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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知道虎毒还不食子啊,你这不是在害她是什么?我问你,你打算把她送去哪里。可你呢?眼神闪躲,想必是不知道的。你竟然什么也不知,就任由这刁婆子绑走二丫头,你可真是狠心呢你!”
  老太君手中的杖直指着她,差点没戳她脸上,长宁侯夫人狼狈的往后躲了躲。
  当众出丑,也让她气恼,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老太君却是不管她如何气恼,继续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这刁婆子与二丫头有旧怨?你知不知道这刁婆子平日里就狗仗人势,惯喜欢踩低捧高欺压他人?你竟然让这样一个狗奴才把二丫头绑走,你还敢说是一片好心?”
  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弄得长宁侯都有些懵,下意识喃喃一句:“怎么会……”
  一旁跪着的付婆子,顿时嚎了起来:“冤枉啊!老奴没有。夫人,老奴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断不敢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老太君压根不理会她的哭嚎,只冷冷的瞥了一眼:“打!”
  “夫人,夫人,救命啊……”被拖下去的付婆子等人惊恐的求救着。
  长宁侯夫人也急眼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哪儿是打她的人呐,这分明是打她的脸。
  “母亲定然是误会了,付婆子是儿媳身边的老人,十年如一日的尽心伺候着。办事从来妥贴,府里的下人谁不说她是个和气心善的,也从未与人红过脸,这……”
  “啊,哎呦,老夫人饶命啊,老奴冤枉啊……哎呦……”
  行杖的都是老太君的人,付婆子等人被打得不住哀嚎求着。
  “继续打!”
  老太君抬了抬手,又看着她们,厉声道:“老身已经派了人去追,你们最好祈求马车没有走远,祈求能等到二丫头归来,否则打死不为过。”
  然后,又朝行杖的下人吩咐一句:“二姑娘什么时候回来,杖什么时候停。”
  说罢,老太君便不再言语,端坐在哪里,不怒自威。
  一开始,齐嬷嬷便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了的事,便吩咐让人备好了座椅,这会正用上。
  听了她话的付婆子却是有些慌了,淮河在西北方向,二姑娘当然不可能在什么淮河田庄,老太君的人又怎么可能追得回来。
  就是找对了方向,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追得上。
  且,她也不能让老太君把二姑娘追回来。
  若是被追回来了,那她不就暴露了!
  可这棍子若是一直不停,她就是十条命也是不够这么打的啊。
  付婆子心下一惧,更是大声哭喊起来,只是这次不再是求老太君饶命,而是求长宁侯夫人救命。
  哎呦哎呦叫着,又老泪纵横的看着长宁侯夫人,整个人显得凄惨不已。
  长宁侯夫人见了也是心下不忍,到底是自己跟前伺候的老人。再者,这一次她是听了她的命令,帮她做事,怎么想都不该寒了忠奴的心。
  付婆子见她心软了,更是哭得凄惨:“夫人,救命啊,老奴……啊,疼死老奴了,夫人救命啊……”
  “母亲!”
  长宁侯夫人也怒了,沉着脸喊了一声。
  老太君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可那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长宁侯夫人莫名有些心虚。
  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主母的架子,硬着头皮继续道:“都说了是误会,母亲何苦咄咄逼人!”
  “老太君,老奴冤枉啊!老奴不敢害主的啊,哎呦,饶命啊,老太君……”
  见她开口了,付婆子连忙道,与她一同被罚的几人也是连声求饶。
  “放肆!”
  匆匆赶回的长宁侯,一进来就听到他夫人的不敬之言,顿时沉了脸,斥责出声。
  “侯,侯爷……”
  长宁侯夫人吓了一跳,又想起这事他是同意了的,很快又镇定下来。
  “还不与母亲道歉!”
  长宁侯横了一眼傻站在哪里的妻子。
  回过神来的长宁侯夫人,连忙道歉。
  “母亲勿怪,儿媳只是一时口误,万没有不敬母亲的意思。”
  话里有几分真心且不说,但是面上该做足的还是得做足,不能落人口柄。
  口误?莫不是当她三岁小儿好糊弄。老太君没有搭理她,她的不敬确实让她不满,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回丫头这事,断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太君面色不渝的看向长宁侯,她的长子:“回丫头的事,你也同意了?”
  长宁侯点了点,没有否认。
  “你……”老太君指着他,当真是被气到了。
  她以为只刘氏一个,却不想是这夫妻俩狼狈为奸,做下这等厚颜无耻的事来。
  “母亲莫气!”长宁侯怕把老太太气到,忙解释保证:“儿也是为了二丫头好,至多风声过后,我亲自去接她回来就是。”
  老太君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敷衍自己,顿时大恼,指着门口方向:“你去接,现在就去,若是你还能把人完好的接回来,老身亲自把二丫头送离京城,再赔了这刁奴一条命!”
  长宁侯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母亲这说的什么话,不过几个下人,哪有胆子欺上瞒下。还有这几个下人,母亲既说是刁奴,打了便就打了,谁还敢让母亲赔命不成。”
  说罢,冷然的瞥了一眼身侧的刘氏。
  冰冷凉薄的目光,如针锐一般,别说长宁侯夫人吓了一跳,就是付婆子几人也是头皮一凉,棍子再落下时,都忘了喊疼。
  老太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糊涂。
  不管真假,她都不准备让他就此糊弄过去,正要开口时。
  另一个声音徒然响起。
  “会不会欺上瞒下,我也很好奇呢!”
  顺着声音看去,众人便看到,孟回带着露秋略有些狼狈的站在哪里。
  “回丫头?”
  老太君听到声音时便激动的站了起来,抬眼望去,便见她站在那里,略有些狼狈,但人是完好无损的,心下松了口气。
  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行杖的下人也停了手,老太君说过,二姑娘什么时候回,这杖便什么时候停。现在二姑娘回来了,这杖也该暂且停一停了,免得把人打晕了过去,不好问话。
  “祖母。”孟回看着急步朝她走来的老太君,忙走了上去把人扶住安抚到:“我没事,您放心。”
  老太君摸摸脸捏捏手,确定她真的没事这才真的安心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孟回突然出现,有人高兴,有人暗觉惋惜,也有人惊恐不已。
  棍子突然就停了,还在哀嚎的付婆子等人齐压根没反应过来。
  等察觉后似乎没有板子落下了,付婆子不由松了口气,这一顿打差不多去了她半条命。再抬头时,却看见孟回完好无损的站在哪里。
  怎么回事?
  人不是该走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完了,付婆子抖着腿,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眼中全是惊恐。
  对了,苟三呢?
  付婆子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顿时焦虑的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人,又松了口气。
  苟三不在,估摸着应是逃走了。没有人证,那她的事便没有暴露。虽逃不过一顿罚,但到底不会要了命!
  付婆子想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着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对质。
  “二丫头,你母亲既已送你离开,为何擅自归来?”长宁侯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她又回来这事,也是不满。
  “怎么,安排人把我卖进野寮子,我还不能挣扎一二?”
  孟回扶着老太君坐下,眉眼都没抬一下,淡声道。
  “野……刘氏胆敢!”
  刚坐下的老太君,却听到这样的话,惊愕过后顿时暴怒,锐利的眸子直直的钉在刘氏身上。
  好个刘氏,好个安排妥当。
  老太君此刻当真是怒不可遏了。
  她知道这事极大可能是付婆子擅自做主,刘氏未必知道。但怎么说也是因为她的疏忽,她的过错,才给了付婆子这等刁奴可乘之机。
  若不是回丫头福大命大逃脱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野寮子便是最低等,最腌臜的暗娼馆。
  老太君知道,常在外走的长宁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虽不会去那种地方,但也有所耳闻。每年从野寮子抬到乱葬岗的尸体只多不少,且多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
  若这事是真的……
  长宁侯顿时沉了脸,猛地看向一旁的夫人刘氏。
  “妾身冤枉,妾身没有!”
  被众人怀疑的视线盯着,长宁侯夫人顿时高喊冤枉。
  又恶狠狠的瞪向陷害她的孟回,怒:“我是你娘,你竟然污蔑陷害我。”
  孟回并不生气,只嘲讽的瞥了一眼吓得簌簌发抖的付婆子:“是不是污蔑,夫人不妨问问你自己,问问你的忠仆!”
  “老奴冤枉啊……”付婆子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冤枉。
  虽然不知道二姑娘从哪里听来野寮子的事,可现下她也只能死不承认了。还好苟三没被抓住,付婆子暗自庆幸着。只要苟三没被抓住,她便还有机会。
  “我呸,你还有脸喊冤,分明就是你诓骗了……”被冬青扶着的露秋红着眼眶,怒指着她,急切的想要把真相说出来。
  话一半就被孟回制止了。
  没必要生气,也没必要浪费唇舌与她争论。
  有时候话越多,破绽也越多,没必要给她们机会圆谎。
  孟回没有搭理喊冤的付婆子,只是看着长宁侯夫人,神色淡淡的开了口:“夫人此番送我离府,可有交代了什么事?可有给我备置了什么?又派了哪些个下人伺候我?再者,您打算把我送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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