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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 唐糖这才上前拿起玉简,探入神识查看。
  这是一篇杂术玉简。
  何为杂术?便是除了修炼功法、身法、拳法、剑法之类的主流功法之外的奇门杂技功法。
  记载了丹方、布阵图、符篆铭文、易容术……等内容的玉简,都算杂记玉简。
  而唐糖手中这枚玉简之内,所记载的则是一种易容术的变种——幻形术!
  其开篇便是一句狂傲的引言:千变万化,任由我心,真假亦真,安能辨我。
  这么厉害?
  怀揣着一点点期待之情,唐糖继续读了下去。
  直到看完,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据玉简中记载,修炼幻形术的人可随意变化成主人所亲眼看过的某一个人,甚至是某一个物种,你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
  只是变换的时限是视修炼者的灵气储量而定的。
  基本上,炼气期的修士,使用了这幻形术,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一两息的时间,没什么大用。
  不过这只是前期,修炼到后期,随着修炼者的修为上涨,不仅变幻的时长可以延续,甚至修炼到极致,变幻之后,还能得到被变幻者的部分能力,可以帮助修炼者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效果堪称逆天。
  那么厉害的法术,难怪能被坏人当宝贝似地藏起来。
  不过如今这个已经归糖宝了!
  几乎是在完幻形术的内容之后,唐糖就决定要修炼这个法术。
  不为其他,她就是单纯觉得这个好好玩。
  要想修炼幻形术,其实很简单,只要先驱使着体内灵气按着上头特殊的法门运转,随后在脑子里构建出自己想要幻化的对象,就可以了。
  初期的幻形术其实就是一种幻术而已,纯粹是骗人的玩意,还很容易被其他人识破。
  不过相对而言,修炼起来也极为容易。
  才第一次尝试,唐糖就成功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葱白如玉的素手,愣了愣,随即快步走到铜镜面前,打量着那镜中人。
  柳叶黛眉,柔媚杏眼,琼鼻粉唇,镜中人容貌精致秀丽,身姿窈窕,端得是一派倾城姿色。
  她此时正愣愣地望向镜子外的自己,眼泪毫无预兆地便掉了下来。
  “娘亲……”镜外的唐糖与镜中的她同时颤抖着粉唇,倾吐出这两个令自己日思夜想的称呼。
  可惜,两息一过,一切幻象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
  而铜镜内的倾城佳人也逐渐缩水变成了与其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小小女童,此时,女童正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己。
  但再多的眼泪,也无法勾起在乎之人的怜惜,因为她……没看见。
  “呜呜呜……娘亲……糖宝想娘亲了。”
  唐糖一屁股坐在地上,仗着屋内无人,放肆地啼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也不去擦,继续肆意大哭。
  蕴含着浓浓思念与无尽委屈的哭声宛若穿透时间与空间,骤然响起在一只神秘生物的耳边。
  紧闭的灿金色双目猛地睁开,内中划过几分痛苦与坚毅。
  周围的金色烈火还在熊熊燃烧,可她却奇异地感受不到一点热度,反而感觉暖洋洋地,极为舒服,而身上也只有之前残余的点点痛楚。
  试着动了动,感觉还有体力,她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爬起身,四肢着地,仰头看着那座不知何时,已然碎裂掉大半的貔貅雕塑,昂首低鸣。
  “吼——!”兽类低沉的咆哮响起,沉闷的嗓音中蕴含着几分悲恸与谢意。
  吼完之后,她似乎又失了力气,沉重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火池中的金焰还在燃烧着,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缩小。
  渐渐地,金焰缩小到只能堪堪将倒在地上的那只兽类的身躯笼罩的程度。
  可其却还未停止缩小,甚至带着那庞大的兽身,一起逐渐变小,最终化为了一个俯趴着的人形,然后逐渐消失,直至全部没入地上那人形体的体内。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地上那人再次苏醒之时,已然不知过了多久。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然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举目四望,她还身处于钱家禁地之内,而周边则是原本火池的位置。
  只是……
  “火呢?”这个疑问刚刚冒出来,钱茜茹就惊觉自己指尖燃起了一朵灿金色的火焰。
  以此同时,脑中诸多传承记忆也纷至沓来,差点没见她挤成一个傻子。
  “唔……”痛苦地抱着脑袋倒在地上。
  不知不觉间,钱茜茹周身又被一层冷汗所覆盖,配上她那身被火灼烧得残破不堪的衣裳与满身灰尘,还真是狼狈万分。
  “好疼……好疼……坚持……要坚持,钱茜茹!你的糖宝还在等你!疼……”
  ***
  清晨的日光调皮地穿过窗棂间的缝隙,落在窝在柔软被褥间呼呼大睡的唐糖脸上。
  长而卷翘的眼睫略微颤动几下,缓缓睁开,露出底下那双清透澄澈的杏眼。
  唐糖眸中尚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过了一会儿后,渐渐恢复清明。
  她利落地起身洗漱穿衣束发,背上宗门自己的小木剑,向着屋外而去。
  宗门统一发的飞剑品阶不如唐糖的小木剑好,而且用起来也没有小木剑顺手,所以被她丢在储物袋里落灰了。
  唐糖起得很早,正巧就是弟子们用早膳的时间。
  她哒哒哒一路小跑着去食堂,随意吃了些包子豆浆之后,才满足地拍拍小肚子,向着广场走去。
  晨起练剑,已然成了唐糖的日常习惯,如今一日不练,她就会难受一整天,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一般。
  走在路上,唐糖突然看到前头有个类似于世俗界官府张贴告示的那种告示牌。
  她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着上头张贴的几张纸。
  其中一张乃是宗门规定,显然是贴在此处用以提醒门下弟子的,另外一张则是一个排行榜,只显示了十个名字,都是唐糖不认识的,不只是作何用处。
  还有一张,乃是课表。
  其上以七日为一个周期,一至六日各个时间段都清晰地注明了各种课程,包括上课地点也写在了上头。
  只是有些课程标注的是必上,有些则是可自由选择,只有选了这门课的弟子才需去上课。
  第七日则是公认的休息日,在这一日你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违背宗门规定,就无人管你。
  唐糖研究了会儿,干脆拿出一个空白玉简将告示牌上的东西全部记下,打算一会儿练完了剑,再去研究研究那个课表,看看一会儿得去上什么课。
  至于其他的,则等她晚上回去有时间再看。
  对于剑峰弟子而言,晨起练剑似乎是一个必修功课。
  在唐糖抵达广场之时,便见里头已然整整齐齐地排好了一个大方阵,由上千人所组成的方阵气势庞大,更遑论他们一招一式都极为整齐,给人的感官更是震撼。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就被站方阵最前头领剑的师兄发现。
  他侧头向着唐糖望去,沉声道:“排到后面去。”
  “是。”下意识地乖巧应答,唐糖抱着自己的小木剑跑到了队伍末端。
  那里,正好空出了一个位置,等待她的填补。
  再傻的人,都知晓此刻应该照着周围的其他人,亦或者前头领剑的那位师兄的动作练。
  唐糖显然不傻,她也没坚持一定要练习自己原本一只在练的基础剑法,转而是跟着前头的那位师兄的动作,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挥舞着小木剑,比划起来。
  周围隐隐关注着唐糖的那些人本以为她初来乍到,定然会跟不上动作。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能似模似样地跟上他们的动作,而且瞧那姿势,还比一些学得较差的同门们标准。
  唐糖不知晓她此时所学的这套剑法叫什么,但跟着全程练过一遍之后,对剑极为敏锐的她,便立马察觉到了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来。
  第80章
  此剑法将基础剑诀巧妙地融合于其中, 练完一遍,便等于将全套基础剑诀温习一遍还又修习了其他新的剑法。
  跟着多练了几遍之后, 唐糖就能明显地感觉出,练习这套剑诀,比之她之前单纯地只重复磨练基础剑诀效果还要好。
  这个惊喜的发现令她不禁学习得更为起劲,原本还略有些生疏的招式一遍遍地熟练起来, 不标准的姿势也在一次次的微调之下,逐渐变得精准。
  不知不觉间, 唐糖竟是逐渐对这套不知名的精妙剑法越发娴熟, 宛若已然用心学习了数月之久。
  其学习速度之快, 惊得她周围暗中关注她的同门们都微微讶异。
  剑峰之上的弟子们晨时练剑一般会持续两个时辰,其中一个时辰有专门的师兄师姐来带着领剑。
  余下的一个时辰则是自由练习时间,由着你爱练习什么, 只要不离开广场范围即可。
  在那枚立于广场角落里的漏斗刚刚漏完之际,站在最前头的那位师兄也顺势收剑回鞘, 转身面向着背后的诸多师弟师妹们, 肃声道:“集体晨练结束, 接下来一时辰为自由练习, 解散。”
  “是,多谢师兄领剑!”众人面容一肃,齐齐抱剑行礼, 整齐划一地对着那位领剑的师兄道谢。
  等领剑师兄略微点头回礼,大家才宛若出笼的鸟儿一般,四散而去。
  唐糖原本也想独自找个空旷地儿继续温习刚刚学会的那套剑法, 不料那位领剑师兄突然对她传音道:“这位师妹,且随我来一下。”
  “我?”唐糖小手点点自己的脑袋,歪头问道。
  远远地,那位领剑师兄冲着唐糖点点头,算是回应。
  见此,唐糖也就乖巧地跟了过去。
  “我名唤柳然,不知这位新来的师妹姓氏名谁?”
  非领剑状态的柳然脾性意外地好,很温雅和善,冲着唐糖说话时也刻意放柔了声调,生怕下着她一般。
  “糖宝叫唐糖。”唐糖总觉得,自从来到凌云剑宗之后,这句话仿佛便成了自己最常出口的话语。
  不过刚刚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环境,这也是难免的。
  “唐糖,是个很甜蜜的名字。”柳然温雅地笑笑,随即话风一转,问道:“师妹可是昨日才刚来剑峰的新弟子。”
  “糖宝以为大家都知道。”想起昨日接二连三的事故,唐糖不禁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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