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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水分大得很。
  不过生意洛书是没打算要的,为了不让小徒儿炸毛,意思意思拿了一成的分红。
  百骨知急了,看看跟着自己一路跑过来的雪暮枝和龙韬,道:“师父你看,他们都玩得这么开心,这次的利润肯定大,你吃到殷国去都没问题!”
  洛书失笑,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两人对扑克的喜爱,更重要的前提,是这是与自己孩子玩耍的利器,否则不会这么痴迷,至于利润,这扑克的发明人不是他,经营人不是他,制造者也不是他,不过是逗小朋友开心的玩具,要是小徒儿喜欢,他这里还有不少。
  百骨知简直要被师父气死了,这东西他一看就知道利润极高,师父的醉仙楼到底是怎么没有破产倒闭的?!
  这时子车筹过来,见小师弟罕见得没有黏在师父身上,有些奇怪,带着李砚夕过来,“师父,怎么?”
  一看才发现小师弟脸颊红红的,看起来气鼓鼓的,好像是和师父生气了。
  哎?
  这倒是奇怪了。
  子车筹连忙将百骨知拉到一边问缘由,等百骨知气鼓鼓地将事情说完,子车筹失笑,“小师弟,长者赐不可辞,你就收着,以后师父想吃什么跟师父带过来不就好了。”
  洛书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吝啬过,哥哥用的草药,他的蛊,还有他们这一身武功,哪一样不千金难换?他全都记着。他们师兄弟本来都应习惯了,这次小师弟怎么突然炸毛了?
  百骨知嘟嘟囔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是觉得师父的态度太像给孩子开玩笑了,他已经大了,可以帮师父分担了,而且见师父对钱财漫不经心的态度,他担心有朝一日师父的醉仙楼被人骗得门板都不剩。
  子车筹没忍住笑出了声。
  “咳、咳哈哈,小、小师弟……不笑了不笑了,乖啊,别生气。”
  子车筹表示自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邪僧,是一个杀手,莫得感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不要说你了,就算是大师兄不也被师父当小孩子。”子车筹摇摇头,勉强忍住笑意,认真地道:“再说,你难道就真的以为师父对生意上的事情这么不敏感?你觉得拿着扑克的人无论是谁,师父都只拿着一成的利润就算了?”
  小师弟好歹也是听风楼的楼主,怎么傻fufu的。
  “要是旁人来合伙,师父自己根本不会插手,会之间将合作的事情扔给洛晴,让洛晴全权负责,最后不占个五成的利润,师兄就把雪岭吃掉。”
  雪岭:……???
  百骨知这时也反应过来,脸一红。
  子车筹笑着叹了口气,看向师父那边,师父拿着扑克和龙韬雪暮枝胡天海地地瞎聊,无论如何就是不把扑克还回去,估计是等着小师弟呢。
  子车筹拍拍百骨知的肩膀示意,就见百骨知眼睛亮晶晶的,子车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师父!”
  子车筹眼睁睁地看着小师弟整个人贴到了师父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要是旁人知道了自己误会,可能还会不好意思一会,在百骨知身上就完全没有这种纠结的情绪,他现在满心都是师父对自己的爱护,皮肤饥渴症爆发,原地化身哈士奇,恨不能贴到洛书身上。
  洛书下盘颇稳并习以为常地接住小徒弟,知道他这是想通了,将手里的扑克牌向后递给趴在背上的小七,逗小孩玩。
  子车筹看着在师父身上趴着看起来舒服惬意满足的小师弟,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微笑。
  他也想要奖励!他也想要、抱抱!
  奈何自己是在是没法像小师弟一样撒娇,只好羡慕且怨念地默默瞅着、瞅着、瞅着……
  许是子车筹的目光太过怨念,洛书回头,张开双手笑道:“来阿筹,师父抱抱。”
  子车筹脸一红,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周围还有看着的……
  他像只别扭的猫儿似的蹭到了洛书身边,被洛书一把抱住摸了摸头毛。
  李砚夕看着昔日冷酷而危险的恩人,心满意足红着脸凑过去要了一个抱抱,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脑海中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种种对于人生的的疑问。
  哄好了小徒弟,百骨知恋恋不舍得把自己从洛书身上撕了下来,然后充满干劲地去找百影讨论扑克的生意,那张扑克不但要不回来,而且剩下的也保不住了。
  跟着来的龙韬与雪暮枝的目光充满怨念,简直和刚刚阿筹一模一样。奈何这扑克是被拿去做正事,自己完全不好厚着脸皮要回来,这打入孩子群内部的计划又要搁浅了。
  洛书摸摸鼻子,这和小朋友玩什么的,也不只有这一种方法。
  洛书出言,一群人就跟着洛书浩浩荡荡地走向后院,对洛书还能拿出什么好玩的颇为期待。
  然而,一行人走到一半,突然齐齐顿了一下。
  接着,在龙韬奇怪的目光中,洛书、雪暮枝、子车筹、李砚夕,四人齐齐地侧耳,似乎在听什么。
  一抹黑色出现在李砚夕的耳畔,龙韬看过去,愕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黑得发紫发亮的蝎子。
  李砚夕咬破指尖,凑到蝎子旁边,蝎子抱住了李砚夕的手,安静了下来。
  蝎蛊。
  在蝎蛊平静下来的一刹那,那外形涣散了,竟然变成了一群黑色的蝴蝶,它们绕着李砚夕飞了一圈,然后凭空消散。
  龙韬这时才恍然发现,这四个人每人手中都有一只蛊王。
  万蛊难现的蛊王,这里居然有四只。
  恐怕整个苗疆的蛊王加起来,也多不过这里了。
  “怎么回事?”
  最先出声的是雪暮枝。
  他雪白的蛛蛊被放在掌心安抚,倒是没有喂食血液。
  洛书打开瓶塞看看红柚,红柚看起来有点焦躁。子车筹捧着雪岭,目露诧异。
  “是不是蛊王相撞?”李砚夕问道。
  他的蝶蛊是最狂躁、攻击力最强的,不得不用血液安抚。
  所谓王不见王,蛊王相见必然要互相吞噬,除非是红柚和雪岭的情况。
  可是没道理,蛊都待在蛊皿里,蛊皿提供绝对安全与舒适的环境,以安抚蛊,若是蛊王相撞,那四人一碰面,四只蛊王就应该开始躁动了。
  到底……
  洛书左右看看,也没有发现引得蛊躁动的事物,而四只蛊现在已经渐渐恢复了原本安静的样子,刚刚的躁动仿佛不过一场梦境。
  四人再度靠近,蛊又开始不安起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蛊王相撞的原因吗?这可就尴尬了。
  洛书摸摸鼻子,率先走在前面,后面几人一个隔着另一个一丈远,看过去就像是士兵巡逻,颇为诡异。
  只好先这样了,等等去寻些好的料子来,再做一只蛊皿。
  ……
  在洛书一行人走后,他们驻足房间里,一门之隔,阿荼五心向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跌倒在地,人事不知。
  ***
  顾离跪在地上,感受着双膝的刺痛与冰凉,目光微微涣散。
  他被自小被老师捡到,教习玄法巫术,观天时地动,成为国徒。
  可是他总觉得老师不喜他。
  他的名字是老师取的,顾离顾离,听着是好听,可是谁会给自己喜爱的孩子取一个“离”字?
  他莫不是厌烦自己,希望自己早早离开吗?
  况且明明他学的是师兄弟里最好的,可是老师还是没有传授自己更为高深的知识。老师总说再等等再等等,可是他等到有人将玄法第五层学成,他依旧没有得到学习的许可。
  为什么?!
  顾离很骄傲,骄傲到自负,同时也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他不知道,老师到底是哪里看不上自己,明明他学什么都是最快最好的。
  因为不甘,因为骄傲,所以他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上了擂台。
  然后,被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一腔骄傲尽数被击垮。
  他自从下了擂台就被囚禁了起来,他一言不发,阴差阳错地躲过了冉苍的怒火与疑心。
  冉苍原本是怀疑他生了不臣之心的。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再想逃避,也最终被送到了占星台。
  被送到了老师、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面前。
  他想证明自己给老师看,可是他搞砸了。
  最不想让谁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偏偏被谁看到了。
  他垂着头,皇上与老师的交谈声听得很清晰。
  “国师,你教的好学生啊!”
  冉苍冷笑着,重重将被子放到了桌子上。
  他这一路的憋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圣上恕罪,您的信我看过了,这次是小离做的莽撞了。”
  很平和的声音,让人想起山间潺潺的流水。
  “国师,朕一直信你,也放心由着你来自行教导学徒。因为信你,所以连选都没有选,就随意抽了一个,却发生了这种事!”
  “臣有罪。”
  听见簌簌的声音,是衣服摩擦。
  顾离不抬头也能想到,这是国师向冉苍行了一礼。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收紧。
  自己这件事做的莽撞了,正好撞在了冉苍的气头上,若是老师流露出对自己一丝的不在意,自己这条命,都会交代在这里。
  他明明这么恨这个人,最后却还要他来救自己的命。
  真是讽刺。
  “国师,你说,朕到底哪里对不起占星台?如今竟然如此,朕惶恐啊。”
  窸窸窣窣衣襟摩挲的声音更大,显然是行礼更重。
  顾离的指甲扎进掌心,生疼。
  国师在穹国的地位有多高呢?高到无可取代。
  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江湖骗子,而是真的能观星占月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以一己之力动全国躲避自然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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