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村子里的路很顺利,这一次,是去接斐姐回陆家。
毕竟最近不够太平,家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照应,而且这次赵父也要一起跟着来。家里的果园收完最后一茬,就即将闭园。虽然赵父不太乐意,但是架不住斐姐要去陆家长住看孙子,赵父爱妻,只得从了。
陆白晓从来都没有来过农村,第一次见到篱笆墙,兴奋的不得了,打开车门便自己跑了进去。
斐姐把陆白晓招呼了进来,一起参加劳作,和果农一起摘果子,装箱,干了整整一天的农活。
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一家人才坐了车返程,装了整整一车的新鲜水果。
赵明朗今天开了商务车,陆白晓在后大座上呼呼大睡。
斐姐听着那有些重的呼吸声,也是有些心疼。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吧?”斐姐问道。
赵明朗说道,“是的,每天夜里差不多一个小时惊醒一次。醒来之后就呆呆坐着,做半个小时才能继续睡。二小姐觉得非常对不住我,所以每晚穿的整整齐齐,和衣而睡。反正两个人都睡不好,但是我一走了,她更害怕。”
赵明朗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奋力去救了陆白晓,却成为了陆白晓的救命稻草。
可想而知,陆白晓当时受了多大的惊吓。
斐姐只是叹口气,“二小姐也是可怜,家里是这个样子的,以后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坐在后排的陆白晓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赵明朗的外衣,眼角划过一滴泪,然后又睡过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渐渐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这样的时节,分外冷。
赵明朗打开了暖风,放了一首轻音乐,车子里的氛围才渐渐舒缓下来。
而这样的雨夜,有的人却一身狼藉,在泥泞不堪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汪天泽还穿着病号服。他被狙击手击中的胸膛,早已渗出了鲜血。
他不可能回到现在的高档小区去,也不能回到翡翠会所去。
汪天泽太了解这些给自己做事的人了。
有钱有势的时候,自然他是大爷儿,都得听他的,奉承他,听他差遣。
现在他破釜沉舟,没想到竟然没有成功,还成了过街老鼠。
所以说,没完成的事还得继续做,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爸妈和小妹。
汪天泽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景山。
景山身处密林中,汪天泽此时就藏身在密林的高处,站在这儿可以看到景山医院的全景。
他对这个地方又爱又恨。
景山医院的核心区域,就是原来汪家村坐在的位置。而他的父母和小妹,就是跌倒这里的地基里的。
汪天泽很艰难的下了山,他手里揣着纸钱和烛火。
位置是他盘算了好几次的,在前几年就踩好点儿了。
如果到时候东窗事发,他一定是要干这一票的。
这样的黑夜,汪天泽找到避风的地方,点燃了纸火,今天是爸妈和小妹的祭日。
每年汪天泽都会搞很大的阵仗,烧房子,烧汽车,甚至烧童男童女,可是每次都要在这个地方喝得聆听大醉。
今天也不例外,洋酒和红酒是没法去弄了,他只搞到几瓶二锅头。
汪天泽仰头喝下去之后,便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景山医院里静悄悄的,人们都睡着了。
汪天泽看着燃着灰烬的火堆,喃喃自语道,“爸、妈,小妹,等着我给你们讨公道。欠什么还什么,以命抵命最公平!”
汪天泽从灌木草丛里一桶汽油,然后浇在了火堆上。
只听轰的一声,便蹿起来巨大的火苗子。
汪天泽扔掉火桶便又一瘸一拐的走远了,消失在了黑暗里。
明明已经都进入梦乡的陆家人,还是被接二连三起伏的电话声惊醒。
陆白月看看时间,是凌晨三点。
景山医院打来电话,那边发生了大爆炸,现在爆炸导致了大火正越烧越旺。
陆白月脸上一阵阴沉,她问景山医院的院长,“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院长急的满头大汗,他说道,“还没有,但是现在看来是人为纵火,主要咱们医院在深山密林里,最怕的就是引起森林火灾,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