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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蛊,那苗疆下蛊都已经成了常事,夫妻新婚夜都要为彼此下上一条痴情蛊,这蛊怎就下不得了?”
  “配合这本功法,能加快武功进度。”
  “也不用你出场啊嘻嘻嘻,只要配合我一下不就好了。”
  “反正控蛊的人是你嘛,我能做什么啊。”
  “你要是能做成这件事,定会再升一级,那时候,不论是空中楼阁还是世锦,你的那些财富都可以拿出来了,明明有家财万贯却没法用在在乎的人身上,看着你妻子妹妹为了一只银簪能高兴半天,不好受吧?”
  “你当初救了你妹妹,现在收点报酬也没事吧?况且最后还是为了她们。”
  “这件事做完了,你还有什么要不到的呢?”
  权、钱、名。
  没错,只要做完了,这些就都有了。
  日复一日的劝,好像是洗脑一样深入人心。
  没错,就这样做了,等这件事过后,她们会原谅我的。
  若不是我,她们怎么能有这样的生活。
  有了这些,我以后想做什么都没人阻拦了。
  ……
  终究成错。
  作者有话要说:  赵柯在名利里迷失了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亲人争名利,后来为了名利毁亲人。
  不洗白,能原谅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第201章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漫长。
  洛书被叫着往后院去的时候,已经非常疲倦了,但是精神却格外亢奋,像是喝了酒似的醺醺然,于是便否决了二零八八去睡觉的建议,去往了后院。
  “洛师父,赵柯以身饲蛊,现在阿荼身死,他也活不长了。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将知道的东西都说了。”
  在去往后院的路上,洛书听到了赵柯所说的事情。
  只是内容却让人遍体生寒,他以为赵柯就是幕后之人,没想到在赵柯之后,还有人在操控。
  “洛师父,赵柯说这次世锦进承阳城是为了那幽冥令,一开始是为了南风馆李麟身上的那一块,后来觉得被冉苍拿走了,就又把目标放到了韶斩身上,想着阿荼喜欢雷世苍,就操控阿荼向雷世苍亲近,趁机接近韶斩。”
  “现在韶斩姑娘……正生着气呢。您快去看看吧。”
  洛书快步向前,还不到后院,就听见了鞭子破开衣襟的声音。
  洛书进了院子,看见韶斩正一鞭子抽向赵柯,赵柯的衣襟破碎,身上红痕遍布,倒是没有出血,看来是为了不打死,还收了几分手。
  “勺子,消消气。”
  洛书递过一个糖球,韶斩狠狠地嚼了,好像是在嚼赵柯的肉。
  “姓赵的,你说的倒是好听,说的自己倒是无辜,可是你可曾想过,你那天让阿荼去找大块头表白心意,还穿成那样子,根本就是在败坏女儿家的名声!”
  “你口口声声说爱惜阿荼,可是你还让阿荼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你的妹妹,你是把她当做你谋权谋钱谋名的工具!”
  “你现在还嚎叫些什么?瞪着二账房和洛洛做什么!分明就是你亲手杀了阿荼!”
  “你这个禽兽,说什么真心换真心,我看是阿荼把一颗真心给了你,被你扔到一边去了,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你说得再好听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选择控制阿荼接近我?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来找姑奶奶啊!”
  韶斩咬着牙,洛书看了一眼不知该怎么办的雷世苍,轻轻叹了口气。
  “雷兄。”
  “嗯?”
  传音过后,洛书就再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韶斩,柔声道:“不是你的错,接近你只是突然发现你身上有幽冥令,没有你他们最终还是会下手。”
  洛书在韶斩的暴怒之后,看到了她忍不住的愧疚。
  明明这件事的错全不在她。
  “赵柯锋芒太露,那人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让阿荼被下蛊,用来牵制他。”
  “赵柯被迷了眼,不论早晚,都会给阿荼下蛊。可怜了阿荼,被当做了赵柯的祭祀品。”
  洛书说着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火气,雷世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洛书轻轻一推,将韶斩推到了雷世苍的怀里。
  雷世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笨拙担心地摸了摸韶斩的头发,韶斩将脸埋在雷世苍胸口,没有动作。
  洛书看得心里一软,然后就是诧异,韶斩这样善良的女孩子,究竟是为什么,在江湖上被人称作妖女?
  赵柯被韶斩说破了遮羞布,一张脸突然灰败下来。
  是了,他是被迷了心,若不是,怎么会生出那荒诞的“报酬”想法,若不是,后面怎么会作出那些荒唐事。
  任他巧舌如簧,也说不出半分辩驳之言。
  他后悔了。
  可若是这世间有后悔药,也不至于有这些阴差阳错,爱恨别离。
  ……
  赵柯说,施己教地级,分为三派,地艳为青楼红楼,地金为班子乞儿,地蛊炼制人蛊。地艳主消息收集,地金主敛财之术,将金银输送给地艳地蛊。
  他所在的是地金。
  那世锦地牢处的孩子,是被地艳要剩下的。
  他说无论是三派中的哪一派,都有许多分支,南风馆也不过是十大地艳中的一支。
  洛书难以想象,究竟还有多少人经受施己的折磨。也难以想象,施己教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听风楼的人将这些人带去后院深处再次审问,洛书心事重重,身子一晃,被二零八八接住。
  “公子,回去睡吧。”
  洛书点点头,只是夜深露重,二零八八身上一片暖融融,他不想起来。
  或者,是今天经历了太多让人心底发寒的事情,便不自觉地去靠近身边的热源。
  “洛洛弟弟?”
  韶斩的声音响起,洛书在二零八八怀里偏过头看去,发现韶斩已经恢复如常,只是人还被雷世苍抱在怀里,雷世苍小心地抱住韶斩,像是保护了易碎的水晶,耳朵通红,面上难掩温柔。
  这是……说出来了?
  好像也不像……
  对上韶斩好奇的目光,洛书突然意识到,自己与二零八八的姿势,分明与雷世苍与韶斩的一模一样。
  当即老脸一红,挣扎出来,在脱离的热源的瞬间,却没来由的心里一空,瞬间的心烦意乱。
  “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洛书嘱咐了一句,便拉了拉二零八八的衣襟,往院子中走去,却没有看见,在他挣脱的刹那,二零八八面上一闪而过的怅然若失,与他如出一辙。
  回院子的路上,洛书默默不语,二零八八就静静地陪着在他身边。
  深夜,无风无月,天上拢着重重的一层云,洛书抬头看看,低声道:“要下雨了吗?”
  二零八八点点头,左右无人,自空间中取了一件披风披在洛书肩上。
  “明天就要下雨了。”
  披风是洛书选的,洛书喜欢新衣服,二零八八的空间里就屯了许多,这件是纯白的底子,用银线绣了一轮圆月。洛书往身上紧了紧,回头看看花纹,笑了,“这件啊……”
  披风似乎有些大了,行走之间触及脚踝,洛书缩在里面,看起来小小的。
  二零八八奇怪道:“这件,好像有些大了。”
  洛书哭笑不得,看见二零八八懵懂的样子,笑得有些狡黠,他猛地解下披风,然后罩在了二零八八身上。
  “小八,这件是我给你买的啊。”
  二零八八比洛书刚好高了半个头,洛书为他整理衣袍无比自然,那披风穿在二零八八身上,果真是再适合不过。
  洛书笑嘻嘻地往后跳了一步,一怔,而后嬉笑着拍拍手,“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小八帅死了!”
  二零八八一愣,耳朵蓦地红透了。
  回到院子,洛书收拾着躺下,二零八八给洛书掖了掖被角,去了伙房。
  阿荼在的那个伙房今晚怕是不能用了,好在洛书的院子里本就带着一个,二零八八稍作收拾,也就将就着用了。
  后日便要出发,少了吃食,洛书怕是又要没精打采了。
  二零八八想起洛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挽起袖子,目光触及身上的披风,有些不舍地摸了摸系在胸前漂亮的蝴蝶结,解开小心翼翼得放进了空间。
  洛书啊洛书。
  ……
  被念叨着的洛书没有睡。
  他以为自己很困了,会倒头就睡,还放心地给二零八八说今晚不用陪着,可是等躺下,却又是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
  分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大脑还很精神,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经历地太多,还是身边少了个人。
  他的记忆力很好,闭上眼睛,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一会是跪于菩萨前喃喃祈祷的方思远,一会是躺在血泊中的阿荼,一会是将洛晴撞开的杨迩,一会是赵柯与吴晓云之间的绝望的对视,王懿目光中流露的混沌,洛晴远望时的茫然,雷世苍与韶斩二人对视时难掩的情谊,赵柯见阿荼尸体时的悲凄。再往前,还有叶见与厉敢天的阴差阳错,雪暮枝和月琉枝的生离死别,周灵龙韬周思柳的求而不得,李麟李默与渊临的病态纠葛……一幕幕如同电影放映,清晰如在眼前。
  “问世间情为何物……”
  洛书低声喃喃,仰头长长一叹,那面前的光怪陆离,最后都化作了二零八八在额头的轻轻一吻,暗藏情意。
  再也睡不着了。
  洛书起身,衣袍一卷,两坛酒入怀,运起乘云,上了屋顶。
  他曾见剧中侠士,但凡有了什么烦心事,总爱于屋顶饮烈酒一坛,伴着清风明月,不论又万千心事,都化作了过眼云烟,今日他也来试一试罢。
  只是今夜无风无月,只有天上层云密布,地上灯光点点,也不知管不管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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