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人从汤泉池回慈元宫,林惜香回去的路上这次连眼睛都给遮上,她这会根本不能直视祁景乾的眼神。
刚刚实在是,实在是太羞耻了。
怎么就被祁景乾哄着做了那事,想到刚刚的她,林惜香脸红的像剥了壳的虾仁一样。
但想到虾仁两个字,林惜香又感觉不太好。
同样起点,同样一起进步,怎么就他祁景乾想法多呢。
到了慈元宫,林惜香猛地把面巾拉下来,朝祁景乾哼了一声,转身自己要走。
祁景乾的眼神都带上了笑意,直接将自己的心上人横抱起来。
万语千言,都该在今天全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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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三合一
等两人躺在床榻上,皆是无从说起。
他们分别六年,一个是十岁到十六岁,另一个则是十四岁到二十岁。
有时候祁景乾都在想,他爱的是当初的影子,还是爱的经过在记忆里多次美化过的林惜香。
直到再见到林惜香的那一刻,祁景乾确定了,他爱的就是这个人,甚至觉得林惜香从发梢到眉角,再到指甲,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长的。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人呢,她娇气的很,还带着点蛮横,就跟当初要父皇的玉佩一样,不讲道理的可爱。
让人觉得天下间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是她的。
六年前是那样,六年后还是,只是她会隐藏了,把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但终究是披了兔子皮的小狐狸。
林惜香眼底的狡诈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祁景乾。
他无数次想对林惜香说,别装了,我早就看透你了,但忍不住纵容她去演戏,只希望她演戏是自己喜欢,而不是形势所迫。
等到祁景乾意识到林惜香确实是形势所迫的时候,祁景乾心中的怒火几乎要让每一个人为之恐惧。
他的林惜香,他的皇后,永远不该那么委屈。
林惜香躺在祁景乾的怀里,总觉得这样说话不够正式,但祁景乾的怀抱太过温暖,她半刻也不想离开。
“父亲去世的消息传过来,曾姨娘就受了很大的打击,卧病不起,她想亲自去给父亲收敛衣冠,可是人微言轻,林家都怕染上疫病,连骨灰的坛子都不肯碰,最后曾姨娘提起要不然送父亲回扬州老家,葬在祖坟里。”
祁景乾发现林惜香的手在发抖,祁景乾握住林惜香的手,好给与她一丝温暖。
林惜香勉强笑笑:“当时曾姨娘病的厉害,原本说的是等曾姨娘病好之后,再前往扬州,原本是说的好好的,谁知道郑氏突然变了心思,硬是要曾姨娘连夜上路。”
“去扬州的路上,曾姨娘病的越来越厉害,从此几乎不能起身,只有天气好点了才能出去走走,这样在扬州撑了三年,最终撒手人寰。”
祁景乾听得有些沉默,林惜香只说曾姨娘,半点没有提到她自己。
“那你呢,在扬州的日子怎么过的。”
林惜香顿了顿:“还算好,当然不如在京城快乐。”
祁景乾捏着林惜香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说实话。”
林惜香眼神中有些无奈:“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那些日子到底算什么,我跟曾姨娘在院子前面收拾一个菜园,但是有金妈妈跟巧儿跟着,她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去帮忙。”
说着,林惜香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络子:“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打络子,乾哥哥知道是为什么吗?”
祁景乾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林惜香笑了:“因为打络子可以赚点钱,其实曾姨娘手里有银子,但是我们谁也不敢乱花,因为当时觉得我们主仆四人的后半辈子,都要指望那些银钱活了,京城是不会管我们的,扬州林家平时多是送些药材跟吃食,别的吃穿用度,都要自己贴补。”
听到这里,祁景乾目光复杂道:“既然过的这样难,为什么不跟朕讲。”
林惜香有些诧异,祁景乾道:“你离京的前一晚,朕送信到林家给你,上面说不管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去宫里面找朕帮忙,朕等了你很久,最后传出你跟曾姨娘已经离京的消息。”
祁景乾说完这些话,林惜香一头雾水:“我没有收到啊,什么信。”林惜香脑子里闪过什么:“还有你之前说的竹子做的小马,那又是什么。”
两人沉默片刻,渐渐发现了什么不对。
“还记得有年春天,先皇后带着官员家的孩子一起去万福寺踏青,放风筝吗?”
林惜香点头。
祁景乾:“朕送了你一个特别漂亮的风筝,但是只见你玩了一次,是为什么。”
林惜香张了张嘴:“风筝不是林惜蝶的吗?”
“不是,朕送到林家的东西,都是给你的。”祁景乾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直接坐了起来。
林惜香被祁景乾带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听祁景乾的意思,似乎是送了许多东西到林家给她,但她真的没有印象,更没有收到什么。
林惜香下意识道:“陛下的心上人不是林惜蝶?”
“你在说什么?”祁景乾的眼神逐渐变得可怕,猛地醒过神,“你以为朕一直喜欢林惜蝶?”
祁景乾的语气更加危险,林惜香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什么,似乎这个误会有点大,还有些羞耻。
看着林惜香的表情祁景乾就知道林惜香定然是想错了什么。
但是祁景乾仿佛隐隐知道哪里不对。
祁景乾刚要开口,就听外面有人匆匆赶过来,看样子慌忙的很,只听外面有人小声说了什么,春芝这才道:“陛下,娘娘,明义宫的孙昭仪悬梁自尽,刚被救下来,这会明义宫乱成一团。”
听着春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林惜香跟祁景乾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林惜香皱眉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自尽。”
祁景乾跟福公公倒是知道原因,祁景乾顿了顿:“是朕说了些话。”
祁景乾还没说出来,林惜香赶忙拦着道:“你别说,你现在说了,咱们就是同谋,若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事也不会怪罪到我头上。”
后宫里的嫔妃自尽,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这个皇后,林惜香虽然好奇祁景乾到底说了什么,但至少理智还在,至少现在不能问祁景乾。
林惜香跟祁景乾带着宫女太监往明义宫走,夜已经深了,外面的风吹得人骨头都发冷,明义宫里面灯火通明,已经睡下的淑妃也醒了过来。
太医正在给孙昭仪施针,眼看着是救了过来,孙昭仪醒来第一眼看见祁景乾跟林惜香,挣扎着要起来,一张小脸白的让人心疼。
“陛下,娘娘,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孙昭仪又哭了起来,原本的一把好嗓子如今变得沙哑,林惜香看着孙昭仪脖子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青紫的痕迹。
林惜香叹气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孙昭仪怎么这样想不开。”
这句话说完,淑妃也提起精神,在场的人都疑惑的很,孙昭仪平常看着不声不响,怎么突然要自尽。
林惜香话音刚落,孙昭仪看向林惜香的目光带着惊恐,仿若惧怕什么。
不等林惜香察觉奇怪,孙昭仪想要挣扎着起来,被人七手八脚的扶着:“求求娘娘跟陛下,不要赶妾身出宫,妾身别无所求,就算在这后宫中孤老终生,也无怨无悔。”
林惜香诧异道:“孙昭仪的话是从哪里听来的,谁要赶你出宫?”
孙昭仪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祁景乾,紧闭着嘴巴不肯开口,但那个小动作已经让人知道了什么。
见到孙昭仪这样,林惜香心里有些好笑,但面上却严肃的很,看向祁景乾道:“陛下说的?孙昭仪何罪之有,要赶她出宫?”
明义宫的宫人们大吃一惊,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孙昭仪又道:“娘娘不知道吗?”
是啊,这种事皇后娘娘怎么会不知道,所有的目光又看向林惜香,仿佛她才是那个要赶走孙昭仪的人。
林惜香早有预料,她刚刚吃惊的表情不是演出来的,也确实不知道事情真相,此时底气也足,拉着孙昭仪的手道:“本宫并不知晓,陛下为何突然这样说,可是有什么原因?”
祁景乾站着轻咳一声,福公公赶紧上前:“今日孙昭仪在园子里偶尔了陛下,说着什么明义宫枯燥,陛下念及孙昭仪年轻,这才说放孙昭仪出宫再嫁。”
不等众人消化完这个消息,福公公又接着道:“孙昭仪啊,你要是不想出宫大可去找皇后娘娘求情,怎么说寻死就寻死,娘娘定然会给你做主的。”
林惜香这才深深的看了福公公一眼,早就知道福公公不是常人,但说话能这样机敏还是让林惜香刮目相看。
短短几句话就把她摘得干干净净,事情全推到祁景乾身上,但又有谁敢指责祁景乾。
祁景乾适时道:“这事朕还没找到机会跟皇后讲,皇后是不知情的。”
淑妃在身后站着,看着祁景乾跟福公公一唱一和的护着林惜香,生怕有人指责这事是林惜香所为,恨得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躺在床榻上的孙昭仪表情未变,勉强笑着道:“这事是妾身的错,只是因为妾身一时失言,就连累淑妃姐姐,妾身真的无颜见人,还不如让妾身死了算了。”
正在看戏的淑妃听见孙昭仪突然讲到她,疑惑的看向孙昭仪。
孙昭仪擦着眼泪:“妾身说了不该说的话,却要连累淑妃姐姐跟我一起出宫,实在是对不起淑妃姐姐。”
原本事不关己的淑妃,此时一脸惊愕,什么出宫,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林惜香的奇怪的看了过去,就几天没见,祁景乾到底做了什么。梓
祁景乾也知道下午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实在有些不经大脑,但要说后悔是没有的,顶多处理起来麻烦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挽救。
这会任谁都看的出来,皇后真的对这事一无所知,完全是皇上一个人说出来的。
淑妃满脸震惊,指着自己道:“妾身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妾身也出宫?”
祁景乾摇头,但并不说话,淑妃目光转向林惜香,十足是想要个答案,可林惜香也是一头雾水。
眼看火已经烧到淑妃头上,孙昭仪哭声渐渐小了许多。
直到林惜香出了明义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想必今天晚上明义宫的两人定然是睡不好了。
就连林惜香也是翻来覆去的闭不上眼,看向神色淡然的祁景乾:“陛下就不慌吗?”
祁景乾躺在林惜香身旁,平静道:“慌什么,她们也不过是十八九的年龄,出宫嫁人也正常。”
林惜香摇摇头:“她们家里会如何想她们?以后又如何自处?”
“当初是她们哭着喊着要进宫,朕跟她们说过后果,但没一个人信的。”
林惜香吓得坐了起来,祁景乾继续道:“但是她们还是愿意进来当妃子,这跟朕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林惜香一点也不知道,祁景乾让林惜香好好躺在被子里:“方才你讲了在扬州的日子,现在该朕讲了。”
林惜香讶异:“发生了刚刚的事,你还有心情继续讲?”
祁景乾摸摸林惜香的发顶:“刚刚的事跟以前也有联系。”
“父皇一直属意我继承大统,但并未表露出来,毕竟我上面还有一个大皇兄,大皇兄跟我一样不是嫡出,却占了个长字,父皇走的突然,朝中支持大皇兄的人肯定不少。”
林惜香听的认真,但这些话从祁景乾嘴里却随意的很:“之后是先皇后站出来,表明了态度想立我当皇帝,这才稳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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