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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星辰点了点头,缓慢而凝重。
  一直没有说话的宁恒突然道:“我去找他。”
  他不杀冉苍,不是因为生了什么心思,念着什么旧情,不过是因为要顾忌天下众生,一旦刀戈相交,受苦的还是他拼命想保护的。但若是冉苍要掀起皇室与武林之间的战争,他就只能采取最后的方法。
  念及冉星辰,他不会杀冉苍,但是也绝不会让冉苍在那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
  洛书摇摇头,“老宁冷静,这次的起因不全是你。”
  “对,”冉星辰扯起一边嘴角,勉强笑了笑,“冉苍的性格,早在您帮他平复外围入侵的时候,就已经将下一个目标定在江湖上。”
  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战事方平,百废待兴,便将宁恒囚禁了,既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又牵制了武林,堪称一举两得。
  只不过不曾想,几年之后方尚清凭空出世,在盟主之位空缺十年之后,一举登上盟主之位,将混乱的武林盟整顿地井井有条。
  而再过十年,曲青邪将魔教血洗,成为魔教教主,上下风气为之一清。
  两人代表正邪道签下契约,武林盟与魔教各自看管正邪两道,防止侠士以武犯禁。
  方尚清与曲青邪两相斗争,但是互有约束,因此伤痕多有,而死斗却无。因着双方斗争,正邪两道迅速壮大,武林蒸蒸日上,这是冉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此次苗疆来人,武林大会上正邪皆有,龙鱼混杂,派了一名影卫,未尝没有想诱人想到邪道上去,挑拨两道关系之意。
  而兰追能看出影卫的身法,别人未尝就不会将这与杀手极为相似的身份联想到暗影阁上。
  一举三得。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洛书被气得肝疼。
  冉苍真是好样的,一口气阴了他的三个徒弟。
  【支线任务:除冉苍,保穹国和谐,扬正气之风。】
  【支线任务已开启。】
  【宿主洛书是否接受?】
  洛书盯着面前的一个【是】一个【否】,摸了摸下巴。
  【小八,这个“除”是要弄死他吗?】毕竟是小三子的父亲,虽然自己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
  【不是。】二零八八解释道【系统将通过判定和谐程度来判定任务完成情况。】
  洛书点点头,点了那个【是】。
  【任务开启成功。】
  【宿主,洛书。辅助系统:二零八八。】
  要对付冉苍是一定的,现在的目的,不过是该如何对付冉苍。
  众人知道了背后的作俑者,便有了计策。冉星辰这几日都跟着冉苍,虽然他眼力好,但是论起跟踪这种事,到底不如听风楼专业,于是百骨知就把跟着他的两个心级听风者派出去了一个,正好也让冉星辰休息一下,他本就体弱,哪怕修习了武功,也撑不过这近半个月的不眠不休。
  放下了心思,冉星辰立马觉得昏昏欲睡,但是师父师兄弟都在这里,又不想回房,洛书就干脆给他拿了张毯子盖在深山,冉星辰靠着椅背,听着交谈的声音,心一安,眨眼就睡着了。
  时间渐渐过去,洛书睡觉的时间到了,把一窝挤在自己院子里的徒弟们赶回去,顺便把小三子送回他的房间交给钱公公。回来路上,洛书见天色晴好,月光如水,突然起了兴致,打算慢慢走回去,于是便遥遥地给二零八八说了。
  二零八八应了声,装起新做的明日打算给洛书带上的零食,准备回院子。
  迎面撞上了南宫寻。
  第144章
  南宫寻看见二零八八便是一愣。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之时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今夜月色晴好,如华如练,就像是在这人身上拢了一件披风,因着月色清冷纯洁,于是就愈发显得这人如谪如仙。
  偶遇君子疑是梦,道是仙人下凡来。
  不管看过多少次都无法习惯,这人的容貌根本就不应该是凡间所有的,那些人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人竟然都没有印象。
  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与南宫寻擦肩而过,看着背影,南宫寻如梦方醒连忙上前两步,摆出了自己习惯的表情拦了过去。
  “这位……”
  南宫寻现在才懊恼地发现,自己连美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怎样称呼都是个问题。
  好在美人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二零八八记得自己与这个人没有交集,怎么就突然把自己叫住了?
  【人类与你说话时,应当停下自己的事情,直视对方眼睛以示礼貌。】
  二零八八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系统与人类相处法则】,然后停下脚步,看向这个莫名向自己搭话的奇怪人类。
  南宫寻本是想用一贯的搭讪方法,可是被这人一看,就好像所有的心思都暴露于人前,顿时有些不敢妄动。
  而事实上……也确实这样。
  【年龄二十六,身体健康,无病史,荷尔蒙指数过高。】
  二零八八沉思片刻,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拦住我做什么?难道是想借我之手,向宿主……求爱?
  南宫寻突然打了个喷嚏。
  从某种方面来看……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南宫寻不知道对方的思维已经偏到了哪里,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下南宫寻,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
  名字?
  二零八八想了想,编号自然是不能说出去的,但是宿主平时叫自己的称呼又不想告诉他,所以二零八八折中取字。
  “我叫八。”
  南宫寻知道这是假名,倒也不失望,但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名字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八这个字是?”他试探地问。
  二零八八道:“数字。”
  南宫寻了然,笑道:“八,我没有冒犯之意,只是……”
  南宫寻脸色一青,终于知道这种违和感到底来自哪里了,“八”同“爸”,叫得快了美人不就比自己高了一辈!要不是对方说话一本正经他还以为对方整他!
  “这个,八兄……”南宫寻不得不放弃了直接称呼以显亲昵的打算,“在下一见你就心生爱慕,不知可否多多交流?”
  爱慕?
  二零八八终于开始“重视”起南宫寻,将集中在“不知道宿主现在睡了没”的注意力分出了一点点到眼前人的身上。
  “何为爱慕?”
  南宫寻有点傻眼,这是什么问题?莫非这人是刚刚还俗的大师,或者修炼断情绝爱之道不谙人事的少侠?
  无论如何,这可是关系到美人对自己印象的一道题。
  南宫寻想了想,道:“爱慕就是对对方心生情意,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二零八八想,自己对宿主是不是心生情意不知道,但确实是恨不能日日与他待在一起。
  二零八八又看向眼前的人,除去荷尔蒙与多巴胺指数明显增高,心跳频率在初见时增快,现在已经趋于平稳,好像没有什么符合主系统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二零八八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想和我交……行房事?”
  “啊?咳咳!我……”南宫寻被呛到了。
  美人这也太直接了吧?!难道是合欢宗的???
  南宫寻抬头,看见二零八八目光清亮,以他多年寻花问柳的经历来言,对方绝对不是放荡之人。
  那么就是说……自己的想法被看出来了?
  南宫寻有些脸红,但是他觉得毕竟是男人嘛,有点幻想很正常,况且他都没敢想什么黄色废料,就是因为上午另一位美人的一瞥,让他觉得自己的在幻想时第三条腿随时都可能被抽断,就和夫子打不听话学生手板一样。
  幻想体验极差。
  二零八八不知道南宫寻到底在想什么,他听南宫寻的心跳声,在他说出“房事”时明显加快,大概是被说中了心思,有想起了之前的一句“爱慕”。
  他问:“爱慕与情欲有何分别?”
  二零八八只是在问,但是听在南宫寻耳中,便是嘲讽了。事实上这爱慕也不过是在搭话时顺口而言,不过是匆匆一瞥,哪里谈得上海誓山盟,生死相许。
  南宫寻虽然好美色,但是他所与之欢好的,必定是干脆利落不牵情挂欲之人,只谈情欲,不谈情意,各取所需。二零八八所展现的如同一张白纸,南宫寻不敢招惹,他担不起。
  因此他的心思就淡了。
  但美人毕竟是美人,怎么能不回答美人的问题呢?南宫寻翻阅自己以往的风流之事,突然发现自己也说不出“何为情意”。
  明明是人称问花公子的南宫寻,到现在竟然发现,自己竟是从未动过心,从未谈过情,从未爱过人。
  那所谓的海誓山盟,在他口中真的只是玩笑而已。他曾经觉得这是一种束缚,现在却觉得隐隐有些遗憾。
  他只能勉强想起曾为了逗乐一名歌姬而看的话本。
  “大概是有爱慕必定有情欲,有情欲却未必有爱慕吧。”南宫寻努力地回想着,“如果对一人心生爱慕,那世间万物就都入不了他的眼,若是对一人心生情欲,那总有更好地可以代替。”
  二零八八试着幻想自己与南宫寻作出亲密的动作,但是发现就连亲吻都令他难以忍受。
  那如果是洛书呢?
  ……二零八八低低地吸气,耳朵红了一片。
  不敢再想,只好试着转移注意力。
  这算是不可取代吗?或者是因为取代的人还不够好?
  二零八八仔细回顾自己所经历过的世界。
  “八兄?”南宫寻叫道。
  怎么突然沉默了?
  二零八八从回想中惊醒,脸色难得有几分凝重,摇了摇头。
  南宫寻现在已经没了多想些什么的心情,只是笑了笑道:“八兄,夜深小弟先回房了,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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