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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文俊逸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本就是一颗疯狂的心。
  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就像是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甘心放弃自己的生命,只为了换余知白后生无恙。
  而现在,他闷头不语,赤红着双眼发了疯似的找人,让人没由来的觉着害怕。
  救援队行动迅速,迅速制定好计划。
  行动开始前一群人围着林含,想从这位唯一与桑遇打过交道的人嘴里听些有用的信息,但可惜,什么也没得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在拍摄点,他一下就滑下去了,我没抓住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有人在安慰林含,说别担心,别害怕。
  有人还在采访,弄的热火朝天。
  林含在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不远处的祁玦,也看见他被血丝充斥着的眼睛。
  带着愤怒,戾气以及杀戮。
  祁玦一言未发,可林含却听懂了。
  他在说若他死,你也别想活。
  .
  一天一夜,祁玦将这座山翻了个天翻地覆。
  众人疲倦不堪,但丝毫不敢懈怠。
  一向精致的祁玦身上也沾满了泥土,他坐在火堆前,闭眼揉着太阳穴。
  搜救队队长走过来,拍了拍他:qi。
  我不想听结果。祁玦的声音沙哑无比,他说,别告诉我结果。
  只要没有结果,就还有过程,就还有生的希望。
  qi。救援队队长金发碧眼,他说,对不起,没帮你找到人。
  那就再去找啊。祁玦蓦然抬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两天而已,瘦了一大圈,找不到人就再找,总会找到他。
  一座山而已,去啊!
  qi。队长叹了口气,没有那么简单。
  泥石流的冲刷性比一般的流水都要厉害,它带着泥土的黏性,树木都会被连根拔起,卷着一切东西扫荡。若人掉了下去,几乎队长叹了口气,祁玦猛地站起来,拿着救援包冲了出去。
  qi!救援队队长喊着,我们找遍了所有泥石流流过的地方,都没有他,他或许被泥沙掩埋了,你不要冲动!保持体力!天暗了,不适合搜查,你快回来!
  祁玦就当未闻,义无反顾的往山里冲。
  他不信。
  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怎么可以再一次死去。
  他还没有好好和他共度余生,还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多爱,还没有好好陪陪成年后的小朋友,连抱一抱都没有。
  他宝贝在手心里的人,怎么可以葬送在这冰冷有肮脏的泥土里。
  他疯狂的奔跑,寻找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
  可是直到天黑,温度冷成了冰,他都没有看见想看到的人。
  没有生命,没有温度。
  只有冷风和寂静。
  还有一位孤独的人。
  祁玦临近崩溃。
  他坐在大树的旁边,垂首。
  有一滴泪掉下,然后就再也止不住了般。
  两滴,三滴。
  他哭了。
  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树下。无助的哭泣。
  这哪里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祁家人。
  此时,只是一位找不到爱人的无助者罢了。
  纵使有再多财富,权力。
  在老天的面前,若天不遂人愿,极力转回的命数也终将会回到原点。
  可是。
  祁玦的脸埋进双手中。
  可是。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他。
  忽的。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潜伏在黑夜中的狼。
  而这山里,确实也有狼与蛇。
  祁玦听到了。
  但他不想动。
  有那么一刹那,他起了个念头。
  好像死亡也不错。
  他那么努力的回到这个世界,那么努力的让他活过来,也不过是为了陪他余生。
  若深爱的人消逝了,自己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仰着头,闭着眼。
  今夜无星,也无月,只有黑蒙蒙的天,遮挡着光芒。
  泪痕未干,纤长的睫毛还在颤抖。
  瘦削的脸颊沾着脏污,笔挺的鼻梁在夜色中勾勒出画一般的线条,俊逸与美结合在这张脸上,曾让无数人迷醉。
  而此时,这张脸上的悲伤怕是从未有人见过。
  更未有人瞧见如此脆弱的祁玦。
  晶莹粘在睫毛上,眼泪还来不及滚下。
  一只手带着微凉附上了他的眼,挡住一片哀伤。
  虚弱又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哭了
  我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我偷懒了2333从健身房回来洗了澡就摊着没想动,今天早点给你们更。
  看得出来吧?下章就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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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第三十五章
  附在脸上的手心冰凉, 一直透到了心里。
  祁玦颤抖着抓住,往下一拉,瞧见强撑着树干但浑身脏污不堪的人。
  他喘着气, 摇摇欲坠。
  祁玦忽地站了起来,抱住他, 紧紧的抱着。
  他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用力的抱着余知白, 恨不得将他融入身体般。
  余知白的肩头感受到湿润,他无力抬手, 但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祁玦的背后拍了拍。
  微微笑了笑:哥, 别哭。
  你一哭, 我也想哭。
  你一疼, 我也心疼。
  余知白靠着祁玦的肩头,他太累了, 眼睛半睁半闭: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所以我努力的回来。
  还好, 你找到我了。余知白扯了扯嘴角, 想伸出双手回抱住祁玦, 但终究还是没那个力气, 我好累,好像快睡着了哥。
  祁玦立马蹲下来:我带你走。我马上带你走!
  余知白不太愿意:我好脏,我身上都是泥。
  祁玦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绕过肩膀前, 稍一用力就起身开始跑。
  你怎么会脏呢。
  他的背上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说:傻瓜, 我怎么会嫌你脏。
  余知白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他微微笑了笑,靠着他的背:你知道我是谁吗, 哥哥。
  知道。祁玦也一样狼狈不堪,但敛下的眼眸藏不住一片深情,他听着余知白的声音,虚弱如此,心中一阵阵的抽痛,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的阿白。
  .
  祁玦找到人了!
  他一回来直奔直升飞机,吩咐:立刻离开。
  驾驶员迅速开启,直升机卷起一地风叶,私人医生早在飞机上等待,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飞机升上高空眨眼消失。
  林含从帐篷里冲出来:你们说什么?他找到了?是尸体吗?!
  不知道啊,老远就看了一眼,祁先生抱着人就上了直升机,也没看见是死是活。
  林含哆嗦着扶着墙。
  你没事吧林先生?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需要我帮你
  你滚啊!林含蓦地一声吼,吼地对方一愣。
  神经病么这不是。别人骂骂咧咧地离开。
  余知白做了很长很长地一个梦。
  梦里是隆冬大雪,他百无聊赖,坐在雪地里画着圈。
  过年了,别人都去走亲戚,他和母亲没有亲戚可以走,他就在村口站着,天天望着来人地方向,盼望熟悉的人出现。
  他没有手机,没法联系到别人,有了钱就去村口地小店,花上五毛钱用一下公用电话。
  可是电话拨出去,总是嘟嘟嘟地想,并没人接。
  他悻悻然打了一次两次三次,到第五次时,挂了电话,扭头就走。
  他生气了。
  不接就不接,不接拉倒!
  那一个寒假,他明明想祁玦想地不行,但就是犟着脖子不联系他。
  每日都要去村口,嘴里说着我才不想他,然后又眼巴巴地望着来时的路。
  就这么一来二去,连自己冻着了都不知道。
  养母好几天没回来了,不知道去了哪儿,余知白一个人在家躺着,头痛难忍,鼻子不通气,还忍不住的哆嗦发着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