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月不知道多久没回半山别墅了,就算是陆白华,也是有些怔怔的站在院子中间。
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他们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管家拉了拉陆白月的衣袖,悄悄地说道,“二太太还在呢,大小姐你要当心。”
陆白月“嗯”了一声。
管家走在前面带路,门打开,潘嘉年进去,还没等站稳,脸上就啪的挨了一巴掌。
“王八蛋,你还敢来这儿?到底有没有脸。”
潘嘉年并没有躲避,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金雅现在就是一头愤怒的母狮子,随时随地想要撕了眼前的人。这怎么能平息金雅心头的怒火呢?尤其看到潘嘉年和陆白月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
金雅越过潘嘉年就来到了陆白月的面前。
陆白华反应是迅速的,正要准备挡在陆白月前面拦着金雅,自己的手却被陆白月死死的钳住了。
又是啪的一声,这一掌比打潘嘉年那一掌还要响亮的多,陆白月不由的侧过脸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留了下几道红印。金雅面目扭曲,脸憋得通红。她挥舞着拳头便扑了过来。赵明朗速度极快,上前一掌就把金雅推开了。
金雅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她穿着极细的高跟鞋,摔在地上的样子很难看。
陆白月说道,“刚才你打我那一巴掌,是我自愿的。毕竟,我瞒着你在先,就当是赔礼了。你若还想收拾我,没有理由我是不准的。”
金雅呸了一口,说道,“你好大的口气,跟你那个娘一样,做什么事都不择手段。”
陆白月摸了摸脸颊,金雅真狠啊,真的是和她撕破脸了。她冷漠的看了一眼金雅,说道,“你别提我母亲,你不配的。”
陆白华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陆白月只能紧紧的拉着他不松手,生怕陆白华冲上去把金雅暴打一顿。
金雅见他们人多些,而且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自己这里只带了两个打扫的保姆,真心不是对手,只能先敛着点儿性子说道,“潘嘉年,你会后悔的,陆白晓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你都可以辜负,以后你会被陆白月耍的团团转。陆家大房可不是你的跳板,等你被吃到骨头都不剩的那一刻,别怪我当初没有警告你。”
潘嘉年对金雅是没脾气的,就算是被她打了一巴掌。毕竟确实是他做的不好,利用了单纯的陆白晓。说到底,在这之前,金雅对他是极好的,像亲儿子一样。
“二婶打我多少下,我都不会躲的,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二叔一家。但我永远都会护着陆白晓的,这一点我说到做到。”
金雅“哼”了一声,“护着?你怎么现在也是谎话连篇,真是近墨者黑,你让我们陆家二房在场面上都没法混了,我们成了全世界的笑柄。你去看看网络上的留言、热搜。哪一条不是在戳我的脊梁骨?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
陆白月受不了这种歇斯底里的声讨,在她这儿,金雅始终算不上什么,没有战斗力,又软弱,又虚荣,根本不值得一提。她有点儿累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金雅的保姆从楼上收拾了几大包的东西下来,对金雅说道,“太太,都收拾好了。”
管家给陆白月递上一杯红糖姜茶,陆白月喝了一口,身子暖了一些了。金雅指挥着保姆把东西往商务车上搬,见陆白月这么悠哉悠哉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管家!给我也来杯茶,真是势利眼,她一回来就贴上去了,完全看不到家里还有别人。”
年迈的管家被金雅训斥,但依然稳稳的端了一杯同样的姜茶递到了金雅的面前退下去了。金雅喝了一口就把被子掷在了桌上,“这么热的天喝什么红糖水,给我来一杯铁观音。”
金雅边用手扇着风,边说道,“我们要把户口迁出去,本来就是各过各的,非要凑在一起。所以才会被你算计。”
陆白月说道,“要迁户口就尽早,勉强在一个本子上,就很碍事。”
金雅等不到管家沏的铁观音,拎着包就走了。临走之前,不忘撂下一句狠话,“陆白月,你别太得意了。陆光明不说什么,但我金雅可不是吃瘪的人。”
金雅带着她的人,一阵风似的就跑了。潘嘉年这才坐过来看了看她的脸颊,说道,“疼不疼,你怎么就让她随便打?她要出气冲我来就好,我见不得你受气。”
“这没什么,我欠她的,这巴掌就算两清了。”
管家这会儿才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姐,你想吃点儿什么?我让保姆去给您炖点燕窝或者是花胶补补身子。”
陆白月笑着对管家说,“陈叔,你来决定吧,我习惯你来安排了。”
管家陈叔的眼眶又有些红了,他不断地念叨着,“这下家里总算安静啦,小姐和少爷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也算是有了盼头。”
“我要吃姜丝粥。”陆白华扔了一下句话,就双手插兜上了楼。
陈叔却高兴地连说“好”,然后下去准备了。毕竟,陈叔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听到大少爷说话了。
陆白月最近的身体真的不是太好,虚弱还总是头晕,也难怪,被汪天泽折腾了多少年,怎么还能无坚不摧呢?她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由潘嘉年扶着上了楼。
陆白华早就上来等着了,等着和陆白月一起拆家,收拾残局。
推开她原来的闺房,哦不,现在是汪天泽的房间。陆白月不由皱了皱眉,纱帘是虚掩着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能够看到层层叠叠的尘埃。陆白月走过去,把窗帘一把拉开,阳光照进来,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房间里汪天泽日常用的东西基本上都不见了,想必在知道陆白月生还无望之后,就开始另做打算了。
双人大床的床头上,那张巨幅的婚纱照刺目而又显眼。
陆白月盯着看了许久,不免冷笑了一声,她到底有多不喜欢照相呢?汪天泽合成的这张婚纱照所用的头像,竟然和殡仪馆里的遗照是同一个。所以,她讨厌那张照片,也讨厌这张。
“白华,”陆白月叫了一声。
陆白月和陆白华之间,是不用说太多的。陆白华自然知道陆白月想干什么,他没脱鞋就上了床,单手就把相片摘了下来。陆白月本想拿剪刀剪掉照片。陆白华双手一掰,连同相框一起断成了两半。他顺手还把床单掀起来,抱着这么一堆东西就下了楼,扔在了院子的正中央。
陆白月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凡是有汪天泽的东西,自然是都要扔出去的。她表面平淡,内心早就起伏不定,有些激动了。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敢登堂入室,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陆白月能被汪天泽算计,简直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潘嘉年并不说话,只是在旁边守着,他明白陆白月现在很不好受。那一次送她回半山别墅,竟不知是入了狼口,如果不是陆白月早有打算,想必后果很是惨淡。
“当初我以为,你要报警把汪天泽抓起来,没想到只是换了他的岗位,还让他来主办婚礼。白月,如果见到这个人糟心,我们其实可以避而不见的,或者让法律来制裁他。不是非要用这样的手段。”潘嘉年想了想,还是提议道。
陆白月有点儿累,但又觉得那张床以为汪天泽的缘故而变得很脏,她不愿意坐下来,只是席地坐了下来,她说道,“我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例如父亲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他为什么要对我下药,以及为什么连陆白华也不放过。我总要知道弄得一清二楚,然后再惩罚他。况且,我也很了解他,越是得不到,越是能够激怒他,甚至让他不理智。不管怎样,有一点,我可以确认,他是真的想要得到我,但他又不愿让我清静,只想让我做他的傀儡,或者说是一个摆设。”
陆白月忽然长长吸了一口气,她说道,“嘉年,他们还没开始行动呢,所以,我必须持续的战斗。”
潘嘉年知道,陆白月是那种拿定主意就会一定会做的人。他只是有些担忧,但却又不知道在担忧什么,是担忧陆白月,还是担忧自己,总之,他感觉和陆白月站在了巨大的网前面,可有不知道收网的是谁。
陆白月随手拉开床头柜,抽屉里空无一物,甚至还有不少的灰尘。抽屉一共三层,她一层一层的拉开,却在最底层,看到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