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封自然是不会给凌统喘息之机,箭雨过后,与甘宁亲率大军,杀出城门,直取凌统!
因此时刘封不光有亲率的一千南郡人马,更有原本长沙守军五千,共计六千人马,一齐出城杀向凌统,加之无心算有心,杀得凌统率军节节败退,不能抵挡。
凌统与鲁肃因对这长沙郡中地势不甚熟知,遭袭之下只能是向之前他们所隐匿的那片树林之中退去,刘封见此情形,并未拼命掩杀,只是率军在其身后紧紧追赶。
凌统急急与鲁肃商议,皆是决定先进了那片林中,使得刘封无法与其杀在一处,再商议撤回之事,既然刘封已然率先取了长沙,并使得那城中守军全部归降与他,二人仅仅依靠这三千人马,已无甚机会再与刘封相争。
终于,损失了数百人马后,凌统终于率军逼近了那片密林,急忙命军士全部进入林中。
但正在其率众接近那片密林之时,林中忽地亮起无数火把,凌统一惊,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他尚未及提醒身侧将士,林中便又是一阵箭雨,将冲在前方不少士卒尽皆射倒,凌统肩上亦是因躲闪不及而中了一箭,幸而并无大碍。
见此情形,凌统心知今日之事虽谋划等待了多日,但多半早已被刘封发觉并知悉了他与鲁肃所设计策,刘封之所以等到今日,显然是想要将其一网打尽,此时背腹受敌之势已成,凌统心中渐渐有了些许无力之感,刘封在战场上出手狠辣,更兼深谋远虑,这些他皆是亲眼见过,是故事已至此,刘封若是想要将其与鲁肃留在此地,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而已。
果然,凌统抵挡了一阵箭雨后转过头来正欲率军离去,却见刘封已然是与甘宁领兵挡住了其后退之路,此时留在凌统面前的只剩两条路,直面刘封率军前后夹击与其硬捍,或是直接降了刘封,与其硬捍,凌统此时不但兵少,且是背腹受敌,林中不知隐藏着多少弓手,几轮箭雨之后,这三千人马定会所剩无几,但如此便降了刘封,实在是凌统所不能忍受之事,于是凌统眼中顿时满是决绝,几乎便已然决定与刘封拼个死活。
而正在其即将下令翻身杀向刘封之时,却见刘封独自策马到了阵前,高声言道:“子敬先生与公绩将军与我皆是旧识,既然在此相见,何不到阵前一叙?若是如此,这数千军士性命倒还不至于白白留在此地。”
鲁肃与凌统闻言对视一眼,皆是不知刘封心中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显然此时在长沙已然被刘封夺取之时再想保全麾下这些人马,也只能按照刘封所言,到阵前一叙。
鲁肃略一迟疑,率先策马而出,一到阵前,便是一副大义凛然之色,手指刘封喝问道:“子威将军岂能不知你我两家现如今正在结盟共抗曹操,正是大敌当前之际,子威将军为何不在前线迎敌,却私自率军来此征讨这荆南四郡之地,莫非子威将军并不赞同刘皇叔与孙将军这一纸盟约?”
刘封闻言不禁暗笑一声,这鲁肃不愧是个巧言令色之人,这番言论乍一听来确是占了些许道理,而鲁肃此时经过了之前惊慌失措,心中也几乎笃定刘封并不想将这三千人马尽皆斩杀于此,只因到时一旦泄露出去,孙刘联盟登时便会瓦解,若是给了曹操反戈一击之机,刘封也就成了罪人,这才壮着胆说了这一番诘问之辞。
但刘封又岂是易与之人,当下轻蔑一笑,答道:“子敬先生尚知我等在荆州乃是为抗击曹操之事?恕封眼拙,并未看出,封此番南下,乃是为免在南郡背腹受敌,与南郡之兵马分为两路,剿灭这四郡之中曹操余党,为孙刘联盟贡献微薄之力,而子敬先生与公绩将军却趁封苦苦攻打韩玄之机,意欲与韩玄里应外合,这岂不是等同于勾结曹操一般?”
鲁肃在江东之时便见识了刘封这三寸不烂之舌,今日用在了自己身上,当下额头上已然冒出了阵阵冷汗,长沙并未得到,若是在刘封面前又失了道理,这一番出征,可就算得上是颜面无存。
“子威将军休得胡言,明明是尔等抢先占领了长沙,却言我等与韩玄勾结,是何道理?”事到如今,鲁肃也只得是无理辩三分,并无他法。
“子敬先生若是如此说来,这书信又是何人写与韩玄?”刘封冷笑一声,手中当即在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鲁肃一看,心中就是一惊,暗骂韩玄这厮蠢笨,竟不知将这等书信焚毁,以致落在刘封手中,让其百口莫辩。
良久,鲁肃只是呆立马上看着那封书信,不知何言以对,凌统见此情形,无奈开口问道:“不知子威将军将我等围困在此,到底有何打算?”
刘封苦苦做局,为的就是鲁肃与凌统此言,于是面带笑意,招手示意二人到刘封近前,二人无奈,此时刘封为刀俎,二人为鱼肉,只得听言,到了刘封身侧。
刘封见四下无人,才在二人耳旁言道:“此事端的是极为简单,你我两家虽已结盟,但子敬与公绩皆知退了曹操后,这结盟自会瓦解,不必再与封虚与委蛇,今日之事,二位归去后便报与周瑜都督,只言当二位到此地之时,封便已然占领了长沙全郡之地,二位兵临城下意欲抢夺,发觉不敌这才撤走,这番说辞,对二位而言,亦是并无不可。”
鲁肃与凌统闻言面色皆是一惊,刘封所提之事,并非是他们不能办到之事,并且反而将二人之过错掩盖过去,只是二人不知刘封教他们如此做,到底是何意而已。
“二位若能照做,封即刻便放二位离去,但这封子敬亲笔所写书信,封自然是要留下,还望子敬莫怪,若二位并未如此禀告公瑾,这信件,封不日便送至父亲与诸葛军师处,二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