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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值擅于钻营结党,加上出色的工作能力,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会更信任他,而不是执着守成的申屠山。”申屠川谈论起这两个人时,轻蔑始终不减。
  季听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是,那些人都成精了,肯定会选看起来更有利的一方,和申屠山这么多年的情分,哪比得上现实的利益。”
  她说完沉默一瞬,心情有些不好了。
  申屠川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她只是有点替男配可惜,顾值得到的一切,本该都是他的,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申屠川勾起唇角,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到她碗里:“放心,该是谁的,从来都只会是谁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对,坏人总是会有报应的。”季听笑了起来,小说世界也要讲基本法的不是,这里的男主心思歹毒,总有一天会遭报应,不然这书为啥叫《痴痴虐恋》,总有天使替他们虐他。
  季听收拾好情绪,笑眯眯的跟他继续聊天:“现在看来,顾值应该很快就把申屠山挤下去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搬家的事了?”
  “还不急,顾值多疑,申屠家一天没彻底落在他里,他就一天不踏实,我们再等一段时间,等他把财产转移了再走也不迟。”申屠川安抚。
  季听想了一下,觉得他是觉得现在的报复程度还不够,想看到申屠山无家可归了再离开,于是她点了点头:“没事,我不着急,只是你可能要一直装病了。”
  “你不觉得难熬就好,”申屠川说完,起身去了保险箱前,按了密码后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这个送你。”
  “什么啊?”季听一脸天真的接过来,一打开就一抹亮眼的红映入眼帘,她愣了一下,看清楚是什么后惊道,“你真买了?!”
  盒子里,可不就是前两天他给她看的红宝石项链。
  申屠川见季听没有像他想象那么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他指尖动了一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这个我当时看的多少钱来着?一千多万还是两千万?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季听觉得头都要大了,感觉这些天的金钱教育彻底打了水漂。
  申屠川审时度势,缓缓开口:“这是假的。”
  季听还有一堆话要说,闻言舌头瞬间打结:“什、什么?”
  “假的。”申屠川一脸坚定。
  季听眨了眨眼,怒了:“你骗谁呢?这么好的品相你跟我说是假的?!”
  “仿得比较真而已,价钱也就两……两万。”他本来想说两百万,但看着季听的表情,淡定的又减了一个零。
  季听怀疑的看着他,半晌又看了看里的项链,还是觉得不对,最后是申屠川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你知道,我没那么多钱的。”
  ……也是。
  季听瞬间平息了怒火,虽然两万也很贵,可跟两千万比起来,就相当的不值一提了。她指戳了戳项链,觉得这东西仿得确实真,怪不得要卖两万多。
  申屠川看着她别扭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本来可以让她直接看存款,但那样就势必失去了被她担心的权利,所以维持现状就好。
  “我给你戴上?”申屠川提议。
  季听咳了一声:“那个……钱从我工资里扣。”
  申屠川蹙了一下眉,到底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没有吭声走到她身后,从她背后伸出去拿项链,在季听面前打开了盒子。
  申屠川这个动作,直接把季听虚抱在怀里了,季听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
  申屠川仿佛不知道她的别扭,不紧不慢的把项链拿出来,绕过脖颈给她戴上,因为动作生疏,他低头扣了许久,才把后面的环扣上,在这个过程,他的始终贴在她后颈上,下细腻的触感不断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扣好了还不舍得放。
  “还没好吗?”被人摸着脖子的感觉太奇怪了,季听始终没办法放松。
  “嗯,稍等。”
  申屠川说话时,呵出的气息落在季听后颈上,然后他就看着那里蒙上了一层浅红。他眼神暗了暗,伸捏住了那里。
  季听:“?”
  她猛地回头,挣脱申屠川的后和他对视,接着意识到项链已经戴好了,不由得皱起眉头:“你骗我?”
  “没有,刚戴好。”
  “那你掐我干嘛?”季听不解。
  申屠川沉默一瞬,缓缓道:“听说捏住猫的后颈,猫就不会动了,我试试。”
  “……所以,是什么让你觉得,跟你相处这么久的人是只猫的?”季听觉得愈发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申屠川心情不错的看她一眼,转身去沙发上坐下了。季听赶紧去拉他:“刚吃完饭,别总是坐着,我带你去院子里走走。”
  “……不是不让见风吗?”申屠川不太想动。
  季听耐着性子解释:“那是因为你在屋里穿的少,开窗会着凉,我们下去的时候多穿点,不会有事的,还能多锻炼一下。”
  申屠川还是不想去,但被季听磨了会儿后,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天气是越来越凉了,之前至少午的时候还是热的,但现在的午后却只能算是温暖,还是在加了一层外套的基础上。
  随着天气变冷的,还有申屠山和顾值之间的关系。在顾值拿下那个传闻的大项目后,他终于如愿当上了董事长,而申屠山也因为被逼退位病倒了。
  其实顾值想上位本来不是这么容易,但申屠山自己当初作死,在顾值成年时送了他一成股份,他又拉拢了其他股东,加上大项目在他里握着,这才逼申屠山退下来。
  也正是因为被自己当做亲生儿子的顾值背叛,申屠山这次的病来得又急又凶,几乎连床都没办法下,可以想来受的打击有多大。
  他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下来,就连眼神都开始浑浊。躺在床上无事可做的日子,他开始回忆往事,回忆这些年发生的事,而想的最多的,竟然是他的原配和亲生儿子。
  在顾值这个白眼狼的衬托下,他强势的原配和不争气的亲生儿子,似乎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他们虽然不讨人喜欢,可至少不会伤害他。
  申屠山越想心里的悔意就越重,对申屠川的愧疚突然涌上心头,之前就知道申屠川这次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可他忙着跟顾值斗法,一直没能去看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坐在床上,不住的叹息。
  顾值从公司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申屠山,看到他突然白了的鬓角后,含笑走了过来:“爸爸,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申屠山冷冷的看向他,半晌含混的说了一句:“白眼狼!”
  “看来精神不错,都会骂人了。”顾值笑了起来,转身帮他把药拿了过来,“药还是得按时吃,不然没办法快点好起来。”
  “白眼狼!”
  “爸爸,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我只是想把项目好好完成,可你非要阻止,我只能先代替你做决策,等项目成了,我再把位置还给你好吗?”顾值把药递到他边。
  申屠山冷哼一声,但还是把药接了过去,他再和顾值置气,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尤其是在吃完药确实精神好了许多的前提下。
  顾值看着他把药吃完,嘴角扬起一个欣慰的笑,只是眼神冰冷一片。
  “不是我不让你做,而是你这个项目有很大的风险,搞不好会把申屠家赔进去。”申屠山吃完药喘息。
  顾值笑笑:“怎么会呢,我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不可能会失败。”
  申屠山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顾值冷漠的盯着他,坐了片刻后起身离开。
  在他走到门口时,申屠山淡淡道:“小川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
  顾值的猛地握紧,语调却没有丝毫改变:“等您身体好一些,我就带您去看他。”他说完就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面色越来越差的申屠山。
  之后这段时间,顾值突然加大力度改革公司,在申屠山不在的日子,把他的旧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申屠家的百年基业,恐怕要改姓了。
  申屠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越来越想去看申屠川,可顾值总是推脱。在他又一次提出来后,顾值把几份件交给了他:“爸爸,你先把这些签了,我就让您去看他。”
  申屠山颤着接过去,看到是财产赠送的合同后,眼前顿时一黑,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合同砸到顾值身上,喘着气怒道:“你想都别想!”
  他当初真是眼盲心瞎了,才会把这人当亲生儿子养。
  “为什么想都别想?你当初不就决定让我继承家业了,难道现在是后悔了?”顾值不懂。
  申屠山恨恨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值叹了声气:“爸爸,当初如果不是你引诱我妈出轨,我亲生父亲也不会在找我妈的路上出车祸,现在我只是想要一点小补偿,为什么你不答应呢?”
  申屠山眼神一变,哑声开口:“你、你竟然……”
  “我不该恨你吗?”顾值轻笑,“签了吧,你只要肯签,我就放申屠川一条活路,否则为了能更好的继承家业,我只能让他先你一步死了。”
  申屠山怔怔的看着他,半晌灰败着脸色摇头:“我不签,我不签……他本来就时日无多,你就是想骗我签字……”
  就算签了字,以申屠川的身体状态,也无法活下去,他的儿子会理解他的,他不能签字。
  顾值目露怜悯:“亏你这段时间一直念叨他,我还以为你真对他愧疚了。”
  申屠山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他是真的愧疚了,可他也是真的不会在财产和申屠川选后者。
  顾值嗤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申屠川病情加重了,已经无法在家里待下去,他被顾值送到了自己的疗养院里,身边有八个护工看管照顾,申屠家的大权彻底落在了顾值。
  不透风的卧室里,浓郁的药味混合着茶叶香,形成一种奇怪的味道。
  顾值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申屠川缓缓道:“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不会动申屠山,还会让他颐养天年,但前提是,你签了这份放弃财产的合同。”
  申屠川冷笑一声:“看来你是觉得,以后都用不到我了?”
  “也不是,只是先签了比较放心,毕竟你这个身体一直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母亲那边的亲戚要是来扯皮,还是挺麻烦的。”此时的顾值面对申屠川时,多了一分自信和从容,毫不遮掩的表露自己的目的。
  申屠川垂眸,掩下眼底的不屑,半晌开口道:“看好申屠山,别让他轻易死了,好戏那么多,总要一点一点的看才行。”
  “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看到,我是怎么一步一步把申屠家吃下去的。”顾值看着他把合同签了,满意的拿着合同起身。
  申屠川勾起唇角,眼底透着晦涩不明的光:“是吗?那就让他好好看吧。”
  顾值笑笑,转身出去了,在楼梯口遇到打扫卫生的季听,走上前低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季听看他一眼,客气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做的很好,等再过一两个星期,我就给你调岗。”顾值向她保证。
  季听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再过一两个星期调岗,意思是他确信申屠川身上的‘药量’,只有几天的活头了吗?
  敷衍完顾值,季听忙进到卧室里,只见刚才还在床上虚弱躺着的申屠川,已经不耐烦的去开窗户了,季听赶紧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你就不能先去客厅,让我来通风吗?”
  “太臭了。”一股顾值身上的人渣味。
  季听无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演,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时都能离开,没必要还假装在他圈套里。”
  “还得再演一段时间,不能让他对我产生警惕心。”提起这件事,申屠川就有些不耐烦。
  季听疑惑:“你现在不打算走吗?”
  “嗯,再等几天。”
  “可是顾值好像已经确定,你最近吃的那些药够害死你了,你到时候总不能诈死吧?”季听皱眉。
  申屠川顿了一下:“他说了期限?”
  “说了,一两个星期。”
  申屠川沉思许久,点了点头:“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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