的癖好,这种话很容易让人想歪的!
“老和小寺说是误会,但是我不信,”申屠翌果断道,“我了解申屠迩,他最喜欢自由,如果真的是误会,不可能不出来解释。”
“……申屠迩没解释吗?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跟他聊聊!”季听一脸无语。
申屠翌站了起来:“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的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你定什么啊?我说要跟申屠衫结婚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季听一脸无语,见他要走就急忙跟了过去,结果跟出别墅了也没再得到他一句话,反而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
季听目瞪口呆的站在别墅前,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玄幻了。
……不是,她不就是跟虚假姐妹泡个浴球吗?!
因为申屠翌早上的话,季听干巴巴的等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大少爷,我们聊聊。”季听着急道。
对方还穿着正装,表情却玩世不恭起来:“季老师想跟大哥聊什么?不如跟我聊吧。”
“是你?你什么时候换过来的?”季听大怒。
申屠迩勾起唇角:“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还帮大哥处理了点事儿,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个屁!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把昨天的事解释一下?”季听干等了一天,现在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抓住他的衣领质问。
这估计是她几个世界以来最生气的时候了。
跟她的情绪相反的,是愉悦的申屠迩,见她抓自己的衣领还得踮脚,甚至还配合的弯下腰:“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你不觉得嫁给老是件很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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