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我给你最好的,人你自己选,青山,韩明必须接回来,要接不回来,我估计你和你的儿子们……”他给宋团敬了个礼,握上他的手拍了拍:“韩明可是总理要保的人,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得接回来,这是死命令。”
……
家里头,都夜里十一点了,还是找不到谷东。
李承泽跑去叫宋庭秀的时候,宋庭秀正在约会呢。
是的,他最近正在跟县一小的音乐老师,也就是吱吱的那个音乐老师孙秀兰俩谈恋爱。
孙秀兰家在县城,父亲又是校长,出身比较优渥,因为奶奶死的早,对于婆媳妇关系没有太深切的认识,又因为宋庭秀长的帅,年龄还大,会体贴人,俩人最近正打的火热。
今天晚上,就在公安局的值班室里,俩人嘴对着嘴,眼看就要亲到一块儿去了,李承泽一脚踹门而入,生生的就撞坏了俩人的好事。
“你不是说关门的时候还在吗,那就在家里找啊,那么能吃,脾气又坏的小胖墩儿,他能跑哪儿去?”宋庭秀抹着嘴巴,也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李承泽脑子清晰,分析的条理有致:“最近有俩妇女还跑到幼儿园里抓过他,最后我妈喊着要报案,那俩妇女才没把人给抓走的,二舅,咱能封路吗,万一谷东真给抓走,现在应该还没出秦州,要不,咱把整个秦州的路,尤其是前往四川那边的全给封了,那俩妇女要是抓了孩子要跑,肯定是往四川,因为她们就是从四川来的。”
牵扯到孩子,当然说干就干,宋庭秀提起电话来,一个电话打到秦州市公安局,秦州市公安局的人计算了一下车程,以查车的名义,三更半夜的,就去封路查车了。
当然,家里,县城里,整人土司衙门都得找。
孙秀兰为了要嫁给宋庭秀,最近正是表现自己勤快的时候,带着吱吱在掏公厕,因为怕小谷东是上厕所的时候,淹死在公厕里了,掏完了土司衙门的不算,还把附近几个公厕全给掏了,边掏边喊着谷东的名字。
何妈跟李逸帆俩在掏所有的炕洞,怕这家伙突发奇想,钻炕洞里去,得给烧死在里头。
苏向晚带着驴蛋和狗蛋俩,大雪天里,满县城的转遍了,几个人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找着。
宋团是在大街上碰上的苏向晚和狗蛋,驴蛋几个,大寒夜啊,俩小蛋子的脸蛋冻的跟苹果似的。
“一般人抓不走谷东,他要凶起来,肯定有声音。”宋团听苏向晚说完,笃定的说:“他肯定就在家里头。”
“找过了啊,我连锅都抬起来,灶里头都找过了。”苏向晚摊着双手说:“没有。”
宋团摸了苏向晚冻红的脸,当然,自打结婚以来,还从来没见她这么气急败坏过,莫名觉得好笑,应该是又好笑又可爱,三十岁的女人吧,她头一回急的跟个孩子一样。
“你摸我干啥,孩子在后头看着呢,老夫老妻的,要点脸吧。”苏向晚说。
“那不怕你冷,我给你搓搓嘛。”宋团好没面子啊:“我知道谷东在哪儿,我也笃定,那地方你们肯定没找过。”
你还甭说,回到家,苏向晚不相信,找了半天的宋庭秀,李承泽,两个蛋子,再加上个吱吱,没人相信谷东在家。
毕竟这个家里头,不说炕洞,灶洞,就连所有的柜子,苏向晚都翻过了呀。
但还真的,人谷东就在家里头呢。
家里不有个小库房嘛,平常存粮食、土豆、花生,以及腊肉,煤,还有锄头,犁的地方,这地儿李承泽和苏向晚几个都进来找过,但是,他们没有翻过袋子。
宋团一把拉开灯,就见装花生的那个袋子,悉悉祟祟的摇着呢。
一把拉开袋子,谷东满嘴的花生衣子,头上,身上全是花生壳子,两条小胖腿稳稳的盘着,坐在里头剥花生:“爸爸,那俩个坏阿姨走了吗?你看我躲的多好呀,她们可找不到我,对不对?”
好家伙,一家子,不,应该说整个土司衙门的人翻箱捣柜找了他整整三个小时,这家伙坐在花生袋子里,吃完了一袋子李承泽千辛万苦,从供销社抢来越冬的花生。
这天夜里,谷东的小胖屁股,经受了全家所有人的大巴掌!
第133章 泼冷水
大锅菜,一般来说都会越热越香。
苏向晚热菜的时候,等不及的宋团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直跺脚呢。
知道他也爱吃圆粉,苏向晚特地给他单独留了一把粉,盖在菜上头闷了一阵子,一根柴的事情,粉条又筋又滑,最是好吃的时候。
说起那俩个妇女的路来,苏向晚并不敢认定就是人拐子,但是,也得问问宋团,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团说:“确实,谷东的外公最近复了职,就在成都军区做司令员。“
现在的社会就这样,一大家口人吧,一旦出了一个间谍,那怕是将军级别,也得全家遭殃,所以,谷东的母亲沈招弟,确实是曾经成都军区某司令员的女儿,但是就因为她被打成间谍,最后还冤死,沈司令全家也给下放了。
照这样子,随着常利军和李大光的被抓,沈招弟被平反之后,沈司令也官复原职了。
宋团刨了两口饭,突然抬头:“你不是整天想把谷东给送走,既然有人来,还愿意给你一千块,你咋不把他给人家算了?“
“你以为你家属的脑子就那么不够用?首先,要真是沈司令自己派来的人,那肯定得先到军区找人,然后拿着介绍信来找我,毕竟谷东是喊我叫妈,怎么可能直接跑到幼儿园去抓孩子。那两个女同志的来路绝对有问题。”苏向晚笃定的说。
宋团刨完了白米饭,意犹未尽:“女诸葛啊你是,确实,沈司令现在才刚刚上任,而谷东的事情我也没有宣扬出去,所以他并不知道谷东在咱这儿,那俩妇女,估计还真是韩明的仇家派来的。”
所以嘛,不为一千块钱而折腰,苏向晚救的,可是胖谷东的一条命。
小家伙今天吃多了花生,又给全家一起指责,打骂了一番,李承泽都不肯要他一炕睡,窝在灶火旁睡觉呢,一会儿放个屁,砰砰作响。
“这就对了,他外公身居高位,又愧对女儿,韩明呢,将来也前途无量,谷东这个性格,给他们养成个黑社会头子,一点也不屈。”苏向晚感慨说。
现在宋团一周才能回家一趟,相较于原来天天回家,夜里应该别有一种热情如火才对,原来好几次回来,苏向晚半夜得哭着把他给赶出去,就因为他太蛮了。
这一回,苏向晚为了享受一点炕上的乐趣,还专门好好休息了两天,决心今天晚上陪宋团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他居然忙忙碌碌的,就打开自己装着武器的铁柜子,开始鼓捣他的家伙什儿了。
“宋青山,赶紧上炕呀,你本来一周才回来一次,我还等着你交公粮呢。”一周就见一天面,要是撞上苏向晚在经期,那就等于两周一次。
这么一熬,把苏向晚原来还算个冷淡的人,都给熬热乎了,所以说距离产生美,大概还是真的,她现在就很想揉揉宋团那身紧致的肌肉。
“上周你还骂我是禽兽,这头禽兽现在准备罢工。”宋团继续看着自己铁狼伉里的东西呢,皱着眉头说:“下周咱们得去趟海西,我得准备点东西。”
“你要二十分钟,我怎么可能骂你是禽兽,关键一回四五个小时,谁也受不了啊。”苏向晚说。
半天,她才又来一句:“去海西干嘛?”
宋团于是就把韩明在海西,然后给仇家盯着,一出狱就想搞死他的事儿大致的,给苏向晚讲了一遍。
“那你自己带一队人去不就完了,带我们去干嘛?”苏向晚说。
宋团这才说:“主要是为了承泽,今年整个部队的死命令,不召兵,但是到了元月份,承泽要不上部队,就必须去上山下乡吧,我想给他搞个三等功,特召入伍。“
光带李承泽一个人去,不够用,但是,再带别人又怕事情要走漏风声。
所以,宋团想来想去,既然能公费,倒不如带着孩子们一起出门游一趟。
大冬天的,又放了寒假,宋团也有好久没跟孩子们在一起过了,最近苏向晚老念叨自己是丧偶式育儿,这叫宋团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找着法子,想大家一起出门一趟。
“别人出门都是去海南,去三亚,去渡假,宋青山,我跟你结婚六年多,总共只出过两次,还都是去海西,那可是整个秦州最差劲的地方。”苏向晚说。
宋团拎了两把枪出来比较着呢,抬头笑着说:“先忍忍吧,你不是说将来政策会好,等孩子们长大点,咱们核电站这边建好了,我抽时间出来,陪你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这个词儿,还是苏向晚一直念叨着的。
宋团这谎撒的一本正经:“等孩子们都工作,我一年的假保准休够,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苏向冷笑了一声:“等孩子长大,据说这是丈夫能撒给妻子的,最大的谎言之一。”
谁知道等孩子长大了,他们还是不是夫妻呢。
据说,军区要给一辆最好的车,不过最终被宋团给否了,既然他们是去接韩明,想不乍眼,要么坐火车,就算自己开车,开自己那辆就好,没必要开辆好车去招摇,对吧。
苏向晚对于去海西洲可没什么期待,不过几个孩子都高兴的不得了。
宋团周末在家,也是唯一回,待这孩子跟大人似的,就跟他讲了一下,说他有个爹,在很远的地方,过两天全家一起,准备把他的爹给接回来。
李承泽和狗蛋,驴蛋几个也是头一回听说谷东这家伙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爹,不是要赶寒假作业嘛,俩小呲牙裂嘴,凑着脑袋的听着呢。
“他爸爸肯定也是个胖家伙。”狗蛋悄悄说。
驴蛋认真思考了一下:“估计不下两百斤,可能还跟谷东一样凶头乍脑。”
“你那个爸爸呢,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进监狱了,现在还在监狱里,他肯定特别想见你,所以咱从今天起,少吃一点,少增加点营养,变帅气一点,然后去见他,行吗?”宋团语重心肠的说。
谷东是从小就给人拴在洗手间里,给人打成习惯,而且饿出心魔的孩子,只要不吃,他就没有安全感。
最近苏向晚实在怕他要太胖了,变成个痴胖,于是给他准备了一些极难啃的鸡脖子,一天给一块,没东西吃的时候,就让他不停的啃着。
“我的新爸爸来了,你就可以去睡猪圈了。”谷东觉得理所当然:“我妈妈以后要和我爸爸睡。”而且还喜新厌旧:“宋青山,你走吧。”
宋团一脸的黑线,看了这小伙子半天,很怀疑他将来会不会给人打死。
以及,他最近一直在努力,终于帮侯清跃在秦州找了一份工作,临走之前,得让苏向晚先把侯清跃带去看工作。
苏向晚很是羡慕侯清跃现在的工作,因为,她居然是到民政厅的救灾办去工作。
救灾办嘛,平时很清闲,要忙,那得是六七月份,要下乡,要赈灾。
苏向晚要能有这么一份工作,工作不高,但是清闲,还能顾得上几个孩子,抽时间再搞搞学习,那她得高兴死。
但是不行,学历是个门槛,没学历的她,妇联主任就顶天了,别的工作都甭想干。
民政厅的张厅长跟宋团俩是老关系,而侯清跃这个人呢,恰恰就是张厅长给调的档案。
苏向晚开着宋团的车,带着侯清跃,还带着牟芳芳和狗蛋俩约会的小情侣,到民政厅去报道。
“我这个工作算是宋团头一回走后门吧?”侯清跃笑着回头看了看俩孩子,说:“他在你身上大概都没走过后门。”
这还真是,苏向晚下了车,翻了一下手中的档案,说:“张厅长那个人呢,你甭看他老,面相慈善,但是,心里一本账那是门儿清的。所以,你必须得表现出你的工作能力来,别把赈灾办当个养老衙门。”
侯清跃今天特地把自己给打扮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说:“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她家的牟芳芳最近长开了一点,皮肤没原来那么黑了,还是一挺漂亮的小姑娘,侯清跃养猪养够了,有调档案的机会,怎么可能不争取?
正好最近刘在野看上了赈灾办的工作,也正在给自己跑工作。
不过,他向来一看见苏向晚就走不动路的。
而苏向晚这会儿正好在民政厅的大院外头,看狗蛋和牟芳芳俩孩子玩着呢。
刘在野就跟齐力看见了常丽萍似的,一下子就只差流口水了:“小苏同志,你怎么会在这儿?”
真是该死啊,大冬天的,街上的女同志总共分两类,一类是蓝蚂蚁,就是穿着蓝色的大棉袄的,还有一类是黑蚂蚁,就是穿着黑色的大棉袄,个个儿都肿的跑炮仗似的。
只有苏向晚,虽然穿的也是棉衣,但不那么厚,也不像个炮筒似的。围一条红围巾,是寒冬中的一抹风景。
“侯清跃要调到赈灾办工作,我陪她来交档案。”苏向晚说。
刘在野吸了口冷气:“青山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同是战友,我对你们该比那个养猪的大姐可好得多吧,他昨天晚上才跟我说自己没关系,不帮我跑工作,今天就把侯清跃介绍到民政厅工作,他啥意思啊他?”
苏向晚白了这家伙一眼,懒得理他呢,就见刘在野卖了个关子,又悄声说:“哎,我最近接到一特别任务,要能搞好,军区司令员亲自帮我办转业,到时候赈灾办主任肯定还是我的。”
这人嘴欠起来就没个完的时候。
那不看狗蛋和牟芳芳俩站在路边聊天儿嘛,虚踢了狗蛋一脚,又说:“小屁孩子儿,伯伯还没对象呢,你们装模作样的已经谈上对象了,这闺女跟侯清跃一样丑,也不知道宋西岭你到底看上她个啥。”
狗蛋一下子就怒了,气的凶眉瞪眼,捏着小拳头看着刘在野呢。
“行了行了,咱们走吧,甭惹他。”侯清跃一把抓过正准备甩开膀子干架的苏向晚和狗蛋,扯了牟芳芳一把,在苏向晚的骂骂咧咧声中,硬是把这几个人给拽上车了。
“侯大姐,你就是太软,太绵善,这种人就该用大巴掌伺候。”苏向晚骂骂咧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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