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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香看着众人的想法,心道,这还真的是狐假虎威,她就是仗着祁景乾护着自己,这才敢呛声公孙夫人。
  被林惜香气的要死,公孙夫人也不掩饰了,嗤笑道:“真是个伶牙利嘴的丫头,既然你不客气,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今日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不要妄想着攀附高门大户,我们公孙家的门,你是绝对进不了的,以后啊,不要白费心思。”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震惊至极,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郑氏,要是公孙夫人这话传了出去,那别说京城林家,就是扬州老家的女儿们还嫁不嫁了。
  林惜香到底干了什么,让人家跑到门上警告?
  郑氏跟林惜兰恨不得撕了林惜香:“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给我说!”
  林惜香被郑氏狠狠推了一把,一个没站稳,直接被推到梨花木的桌角上,林惜香扶着桌子,手上被磕的乌青。
  康氏此时也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女儿的情况,就差对天发誓了:“公孙夫人,定然是这三丫头自己做的丑事,想她自幼在扬州乡下长大,肯定没什么教养,公孙夫人莫要生气。”
  “是啊,林惜香就跟着她那狐媚子姨娘,学的也是狐媚子手段,我一定好好罚她,公孙夫人就不要牵连到家中别的姑娘了。”郑氏跟康氏,少见的同声相应,一副要跟林惜香划清界限的样子。
  看的蒋夫人目瞪口呆,一般人家的小姐平白被人这么污蔑,想的都是怎么澄清,怎么她们林家一致的很,直接把这样的污名扣到林三小姐身上。
  林惜香冷眼看着,公孙夫人此时得意的很,耷拉着眼皮冷笑:“好说,就希望林三小姐长长记性,别想些有的没的。”
  “公孙夫人放心,三丫头这样不检点,明天就送到庄子上,定然离京城远远的。”郑氏本就怕公孙夫人,此时更是点头哈腰。
  林惜香捂着手上的淤青,扫视在场的众人,冷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公孙夫人张张嘴,就要毁人清誉吗?”
  “林三小姐,如今我是给你留脸,你看看,你母亲,大伯母,都是同意我说的说法,怎么?你还要顶撞长辈不成?”
  林惜香:“那敢问,我是做了何事?值得公孙夫人大动干戈?”
  见林惜香死不悔改,公孙夫人脸色难看:“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他会帮你付杨氏酒楼的账?先付一个月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的什么下作手段。”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若只是偶然付了钱,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但直接让林惜香的账挂公孙里的身上,确实有些不对。
  林惜兰听到这话,眼睛差点瞪出来,她知道,她就知道!林惜香那个小贱人,肯定是抢了她的人!
  林惜香觉得好笑:“我跟公孙公子只见过一次,他要如何管我什么事?你只想着你儿子愿意给我付钱,怎么不去找你儿子的问题,偏偏来问我?”
  不等公孙夫人再说话,林惜香继续道:“就算是给我,我也不稀得要,公孙夫人你觉得你家公子是金疙瘩,可不是人人这样觉得。”
  林惜香今天也是被气昏头了,先是康氏莫名其妙要给她挖坑,这会又是郑氏,公孙夫人冲过来,还真当她是病猫了?
  就算是病猫,她现在身后还有只大老虎。
  不过就算没有祁景乾的承诺,今天的事也是不能忍的,等公孙里他娘的话传出去,她林惜香是真的不用做人了。
  想到这里,林惜香揉揉手上的青色,不看公孙夫人的脸色,淡淡笑道:“今日全当是说笑,若是传出去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公孙夫人风风火火的过来,还是有失稳重。”
  公孙夫人见说不过林惜香,转头对着郑氏恶狠狠道:“你教的好女儿?就是这样目无尊长的?”
  若是在之前,林惜香可能还会顾及些,当初来京城的路上,她三番五次的嘱咐大家,小心再小心,那又怎么样?
  郑氏本就想让公孙夫人抬抬手,放过林惜兰的婚事,此时自然是教训起林惜香:“公孙公子是多么俊秀的人物,就凭你也配得上?还不快跟公孙夫人道歉!”
  林惜香还是淡笑,缓缓道:“我又没错,凭什么道歉?是我按着公孙里的头让他付账了?凭什么怪到我身上?大夫人,二夫人,你们到底是向着自家人还是外人?”
  对比起来,林惜香说话不急不缓,怎么看也是郑氏气急败坏。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蒋夫人听了满肚子八卦出门,想说又不敢说,最后只给几个好友讲了讲,但八卦这种东西,说给一个人听,就跟公开说出来没区别了。
  不过一天时间,满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说是京城有个小官家的庶女看不上公孙家的公子公孙里。
  一时间不知招来多少嘲笑。
  是夜,林惜香静静坐在窗边,窗外的芭蕉绿莹莹的,被皎白的月光映照在窗户上。
  林惜香摸摸空瘪的肚子,自我嘲笑,郑氏也是这样的手段了,昨天晚上回来后,让人看守院门,不许进出,不许送吃食。
  已经过了整整一天,林惜香趴在窗台上,抬头看着弯钩似的月亮,有些无精打采。
  昨天是爽快了,说的人家根本没有还嘴之力,今天人家直接就管住她的嘴,林惜香抿抿嘴,将屋中最后一口茶吃了下去,眨眨眼睛,到底前日的事是不是她在做梦。
  林惜香抬起手指,月光从指缝中漏了下来,她是不是根本没见过祁景乾,不然他怎么还不来呢。
  这么想着,林惜香的脸颊有些湿润,眼睛被泪水糊住视线,再眨两下,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
  林惜香没反应过来,脸颊被人捧在手心里,祁景乾的手掌温热干燥,林惜香没忍住蹭了蹭祁景乾的掌心,低声道:“我这是又瞎想了吗?祁景乾怎么会过来呢?”
  话说着,又一颗泪珠掉了下来,落在祁景乾的掌心里,祁景乾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林惜香将眼泪糊了祁景乾一手,才反应过来,眼前来的人真的是祁景乾,自己好像还喊了他的大名,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林惜香伸手拉住祁景乾的袖子,将脸埋在祁景乾的手掌,啜泣道:“你怎么才来啊,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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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月色似水般温柔,给夜色带来柔情无数。
  祁景乾站在窗前,看着直掉眼泪的林惜香,心里升起一阵心疼,林惜香勉强止住眼泪,朝着祁景乾不好意思地笑笑。
  低头再看祁景乾的手掌上全是她的眼泪,林惜香不由得涨红了脸颊,赶忙拿着帕子给祁景乾擦拭干净。
  祁景乾看着猫咪般怯生生的林惜香,低声道:“朕没有不要你。”
  林惜香的手顿了顿,闷声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不会骗我。”
  话说出来,不由带了些娇蛮,林惜香抿抿唇开口:“是我无礼了。”
  祁景乾接过林惜香的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拘谨?”
  没等林惜香说话,就听见“咕咕”两声,林惜香羞红了脸,装作这声音不是自己肚子发出来的。
  祁景乾皱了皱眉头,握住林惜香的手腕道:“我带你出去逛逛。”
  见林惜香点头,单手搂着林惜香细软的腰肢,将她从屋中抱出来,林惜香一惊,手指扶住祁景乾的肩膀,这才稳住身形。
  祁景乾扫眼过去,见林惜香右手手臂上的乌青,额角跳了跳,还是未发一言。
  有祁景乾在,悄悄出入林家,简直易如反掌。
  到了巷口,已经有备好的青顶马车停着,祁景乾先上一步,转身伸出手,林惜香顿了顿,把手递过去,两人乘着马车,往城西去。
  林惜香将自己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在做梦,祁景乾翻了翻马车上的小匣子,见里面放了些点心,拿了出来道:“少吃些。”
  林惜香赶紧摇头:“我不饿,我不吃。”
  说着,就听见肚子又“咕咕”叫了,林惜香将头埋在腿间,耳朵都染了红色,林惜香听着祁景乾轻笑出声,这会说什么都不抬头。
  马车行至城西,这里酒楼林立,又有运河川流其中,直至深夜,尤是人影幢幢,歌声扰扰,马车还未停下,林惜香似乎就闻到水气味道。
  祁景乾道:“去酒楼难免有人认出我们,我让小福子寻了个艘小船,我们去船里赏景。”
  京城这地,大小官员极多,难保有人深夜在此嬉戏,若是认出皇帝带人夜游,怕是大家都不好看。
  林惜香点点头,祁景乾扶着她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能容纳二三十人的画舫,当下无语,这哪是小船了,祁景乾好笑的看着林惜香,只觉得她的神色也太好猜了些。
  船只停泊的靠近集市,走到画舫里面,还能听到集市的声音,林惜香感叹道:“这倒是好,自己坐船是清净,但难免寂寥,这靠近集市又多了烟火气。”
  画舫的窗开的极大,夜风灌到里面,只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不用等祁景乾吩咐,福公公已经买了集市上精致可爱的吃食摆了过来,祁景乾看着道:“去明月楼端碗清粥来。”
  福公公应下,带着人退出去,船上只剩祁景乾跟林惜香两人。
  林惜香摸了摸肚子,不听祁景乾开口,也不敢吃桌上的东西,只得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
  “等以后成婚了,我再带你游集市,现在让人看见,对你不好。”祁景乾说着,又道:“窗口风大,坐过来些。”
  林惜香只好点头,颇为怨念的看着祁景乾,嘟囔道:“我能吃点东西吗?”
  祁景乾见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嘴角带了些笑意:“不行。”
  不行干嘛拿这么多东西放我面前啊。
  林惜香有些委屈,但在祁景乾面前又怂的很,只好缩了回来,委屈巴巴:“那好吧。”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停在木桌的吃食上面。
  祁景乾心软成一片,温和道:“先吃些粥垫垫,贸然用这些,怕你胃不舒服。”
  林惜香惊讶的看着祁景乾,这才点点头。
  那边福公公回来的极快,端着冒了热气的清粥,祁景乾看着林惜香吃了些,这才点头让林惜香动筷。
  虽说饿的厉害,林惜香也还是有节制,吃了些东西,林惜香的胆子也大了些,似乎认准了祁景乾是个好脾气,端了碗粥道:“陛下,你也吃一碗吧。”
  祁景乾并没什么胃口,眼神却黏在林惜香端粥的手上,鬼使神差的接过来用了半碗。
  上次从别院回来,林惜香知道祁景乾的毛病,此时见福公公允许,便挑着软和好克化的食物给祁景乾夹过去。
  祁景乾虽一样吃不了多少,但还是给林惜香面前,稍稍尝尝。
  但挑着挑着,林惜香突然笑出来,见祁景乾疑惑,林惜香咬咬唇,大着胆子道:“陛下吃的东西,都是老年人爱吃的。”
  说完林惜香又忍不住笑了下,祁景乾也不生气,放下筷子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朕就不吃了。”
  刚刚福公公跟林惜香的眼神交流,都被祁景乾看在眼里,知道林惜香是为了让他多吃些东西,才挑了软和些的。
  林惜香见祁景乾不生气,心里觉得祁景乾是真的心软和善,也没刚刚那么胆战心惊了,看着岸边有人卖杏花酒的,朝那人招招手。
  林惜香的杏花酒一拿到手,就有些爱不释手,想着祁景乾既然不拦着她买酒,那定是同意她吃酒,等卖酒的人走了,赶紧问道:“陛下,我能用一杯吗?你也知道,我酒量可以的。”
  说到这话,祁景乾挑挑眉,这喝酒也分天赋,林惜香就属喝酒天赋异禀那种,明明祁景乾大她四岁,但小时候每次都比林惜香先醉。
  想到这里,祁景乾长臂一揽,将林惜香手中的酒壶拿了过来道:“不准喝,明天你还有事。”
  林惜香疑惑:“我能有什么事?”
  祁景乾招人拿来药膏,将林惜香的手捉了过来,沉声道:“接圣旨。”
  林惜香惊呼出声,满眼惊讶道:“真的吗?我可以离开林家了?”
  这话说的迫不及待,林惜香反应过来,装作淡定道:“我可没有说林家不好的意思。”
  祁景乾定定的看着林惜香道:“朕来晚了,若是能早点过来,你就不会吃这些苦头。”
  林惜香被祁景乾说的难过,低头道:“也还好,不是很难熬。”
  手背上被仔细的上了药,林惜香凑过去闻闻道:“这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
  祁景乾见林惜香难过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好气道:“应是茉莉味,太医怕女子觉得药膏味道难闻,特意制的。”
  林惜香点点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祁景乾那边的酒壶,祁景乾笑着摇摇头,让岸边卖花的过来,低声道:“不如这样,你送我一壶酒,我送你一枝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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