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些人到底是谁?”金石刚一转身,李承泽就在他身后站着呢。
金石摊了摊双手,居然来了句:“要说那帮人的头子,跟你还算认识,小伙子,甭想这些了,这是我们老一辈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我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外公的死有多冤屈。”
这不等于没说吗?
李承泽认识那么多人,他哪知道谁家的长辈,才是害了他外祖父的元凶啊。
小伙子还想冲过去呢,给宋青山拉回来了。
“承泽,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冲动的人啊,你到底怎么啦,最近这么爱冲动的?”宋青山说。
李承泽也觉得自己特别爱冲动,当然,小伙子向来自信,也只是把这归咎为,自己最近老失眠的缘故。
总之,宋青山跟金石聊了一回,也算大有收获,至少知道金石不是加害李师长的元凶这件事了。
而且,照金石来说,李师长的死显然不是众罪,是有那么一个人加害过他,既然有那么一个人,这就好办了。
金石今天不说,等明天,以宋青山水磨石穿的缠人功夫,总得把那个人是谁,给套出来不可。
但是,李承泽的失眠问题还没解决呢。
维生素b1和安乃近,以及玉米、香蕉和西红柿,现在成李承泽的主粮了。
当然,效果很是显著,连着三天,还真的,李承泽每天晚上都能睡得着觉了。
一夜酣睡到天明,要不是伊藤打电话来提醒他到北京做治疗,李承泽都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呢。
阅兵之前,有三个月的集训期,所有参加阅兵的官兵们全部都得参加集训,当然,这时候进去集训,到参加完阅兵式之前,他们是无法再跟外界联系的,得把任务完成才能出来。
“承泽,现在就上北京吧,毕竟集训的时候你可没法吃药,要在集训中犯了错误,那才是致命性的,在下说的对不对?”伊藤在电话里,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亲和,耐心。
李承泽又不傻,想当初,他外公杀过多少日本鬼子,现在一日本鬼子要给他治病,而且还是在阅兵前后,你叫李承泽怎么相信他是个好人?
所以,这家伙就跑来找苏向晚了。
“苏阿姨,我不相信那个伊藤,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就不吃药了,让大舅陪着我,咱们看看今天晚上我还会不会做噩梦,要不会做,明天晚上我单独睡,要还不会做噩梦,我直接去参加集训算了,我觉得我自己现在很好,真的。”承泽拍着胸脯说。
北岗一脸认真:“这个哥哥特别好,真的妈妈。”
天把他架在脖子上四处跑,在北岗看来,这个哥哥比谷东还好。
苏向晚也觉得那个伊藤有点问题,毕竟要真是东京女子大学的研究生导师,什么奇奇怪怪的病人没见过,要对李承泽这么殷勤。
她当然愿意,不过倒是觉得一点:“干嘛让你大舅陪你睡啊,你自己睡就行了,要还做噩梦,咱们再替你想办法,要你不做噩梦了,直接去参加军训就得,这不是个很简单的事儿?“
正好宋青山进门,车钥匙都没放,急着就在给自己换衣服。
他却说:“不行,伊藤非见不可,不过你今天晚上可以不吃药,先试一晚上,我没功夫陪你,因为老家打来电话,说你大爷身体不好,我得和你苏阿姨开车回去看看,咱的老房也好久没有住过人了,我们得收拾一下房子,明天再回来,今天晚上让谷东陪着你。”
“你爸一直不都好好儿的,这是生病啦,还是怎么啦?”苏向晚说。
宋大爷今年都有七十了,他老到一定程度之后似乎就不会老了,一直很精神不说,这个年纪,还天天在宋老三的卷烟厂上着班呢。
要说宋老太生了病,苏向晚一点都不会操心,说宋大爷生了病,她还挺着急的。毕竟宋大爷还算是个难得的好公公呢。
“回去再说吧。”宋青山忙着又换了鞋,催促着苏向晚也赶紧换衣服,抽空跟李承泽说:“今天晚上让谷东陪你睡一宿,明天中午我们大概就能回来,到时候咱们再看。“
就这样,宋青山把苏向晚一拉,开着车走了。
当然,他们一走,做饭,带孩子,可就全成了宋南溪的活儿。
李承泽当然顺顺溜溜,就得肩负起帮宋南溪带孩子的活儿来。
家里有个小孩子,那你就甭想藏着什么东西。
不论你把什么东西藏的有多深,他都能给你翻出来,就比如此刻的小北岗。
小家伙正在翻他哥哥放在卧室的旅行包呢,从中翻出几张黑白照片来,对着上面的李承泽吧唧了几口,然后往后一扔,就又从中翻出一瓶瓶复合维生素来,扭把扭把,把它扭开,往嘴里放了一枚。
李承泽倒是很会带孩子,本来是在翻看精神病类别的医书的,眼看北岗一片维生素要塞到嘴里,一把就给抓过来了:“这是哥哥的药,你不能吃。“
“呸呸呸,苦的!”北岗说着,把药一扔,转身蹬蹬蹬下了楼梯,从苏向晚的抽屉里取了一瓶复合维生素出来,拿上楼在李承泽面前晃着呢:“不苦,这个不苦。”
不得不说,这小家伙的眼光还挺灵的。
因为,俩瓶一模一样的维生素,还是同一个生产厂家生产的。
但是吧,北岗拿着的,苏向晚的药片上有个字母,而李承泽这一瓶,药片虽然一模一样,但是药片上没有字母。
这维生素,是军区医务室开给李承泽的。
为什么医务室会给他开维生素呢?
因为大家一起军训,别人都晒成了古铜色,只有李承泽的皮肤一直白白的。阅兵嘛,要的就是统一,大家统一肤色,他肤色太白,太乍眼,领导才会专门到医务室,让医务室的人给他开维生素出来,看吃一吃,给他增加点维生素,他的肤色会不会变黑一点。
李承泽头一回吃维生素,当然,因为这药是从军区医务室出来的,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但因为北岗重新拿出来一瓶一模一样的药,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吃的药该不会有问题吧?
至于南溪,昨天晚上叫李承泽从房间里赶出来,从小就当花孔雀养大的姑娘,对谁好,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但你要不给她面子,她也得给你气受,属于绝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那种人。
所以,此刻的她,就在对着李承泽摔摔打打呢。
“西红柿炒玉米,你愿意吃吗?”南溪在厨房里探了脑袋出来,没好气的说。
承泽还在比较两瓶药,头都不抬:“随便。”
“你要说随便,那我就燕麦、西红柿和香蕉给你烩一锅子,我和北岗俩到阿妈妈那儿吃好吃的去。”宋南溪说。
她都气的快不行了,李承泽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你看着办就行了,甭问我。“
南溪气的直接把北岗从屋子里给抱了出来:“那就是个坏哥哥,整天打人的那种,不准跟他一起玩。
李承泽毕竟脑子放在那儿,是够用的,几是在一瞬间,他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摇着自己手中的药瓶,那不宋南溪正在下楼梯,这家伙一把掰过她,就在宋南溪以为他又要对着自己耍流氓的时候,这家伙朝准北岗的小脸蛋儿就亲了一口。
“宋南溪,我今天晚上要吃酸拌汤,一定记得面要剁细,土豆和酸菜都要放的多多的,要做不酸,做不好吃,我回来打你的屁股。”直接一把拉开门,这家伙抽空还抓起谷东的作业本撕成几大片,然后转身就跑。
南溪追出门,吓的哇的就是一声哭:“承泽哥哥,你快回来啊,你到底怎么啦?”
但是就这功夫,李承泽已经跑到军区总医院了。
挂军人号,搬出宋青山的名头,把几个药理科的,正准备下班的医生给堵在办公室里,李承泽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结果出来了。
“这不是维生素,而是苯乙酸诺龙,一种会让人产生兴奋、幻觉的药物。”药理科的医生说:“它只是长的很像复合维生素而已,但这玩艺儿一般都是发达国家给运动员吃,吃了让他们能集中精力打比赛,增加肌肉用的,一般人可扛不住吃这玩艺儿,李承泽同志,这东西,你到底从哪来的?”
李承泽捏着只玻璃药瓶子,长出了一口气:“是啊,我也想知道这玩艺儿是从哪儿来的呢。”
有人害死了他外公,还抢走了他外公的军功章,金石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不敢说出来。
而在部队的医务室,在阅兵前夕,有人特地想办法开了兴奋剂给他吃,以致于李承泽产生强烈的幻觉和性冲动,差点就要去求助一个日本医生。
再把这事想远一点,万一那个日本医生伊藤在对他实施催眠的时候,给他的脑海中灌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进去,做为走在阅兵方阵第一排的人,他会不会犯连自己都不敢想的错误?
李承泽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凭空打了两拳头,只能说,这趟秦州回的,实在是太值了。
第199章 省亲式的爽
其实早在苏向晚没回老家之前,宋青山就已经一个人回来过好几次了。
宋大爷确实有病,而且还病的挺严重。
他脾脏上有个肿瘤,原来不大,拖了好几年,现在越长越大,因为老人家年事已高,不止县医院,省医都不愿意给他动手术。
再大下去,他的脾脏就该破裂,人也要玩蛋了。
这些,都是在路上的时候,宋青山抽空给苏向晚讲的。
俩人一到老房,大热天的,全家人都在外头坐着乘凉呢,宋大爷那肿瘤大概是良性的,除了疼一点,也没啥太大的不舒服,所以也在外头坐着。
“就苏向晚那性子,能带他去北京做手术?青山那是说大话,你们也肯信?”宋老太特别笃定,摇着蒲扇说:“行了,你和我就是吃苦的命,疼死算了。”
宋大花现在又在县妇联工作,眼看退休,有时间,也有钱,倒是说:“青山既然说了要带我爸去北京,就肯定会去,妈你少说两句吧。”
宋老三新娶的媳妇叫黄向阳,是个带着俩继女的寡妇,性格跟宋老太还挺像:“大哥最终还是得听大嫂的吧,大嫂几乎不认咱家人的,怎么可能愿意带爸到北京去,你们就甭想了,我估计他也就说说而已。”
恰好苏向晚和宋青山到了门外,宋青山故意放重了脚步,当然是怕宋老太又要骂出难听的来,得往里头通风报个信儿,就说苏向晚来了。
但宋老太现在耳朵可不灵光,犹还在大声说:“青山是孝子,但苏向晚可不是个好儿媳妇,只不过人家现在是妇联主任,这话咱不敢说而已。”
“行了行了,我这些儿女没一个差的,都是好孩子,人老了都会死,咋能怪在小辈身上。”宋大爷说。
宋青山猛咳了一声,院子里的人才止了声音。
“进去见我爸一面吧,他这个病不知道啥时候就会严重,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死。”宋青山说。
苏向晚一把掐在宋青山的背上,这家伙因为在自家门外,不敢大声,小声的,不停的叫着:“疼疼疼,快松手啊苏向晚,求你了。”
“又在给我唱戏,唱鸿门宴。”苏向晚再掐了一把:“合着你不代表钢厂去参加阅兵,是因为你爸生病了,你想带他到北京去医病,才不愿意去的。这是怕我不给钱,故意让全家唱这么一出给我看的吧?”
这男人,肚子里永远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怎么可能,我的钱全在你手里,要不要给我爸看病全是你说了算。”宋青山赶忙说。
“你要不先斩后奏,给你爸看病的钱我出,我还亲自陪你去北京,但谁叫你非得把我架到火上,才跟我说这事儿的?”苏向晚说:“你就哭去吧,甭想我掏钱。”
老宋家全家人对于苏向晚的态度,趋年在变。
一看她进来,就连老太太都撑着棍子站起来了:“向晚啊,这么晚了,你们吃饭了没啊,今天晚上要不要住在这儿,我让老三媳妇替你们铺炕,收拾被褥去。”
老三媳妇也说:“大嫂想吃啥,赶紧说,我给你们做饭去。”
“我们啥也不吃,让我爸准备一下,最好青玉或者大姐陪着,大概后天吧,上北京去看病,那边我有认识的医生,联络一下,能做手术就做,不能做也保守治疗一下。”苏向晚说。
老宋家人,尤其是宋老太,撑着拐杖,拦不住的,就非得进厨房烧饭,指挥着老三媳妇替苏向晚和宋青山俩铺被褥去。
当然,苏向晚的老院子,老太太现在替他们打理的好着呢,花是花,草是草,屋子里清理的干干净净,老太太怕儿媳妇不高兴,一天都没敢住过。
要上北京治病,那得好大一笔钱,尤其宋大爷是个农民,还没法报销。
这笔钱,宋大花几兄妹只能出小头,大头得苏向晚掏,她是财主,当然得受到最热情的款待。,
老太太的拿手好菜荞面煎饼炒鸡蛋,苏向晚吃一口,老太太就得笑一下,人家吃她的饭是赏光,这个老太太比谁都清楚
苏向晚的屋子更是收拾的整齐,炕上一点炕腥味儿都没有。
宋青山心情格外激动,替苏向晚热了水,专门在洗澡房的门外等她洗澡,村子里这几年发展好了,他们的院子周围起了好多新院子,家家户户都是炊烟。
遥想一下,等老来,俩人夏天回来避个暑,多舒服啊。
“这就是爱吧苏向晚,你能忘了前嫌帮我爸,我觉得除了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解释。”宋青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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