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刘封所遣细作便已然探知了江州城中此时竟然仅有三千守军,其余军士尽皆被张任与吴懿等人带去了成都,显然,刘璋及其麾下众将皆是未能想到刘封竟然此时便追至了巴郡之中。
得知了此消息后,刘封当即决断,兵分三路而行,黄忠率五千精兵在南门正面迎敌,将严颜引诱出战后,刘封与孟达各率五千兵马,自西门与北门攻城,到时城中守卫空虚之下,刘封与孟达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城中。
定下这计策后,刘封便与法正率五千军士往北门进发而去,孟达也是率军去往西门,而此处因离南门较近,黄忠便率军在此等候,三方约定,两个时辰后黄忠便在前门搦战。
此时江州城中,刘璋正与严颜在堂前对坐,且二人面上神情皆是不甚相同,严颜早已是须发皆白,但面上却是一副沉重之态,显然,对于此番张任等人率军出征,严颜心中十分担忧,而刘璋,此时面上却尽是不耐之色,只因严颜年岁与威望颇高,这才不得不与之在此处商讨对敌之策。
“主公以为,诸公此番出征成都,胜算几何?”严颜眼见刘璋如此,只得是叹了口气,缓缓出言问道。
“有众位将军鼎力相助,张任将军之前便率军在那雒县之外射杀了刘玄德,如今刘封面对张任将军,自然是心有畏惧,加之我五万大军,比之刘封那三万军战力远远高于其麾下之兵,更兼诸位将军对成都周围山川地势皆是十分熟知,此战自当是手到擒来,老将军不必挂怀,只管在此地与我静候佳音即可,到时待得取回了成都,老将军不如便随我等回到成都,如何?”
刘璋闻言只是不以为然答道,对于此战,刘璋倒是并不担忧,毕竟在其心中益州乃是他的地盘,刘璋虽是猛龙过江之姿,但区区三万人马,在刘璋心中依旧是十分托大之举。
“主公以为,刘封为何能不远两三千里,自荆州将那麾下三万精兵完整带至此处,且依旧战力不俗?”严颜心中所想之事,自然远比刘璋要长远得多,若是寻常人等,纵然率十万大军自荆州出发,到达成都之时,也是会折损近半,且所剩者战力大打折扣,但如今据成都之中逃出军士描述,刘封所带之兵,不但铠甲兵器精良,并且精力也是十分充沛,并不似长途跋涉一般。
“刘封那厮定是也损失不小,不过是在此强撑罢了,不然其则能仅率三万大军来取我益州,那厮此时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待得我益州五万大军齐至,定然是一败涂地,此番便使刘封小儿如刘备一般,身死在我益州之地,也好助长我益州之威势!”
刘璋这番话语出口,倒是颇有几分气势,但严颜看在眼中却又是连连摇头,而后对刘璋言道:“刘封能率大军到此,定然是已将交州与南中之地诸多关节打通,主公在南中各个要道关卡,皆是设有守卫,昔日一黄权意欲自交趾前往我成都,主公尚且能够提前知晓,如今为何刘封率大军数万到了成都城外主公却是依旧不知?”
刘璋听闻此言,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凝重神色,试探问道:“老将军之意,乃是刘封小儿竟将南中那诸多势力尽皆收买,南中各个豪强部族尽皆倒戈?”
“不但如此,刘封此来,怕是我益州众臣之中,有其内应,便似之前那张松一般,唯有如此,刘封自交趾进入南中之事,主公才丝毫未能知晓。”
终于,刘璋此时面上再无之前那般神色,也是泛起了细密的汗珠,这十数载间,刘璋最为放心之处,便是这益州群臣皆是十分忠义,之前出了张松这般背主之人,也是被发觉后将满门尽皆斩杀,刘璋以为如此一来便无人再敢勾连外敌,却不想此番又是如此,当下便不知如何是好。
“依老臣之见,张任将军等人,皆无可能,待得此番事毕,主公遣得力之人前往牂牁郡守卫兴古鸟道之处,一问便知此事时何人所为!”
刘璋听闻严颜所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心期盼着张任吴懿等人能够替其将成都重镇夺回。
就在严颜与刘璋分析这益州如今局势之时,屋外忽地有军士急急来报,只说城外竟有一队人马前来相攻,为首之人自称黄忠,乃是刘封麾下一员虎将。
“怎会如此?城中此时仅有老将军与三千守军,敌军骤来,我等如何能敌之?”刘璋听闻此言,惊吓非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主公莫要惊慌,先行回到府中歇息,待我探查一番,再行定夺,刘封在成都尚且立足未稳,竟敢遣人前来攻取巴郡,若能将此股军士消灭于此,成都之战,我军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刘璋此时哪能听得这些,连忙回到府中躲避去了。
严颜此时心中虽是无奈,但也并未急于出城,而是命人探明,黄忠仅率五千步卒,且此人竟也是年逾古稀,须发皆白之人。
严颜本不欲出城,但闻此消息,心中颇有些按耐不住之感,只因其坚信这世间再无年过七十之人能与其匹敌,此时城外竟又有一人搦战,严颜怎能不出。
念及此,严颜便点兵两千,举刀策马出了城,行至江州城南门护城河处,与黄忠遥遥相望。
“汝这老儿,还不快快献出城池,我报请我家主公,与你数亩薄田颐养天年,如何?”二人刚一相见,黄忠便高声喝问道。
严颜哪能听得了此言,当下便举刀高声喝道:“老匹夫,今日便教你横尸在此,再言其他!”
就这样,二人眼见对方年岁颇大,皆是多有不服,三言两语之间便战在了一处。
而就在黄忠成功将严颜激怒并且与其战在一处之时,刘封已然是借助攻城器械率些许精锐之人攀爬上了江州城北门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