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笑道:“好好的,自己留着用,我有。”
怀海道:“我送的和你自己的,怎么会一样?”
白芍收了簪子,眼中很是欢喜。
怀海问道:“我听说闻姐姐将卖身契还给你了?”
白芍点点头。
怀海笑道:“那么,我提亲便不用经过闻姐姐了?”
“我只听姑娘的。”白芍羞得转身进了府。
瑞珠和清浅在院子里头瞧着袁府送来的聘礼单子。
袁彬发了一通火后,袁夫人不敢在聘礼上做文章。
清浅展开聘礼单子,上头写着:上好良田五十亩,绸缎铺子一间,茶楼一间,金锭子五十个,银锭子五十个,金、玉如意各两对,各色堆花绫罗绸缎一百匹,绢纱两百匹,再有海味、点心等,最后是一对大雁。
瑞珠笑道:“这聘礼还算中规中矩。”
清浅微笑道:“横竖都是要带去袁府的,只是走一个场面罢了。”
瑞珠忙道:“那可不一样,姑娘带去的都算是嫁妆,全都是姑娘的私产,将来立足的根本。”
清浅笑道:“从来立足靠的是自己,哪里靠的是嫁妆。”
此时,袁彬的书童送了一封信进来道:“这是大人吩咐亲自交给姑娘的,请姑娘过目。”
清浅好奇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打开信函,袁彬的字迹遒劲有力:聘礼。
清浅嘴角有笑意,袁彬单独给了自己一份聘礼。
这份聘礼居然比袁夫人准备的多了十倍不止。
瑞珠咂舌道:“良田一百顷,铺子十间,金银各五千两,这还罢了,这唐伯虎的画作、黄庭坚、褚遂良书帖乃无价之宝,袁大人也一股脑给了姑娘?”
白芍进来笑道:“外头的小厮抬了二十抬箱子,悄悄放在了厢房,奴婢扫了一眼,里头单单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等各式挑簪便有十对,赤金点翠各式簪子六对、还有虎皮、狐皮、狼皮等等,奴婢真是开了眼界。”
瑞珠赞道:“袁大人对姑娘,真是从心底的好。”
清浅心中感激,面上却淡然笑道:“腾出库房来,将东西放好了,等大姐府上的事情料理清楚了,咱们也该拟一张嫁妆单子了。”
父亲,母亲都不在,只能倚靠自己。
想起大姐府上的糟心事,清浅第二日又去了一趟郑府。
这回郑府有些办丧事的模样,白灯笼挂上了,孝服也穿上了,府里一片哭声和木鱼念经声。
清浅问婆子道:“你们奶奶和两个少爷呢?”
婆子回道:“夫人忙得脚不点地,如今有些空,歇下了,姑娘过来了,奴婢去请夫人。”
清浅连忙拦着道:“让姐姐休息,我随意坐坐。”
婆子又道:“大少爷在跪灵,哭得人事不省,来往的人都夸赞大少爷纯孝,二少爷在院子里头休息。”
提起二少爷,婆子有些不屑。
扎死了老夫人,整日还笑嘻嘻的,即使小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没见大少爷哭得昏过去两次吗?
清浅道:“我去瞧瞧适儿。”
小少爷身边的乳母丫鬟全都换了,见清浅过来,都站起身道:“姑娘,少爷在玩拨浪鼓,方才用了一顿米粥。”
二岁的孩子不懂人间忧乐,天真无邪的笑。
清浅用拨浪鼓逗他玩了一回。
拨浪鼓的绳子缠住了清浅发髻上的银针,甩弄间将银针带了出来。
今日来郑府,因郑府有丧事,清浅只用了二十四根素银针,一顺插在发髻上,形成一个半月形。
谁料被带下来一根。
小少爷见了极为欢喜,便要上来抢银针。
清浅忙道:“乖孩子,这可使不得,当心扎到眼睛。”
小少爷见银针被抢走,着急得很,指着清浅的头咿咿呀呀个不停。
清浅好奇道:“你是要这个?”
清浅特意取下耳坠,小少爷连连摇头,泪花都快急出来了。
取了一根银针下来,清浅眼神一紧道:“你难道是要这个?”
小少爷张开嘴笑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银针的玄机
小小的孩子,为什么要银针?
联想到老夫人是被银针扎死的,清浅的目光幽深了起来。
清浅吩咐道:“将小少爷从前的乳母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瑞珠连忙下去带人。
那乳母被关押在柴房,一时半刻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吓得不轻,见清浅叫她,更是缩成一团。
清浅安抚道:“你放心,若是真要打杀你,当日便打杀了,今日叫你过来,只不过是想问问小少爷的事。”
乳母这才放松了些道:“姑娘请问。”
清浅拿着手中的银针道:“这针,小少爷平时经常接触吗?为何他对这个感兴趣?”
乳母忙道:“这东西危险得很,奴婢怎么可能给小少爷玩,从未有过的事情。”
小少爷还在面红耳赤要银针。
清浅递过去给他。
乳母阻止道:“姑娘,这个危险。”
清浅摇头,继续递给小少爷。
真相或许就在其中。
小少爷拿着银针,直接放入嘴里,砸吧了几下见没滋味,取出银针到处扎,扎后又放在口里。
清浅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乳母倒是醒悟过来:“小少爷曾吃的水果和点心,是用极细的银签子插的。”
清浅追问了一句:“小少爷吃的水果,点心,你们居然用银签子给他?不怕扎着吗?”
乳母忙摆手道:“并非在咱们院子,是大少爷院子。”
清浅心中一紧,问道:“你说清楚些。说详细些。”
乳母定了定神,详细道:“这一两个月,大少爷经常吩咐奴婢带小少爷去他院子里头玩,每次小少爷去了,大少爷总是会热情款待,让迎儿姑娘拿许多吃的招待,奴婢只当是兄弟情深,并没有放在心上。”
清浅问道:“这些吃的,都有什么?”
乳母答道:“迎儿姑娘拿上来的,多是些稀罕的果子,精致的糕点,每个上头都插着一根银签子。”
“每个上头都有?”清浅问道,“银签子有多细,你略微比划一下。”
乳母指着清浅的银针道:“差不多和缝衣针一样,当时奴婢还说危险,可迎儿直接拿着送到小少爷的嘴边,几次下来,奴婢也没多问多管了。”
清浅用头上的银针扎了一个果子,递给小少爷。
果然他破涕为笑,拿着果子啃起来。
果子啃了一半,不当心掉在地上,小少爷连忙爬下去,举起针扎果子。
清浅问道:“这是你教的吗?”
乳母忙摇头:“有一次迎儿姑娘掉了一块糕点,便是这么扎起来的,小少爷记性好,便记住了。”
清浅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么说起来,是有人利用小少爷的模仿,特特选了老夫人扎银针的时候去请安。
小少爷哪里分得清看病的针和吃东西的针,无意扎死了郑老夫人。
迎儿?
大少爷?
清浅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想。
姐姐要收嫡子,大少爷和迎儿合谋,利用小少爷的不懂事,谋取了老夫人的性命。
这样一来,即使小少爷是不懂事,他再也不能被册为嫡子。
是这样吗?
难道,小小的人这么恶毒吗?
迎儿在中间又起了什么作用呢?
清浅决定审问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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