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从慈元宫内殿走出来的宫人,皆是长舒一口,方才陛下勃然大怒,吓得奴才们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帝后新婚头一天就动了这样大的气,想想都让人担心头上的脑袋,这会皇上让他们都出来,也不知道内殿情况如何。
  新皇后娇娇弱弱,怕是要被皇上吓哭,宫人们齐刷刷的跪在外面,心惊肉跳,不少人眼睛已经开始打转,想着要怎么离开这慈元宫。
  若说外面是晴空万里,内殿则是正儿八经的乌云密布,林惜香见祁景乾就算是气的厉害,还记得先让宫人们出去,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林惜香也知道现在不是提什么后妃的好时机,毕竟新婚燕尔,自己就要把祁景乾往外推,是有些伤祁景乾的面子。
  这么想着,林惜香主动凑过去,见祁景乾冷冷看她一眼,别人怕祁景乾的眼神,林惜香却不怕,她知道祁景乾是最心软的人,左右附近也没人,索性从背后直接将祁景乾一把抱住,娇声娇气:“陛下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知道林惜香这会是在哄他,祁景乾心里也不由得软了几分,肩膀一松,林惜香感觉出来祁景乾的松动,声音甜美:“我真的错了,成亲第一天,陛下就要别人看我的笑话吗?”
  听到这话,祁景乾带着嘲意道:“若不是顾着你的面子,朕还会坐在这?”
  林惜香也清楚,祁景乾真的下她的脸面,拂袖而去,那以后她这个皇后就真的成了笑话。
  林惜香故意道:“臣妾当这个皇后本来就是捡来的,若是陛下愿意,大可收回去,臣妾也愿意永远留在陛下身边。”
  这样哄祁景乾的话林惜香越说越顺口,但也不是虚言,她是真心感激祁景乾,就算是以后发生何种变故,她又是何种身份,总不会负了祁景乾。
  祁景乾似乎真的被林惜香的香言香语糊弄住,瞥了满脸讨好的林惜香,掐了她的脸颊:“不准有下次。”
  林惜香不接这话,靠在祁景乾的背上心不在焉,祁景乾越是说的恳切,她越是不安,她自幼十岁丧父,十三岁生母也跟着去世,从京城到扬州,再从扬州到京城,嘴上虽不说,但见过的人情世故比一般闺阁女子都多。
  她也信祁景乾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祁景乾现在心里有她,在意她,可是人心是不长久的,靠别人的人心而活,改日祁景乾拍拍手再把真心给了别人,那对她来说则会是灭顶之灾。
  更别说祁景乾心里的人已经藏了那个人,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若是那个人还在跟前,林惜香说不定还会起争抢的心思,但人家远在天边,只怕会永远成为祁景乾心中的白月光。
  跟一个影子争宠夺爱,怕不是个傻子。
  林惜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甜滋滋道:“臣妾什么都听陛下的。”
  祁景乾回头看了看趴在他背上的林惜香,林惜香在祁景乾扭头的时候换了笑眯眯的表情,这让祁景乾安心了些。
  两人和好如初,十分默契的一起看望外面跪着的宫人,林惜香正在斟酌如何跟祁景乾说,将那些没事就往别处跑的宫人赶出慈元宫,就听祁景乾开口:“你宫中有些人用不得,该换一批。”
  林惜香惊讶的看向祁景乾,祁景乾只当她不懂宫中乌七八糟的事,解释道:“慈元宫是你的住所,内殿更是重中之重,伺候的宫人必要跟你一条心,你这会心软留了他们,以后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祁景乾处理朝政之时,素来少话,更是不耐烦那些官员罗里吧嗦跟他汇报朝政,必要简明扼要才是。
  但到了林惜香这里,却是事无巨细,只怕林惜香心软,中了那些奸猾奴才的圈套。
  林惜香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咽到肚子里,换了句话:“但凭陛下做主。”
  祁景乾见林惜香愣了一下,只当是吓到林惜香,安抚的摸摸林惜香的发顶:“朕的后宫简单,凡事有朕给你做主,不用怕。”
  怕倒是不怕,只是稍微有些愧疚,祁景乾真是个和善的好皇帝。
  外面的人还战战兢兢的跪着,就见没一会帝后牵着手走出内殿,去了御花园赏花。
  只留了福公公跟春芝,一个是大内总管,一个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两人干脆利落的将慈元宫中背主的人全都清理干净,换上一批新人。
  眼看着帝后吵架,再瞧着帝后和好,这下宫里面的人谁还不明白,帝后吵架是夫妻之间的乐趣。
  按一般人家来说,成婚三日后就该是归宁的日子,皇家不同普通人家,自然不会是帝后回林家,而是林家早早的候在宫门外,等着拜见皇后,皇帝要是不想露面,也没什么人敢说什么。
  前一晚祁景乾特意问了林惜香,要不要他陪着见林家的人,林惜香被祁景乾折腾的翻来覆去,眼角的红晕久久没下去,听见祁景乾这么说,哼了一声道:“何必给他们脸面。”
  林惜香声音娇美,这会又带了些沙哑,听得祁景乾手又不老实,嘴上正经道:“你若是不想我见,也可不见。”
  听见祁景乾这么说,林惜香脑袋有些清醒了,舔舔嘴唇觉得干的厉害,推了推祁景乾,撒娇道:“陛下能不能给我倒杯水过来。”
  刚想走进来的福公公吓得差点跌倒,只听见细细碎碎的声音,有人下床倒了杯水,过了会又把杯子放回去。
  福公公听着也没敢再进去打扰,赶紧退了回去。
  祁景乾往外看了一眼,见喝完水的林惜香抱着被子,趴在枕头上,露出完美皙白的脖颈,样子惬意的很,好笑道:“你倒是使唤人使唤的得意。”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林惜香从住进行宫时不时跟祁景乾见面,再到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也习惯了祁景乾时不时的揶揄,趴在枕头上认真说起事来:“都说女子受家族供养,日后嫁了人,自然是要为家族争脸面,还了养育的恩情,若是我父亲还在,那我做了皇后,自然是竭尽全力,为林家争光。”
  说着,林惜香看了看祁景乾,见他没有异色,又接着道:“但我父亲不在了,京城林家其他人对我没有恩,有的只是逼迫还在生病的曾姨娘,带着我千里迢迢从京城回到扬州老家。”
  祁景乾是第一次听林惜香说当年的事,神色变得慎重,握住林惜香的手,林惜香回握过去继续道:“当年姨娘她病的厉害,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硬撑着去扬州,到了扬州老家,幸的族人照料,请医延药,撑了三年,熬到油尽灯枯,走的时候还在跟我道歉,说不能陪着我长大。”
  说到生母,林惜香眼底泛起泪光,生母性情柔弱,此生唯一坚持的事情便是护着她,不管是京城还是扬州,生母都撑在她身前。
  林惜香也是这么多年头一次跟别人说这些事,忍不住道:“我那时候求郑氏,让曾姨娘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至少把病养好了再去扬州,但是她不肯,她连夜收拾了行李,将我跟曾姨娘,还有金妈妈,巧儿,扔到马车上,天不亮就出了城。”
  越听祁景乾的心口越疼,将林惜香抱在怀里,轻声道:“都过去了。”
  林惜香将眼泪偷偷蹭在祁景乾的领口,祁景乾只当没看见。
  林惜香:“我知道陛下人好,但我不想听什么以德报怨的屁话,以前是我没本事,左右不了郑氏,现在我当皇后了,我就是要报仇,就是不让她们好过。”
  祁景乾被林惜香近乎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你这话在朕耳边说说就行了,可别傻乎乎的往外说,真要不让她们好过那不简单的很。”
  听见祁景乾的话,林惜香猛地抬头,祁景乾躲闪不及,下巴被林惜香的头磕个正着。
  还没等林惜香说什么,祁景乾揉着林惜香的脑袋道:“疼不疼,让我看看。”
  祁景乾下意识的反应让林惜香的眼睛又有些酸涩,同时心里也有些酸,陛下真是个渣男!对她这么好,心里竟然还想着别人。
  见林惜香不说话,祁景乾以为林惜香磕的疼了,赶紧又是揉又是哄,差点要喊御医。
  林惜香赶紧拦着道:“我没事,陛下你疼不疼。”
  说着林惜香捧着祁景乾的下巴看了半天,祁景乾只能仰头让林惜香捧着:“不疼,就是怕你疼。”
  林惜香听此遗憾叹气道:“那算了,本来想着陛下的要是疼的话,我就亲一口。”
  祁景乾被林惜香故意叹气给气笑了,就见林惜香凑过去亲了亲,亲完还不老实,用舌尖勾一下,才又缩回到祁景乾胸前。
  “陛下就不觉得我心胸狭隘,揪着当年的事不放?就不劝我,都这么多年了,毕竟是你嫡母,一家人计较那么清楚干什么?”
  祁景乾低头亲了林惜香的发顶道:“你要相信,就算你要杀人,朕也是递刀的人。”
  说完祁景乾又改口:“朕不递刀,朕就是你的刀。”
  林惜香听后静静看了祁景乾几秒,小声道:“我不,我要自己来。”
  就算是小声说出来,祁景乾也是听见了的,挑挑眉没说话,林惜香想了一会傻乐道:“要是早知道我们会成亲,我那时候肯定不去求什么郑氏,就往皇宫跑,找你给我做主。”
  祁景乾愣了一下,低头看林惜香,林惜香手指缠着祁景乾的头发,笑意盈盈:“我就跑到你面前,哭着喊着说,救救你未来老婆吧,你会不会把我当疯子赶走。”
  祁景乾眼神微动,将怀中不安分的小人按在身下,堵住她那张恼人的嘴,若是可以再来一遍,他又怎么会让林惜香吃那么多苦,单是想想祁景乾的心就想针扎一般。
  唇齿相依之时,林惜香悄悄眯眼看着闭着眼睛的祁景乾,眼底闪过一丝狡诈。
  一章写了好久,姐妹们接受女主是个白切黑吗!带点芝麻馅的那种!
  还有,昨天都有没有吃月饼哇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画画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是小芳吗2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林惜香此刻嘴角噙着笑意,静静的看着林家众人,今日林家人来皇宫拜见皇后,说是看望出嫁的女儿,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他们的心不在焉。
  林惜香此时早已神游,有些后悔没让祁景乾陪着,要是祁景乾在这里,估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
  此时的内殿寂静无声,明明是娘家人来看出嫁的女儿,气氛凝重的却像是上刑场一般,林家男子坐在左侧,女眷在右侧,除了林老夫人其余人皆是如坐针毡。
  林家众人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皆是服服帖帖,只差把谄媚两个字写在脸上。
  林老夫人见没人说话,只能先开口道:“小时候你爹宠你,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留给你,如今你出息了,可千万别忘了林家的养育之恩。
  林惜香似笑非笑,不接林老夫人的话:“这么说来,我孝敬我爹就行了。”
  康氏跟郑氏稍稍抬头,等着看好戏,虽说林惜香现在贵为皇后,但孝字大过天,要是林老夫人教训自家孙女,其他人谁敢说什么?
  果然林老夫人叹口气,看似劝诫道:“三丫头,我知道你埋怨你大伯母,大哥哥跟嫡母,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
  春芝觉得林老夫人说话奇怪的很,见了出嫁的女儿,不问问皇后娘娘最近过的好不好,话里话外却都是在指责皇后娘娘,春芝虽自幼在宫中长大,也知道正常的亲人关系不该是这样。
  林惜香装作不明白:“祖母说的何事,我是真不明白。”
  林老夫人眼神带了些责备开口道:“三丫头啊,为人还是要大度些,若是还像以前那样斤斤计较,时间久了怕是皇上都会不耐烦,你也别嫌祖母说话难听,祖母可都是为了你好。”
  林惜香早已习惯林家人的颠倒黑白,此时也不动气:“祖母若是有话直接就好,不用拐外抹角。”
  林老夫人笑呵呵道:“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只要大家好好的,那还都是好孩子,林家毕竟是你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三丫头从小就聪明,想必知道轻重。”
  话中要挟的意思明显,林惜香眼睛微垂并未说话,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把巧儿的事旧事重提,省的一损俱损。
  但林家哪知道林惜香的性子,不提是不可能的,不仅要提,还要他们血债血偿。
  林亦云见林惜香不接话,嘟囔道:“你不过死了个丫鬟,我那天还被吓到了呢,我都道歉了,三妹妹怎么还是不依不饶?”
  林亦清听到林亦云开口,原本要拦,想了想又把手放在腿上,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林惜香面上漫不经心道:“你眼里人命如草芥,怪不得你发妻死于非命,也不见你动容。”
  这话让康氏吓得直接站起来,指着林惜香道:“乱说什么!当了皇后就能口不择言吗?”
  林惜香端起茶盏,顿了顿道:“林亦云的发妻病故,世人皆知,大伯母在慌什么。”
  林惜香见着康氏的神色,轻笑一声,笑的康氏心里发慌,又看了一眼郑氏,显然是让她接着说。
  原本低着头的林惜兰蜷缩了手指,偷偷看向林惜香,早就见她衣着华贵,所用之物皆是华贵无比,咽了咽口水。
  郑氏看见林惜香的目光,讨好道:“你姐姐的婚事定好了,你如今嫁得好,该帮家里出些嫁妆吧。”
  林惜香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郑氏脸皮的厚度,问已经出嫁的女儿要嫁妆,也亏郑氏想的出来。
  林惜香都懒得理她,喝口茶,并不搭理这对异想天开的母女,气的郑氏差点直接跳起来。
  好不容易送走林家人,林惜香有些庆幸,此时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口风极严的,不然要是这些话传出去,她估计再也没脸见人了。
  只是纸包不住火,林家这般贪婪,这次求她不成肯定还有下次,到时候累及她的名声也就罢了,若是连累祁景乾。
  想到这里,林惜香神色莫测。
  春芝自从在林惜香身边伺候,从未见过皇后这样的表情,直到林惜香静坐片刻,平静道:“走吧,回寝殿。”
  回寝殿的时候,林惜香叹口气,在祁景乾身边舒心日子过久了,就有些不想应付那些人,也是祁景乾惯给的。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