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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内侍从旁拿了侍卫的弓.弩,利索的套进姚燕云的脖颈,往后一绞一拉,姚燕云当场翻了眼白,双手猛力去扣那根弦,咕噜一了下,倒在地上,命大的脱了弓.弩,连忙往陆玉明身后跑。
  那场景何等可笑悲惨,她抓着陆玉明的裤腿,满脸惊慌求饶,一边哭一边喊。
  “殿下救命,真的是有人害我,你相信我,那些信肯定是有人陷害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次,我为你做过...”
  一脚将她踹开,姚燕云滚到远处,撑了撑身子,嘴边呕出一口鲜血。
  陆玉明嫌弃的拍了拍裤腿,斜眼憎恶。
  “下作玩意!还不赶快勒死!”
  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闹了这样一出笑话。忽然,陆玉明惊醒,一会儿高相便要带着晋帝过来,若是看到满院侍卫,指不定怎么责罚。
  于是更加慌张,连忙出声催促那些侍卫,“快,快,勒死拖出去,苏攀,你带领府兵从后门撤退。”
  高皇后不解,陆玉瑶吊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
  “母后,皇兄要做什么?查抄公主府吗?”
  “别胡说。”高皇后话音刚落,却见正院门口忽然涌进一堆侍卫,紧接着,身穿常服的晋帝和颜悦色的出现在面前,那张脸还没来得及收回笑意,便被眼前的情景惊住。
  高相掐了掐虎口,心道,果然有差。
  虽然他想尽法子阻止晋帝过来,可齐王在那谈论了几句,不知怎的就提到了公主府,一行人酒到酣畅,便步行至此。
  哪能想,太子府兵严阵以待,这是要抄家的架势。
  地上还有两人在行私刑,一个女子被勒的岔了气,衣裳凌乱,发丝缠着弓弦,面上已经发青。
  “皇后,太子,你们在此作何?!”
  晋帝声音宽广雄浑,不怒而威。
  “父皇,儿臣想着带公主一同去尚书令的烧尾宴。”
  陆玉明给鸾玉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全力配合。
  高皇后也笑着说道,“臣妾想着公主入京已久,怕下人伺候不周,便过来看看,恰好遇到太子。”
  “过来看看?太子,你出动这样多的府兵,用意为何?”
  “儿臣,儿臣...”
  “皇上,皇上饶命!”姚燕云顾不上什么,连滚带爬趴在晋帝跟前,□□如同破败的风箱,她不断地磕头,不断求饶。
  “皇上,奴婢与太子两情相悦,皇上饶命!”
  为今之计,只有浑水摸鱼才能保住性命,姚燕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当着诸多大臣的面,只要拉上太子,便不会走上死路。
  她手里拿着调/情的信,不管是谁写的,这封信能成为暂时让她活命的借口。
  果然,晋帝捏信的手抖了抖,随后失望的看着陆玉明。
  太后孝期未过,太子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荒淫无度,连公主府的婢女都不放过。
  晋帝看了看鸾玉,沉声问道,“果真如此?”
  鸾玉点头,“皇上,鸾玉也是今日得知,燕云与太子情投意合,难怪前些日子她在外面购置院落,原是早就有了打算。”
  姚燕云闻言一惊,她买的院子,连锦竹都不知道,位置就在流芳阁对面,也是为了早些搬出公主府,有个单独的地方与太子私会。
  一个下人竟有钱财购置府院,在晋帝心里,这定然是太子的主意,银子自然也是太子拨出的。
  如此,心中怒气更胜一层。
  “朕再问一遍,太子带府兵过来,到底意图为何?”
  高皇后也不敢再出言解释,她只知道儿子犯了错,却不知道这个错到底怎样去圆。
  “回父皇,是这贱婢,她说梁国六皇子藏匿在公主府,儿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六皇子无旨私自入京,又与文南公主纠缠不清,儿臣...”
  “闭嘴!”
  晋帝气的浑身发抖,此等言论传扬出去,果真叫人笑话非议,尤其不能传回梁国。
  他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睥睨姚燕云,那人浑身都冒着恐惧害怕,连头都不敢再抬。
  看此情景,必然是没搜到人,想杀人灭口。
  皇家丑事,在众臣面前被揭开,晋帝如何不怒。
  “将这碎嘴的婢女拖下去乱棍打死,太子回东宫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
  公主,我这般处置,你觉得可否?”
  他看向鸾玉,那人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忍。
  “皇上,容鸾玉为这婢女说个人情。”她微微福身,风雪压在发丝上面,远处的陆玉容双手握着轮椅边沿,眸中清澈,风雅无边。
  他是个极好的合作者,给的要求都能如期且完美执行。
  姚燕云难以置信的蹲坐在地上,两眼通红,早就忘了什么仪态端庄,娇柔亲和。
  “燕云虽然是公主府的奴婢,可伺候我多年,将来我若与太子成婚,于情于理她都是跟着过去的。
  此番既然她与太子有了鱼水之欢,不如顺水人情,提前送入东宫做通房。否则,这等事情传言出去,倒叫人觉得我小气,容不了妾室通房。有些以讹传讹的,没准会背地里喊我妒妇。”
  她徐徐道来,端庄大方,没有一丝狭隘的表情。
  晋帝有些意外,这样的处置方法自然是比杖毙要好,至少能保全太子的名声。
  至于这个婢女,日后总有法子处决了,比如半月之后暴毙,或者悄无声息死掉,也总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死要好。
  如此碎嘴,还敢以下犯上,污蔑主子,晋帝眯起眼睛,不由得微微摇头。
  “公主心善。”
  鸾玉低头,陆玉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太子,你可还有话要说。”
  晋帝给他留了颜面和余地,陆玉明暗暗请罪谢恩。
  “多谢父皇宽恕。”
  高皇后吁了口气,心中对姚燕云的厌恶更添许多。反倒是鸾玉,沉稳大气,处置不乱,将来若是成为太子妃,也能撑起东宫。
  鸾玉看了看晋帝的颜色,接着跪拜,目光坚定。
  “鸾玉有一事请求皇上允准。”
  “你说。”
  “大晋国风开明,百姓和乐。皇上对诸世子开府建牙格外宽容,如今科举重颁,鸾玉内心无比钦佩,身为大晋的臣民,鸾玉恳求皇上,允许公主府开府建牙,允我报名科考。”
  此言一出,高皇后面色突变,极其不悦的瞪向鸾玉。就连陆玉明此时也抬起头,满是嘲弄。
  晋帝双手负与身后,今日太子带府兵上门,公主府毫无反抗余地。鸾玉这是在借机寻求自我庇护的能力。
  原本在大晋,只要得到晋帝准允,世家子弟都有开府建牙的权利。可身为女子,鸾玉还是头一个提出此等要求的人。
  晋帝叹了口气,又对着陆玉明摇摇头,随即应声道。
  “准!”
  鸾玉双手伏地,高声谢恩,言语间极力抑制住那股兴奋喜悦之情。
  陆玉容掐着手指,默默算了算时辰,嘴中轻轻吐了两个字,不高不低,只叫旁边的陆玉安听得清楚。
  “到了。”
  陆玉安低头,还未发问,便见冯都尉急匆匆的冲开人群,立时跪在晋帝面前。
  他神色紧张,顾不上别的,张口奏禀。
  “皇上,宝和园出现多处坍塌,几处房屋瞬间湮灭,就连新装饰的影壁,也悉数覆没。”
  晋帝身形一动,眸色转暗。
  “你再说一遍?”
  冯都尉擦了把汗,抬头,“皇上,宝和园塌了...”
  晋帝抬头,复又转身看向顾宝坤,那人额上早就沁了汗,一双手冰凉冰凉的,因是烧尾宴这样的大日子,顾宝坤穿的格外喜庆。
  可那喜庆的眼色,如今落在晋帝眼里,却是无端的讽刺。
  “宝和园塌了。”晋帝不怒反笑,连着说了几遍之后,忽然提步往外走,边走边吩咐。
  “回宫,顾宝坤去书房候着。”
  什么烧尾宴,今日烧的他头脑发昏。
  这夜,雪依旧未停,鸾玉房中燃着烛火,噼里啪啦的灯油声打破两人的沉默。
  李旦穿着一身青色锦服,眸光一如从前那般温文儒雅。他的右手搁在桌上,左手搭在腿上,喉咙有些干燥。
  光下的鸾玉带了一层柔光,墨玉般的眼睛一直被长睫遮掩,她起身倒了两杯酪浆,暖暖的,甜甜的。
  这一世,她倒爱上这股味道。
  “敏敏,今夜我便要走了。”他哽住,有些难受。
  “嗯。”鸾玉把酪浆推给他,“以后不要来晋国了,好好待在梁国。”
  鸾玉知道将来李旦会跟陆玉安疆场对战,身首异处,她不希望李旦死。不管是年少情谊,还是为了定远王府,她只知道,李旦必须好好活着。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日里从姚燕云房中搜出的信笺,都是他找人换下的。
  吴三此时正在东偏房,与他心中的祖师爷独处。
  “这些,你都带到晋国了,敏敏,你心中明明有我。”李旦从怀里掏出两人年少时候的信笺,眼睛在烛光下熠熠闪亮。
  鸾玉摇头,“不是我带的,是姚燕云带的,她时刻想着害我。”
  一缕失望之色漫上俊脸,李旦嗯了一声,很是小心的将那些纸张一一打开。
  “敏敏,今日得一宝贝,很是喜爱。若你明日好生上课,我便把那宝贝赠你。”署名是六哥哥。
  鸾玉没说话,李旦又抽出一张,缓缓念道。
  “敏敏,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敏敏,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那些日子,师傅教授他们《诗经》,《楚辞》,李旦写给鸾玉的信便愈加赤诚。又因鸾玉与世家贵女出城采风,许多日子没有回京,李旦的信便如春日的柳絮,多到让那些贵女不断打趣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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