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南乡寨等人对他有歹意,王尘是不信的。
倒不是说相信什么山民淳朴,山美人美之类的愚蠢言论,主要是他觉得……桑吉这群人很弱鸡。
也别说桑吉,南乡寨一整个山寨的人加加起来,怕都不够王尘一只手打的。
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在如此悬殊的敌我实力面前,王尘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反倒是他担心桑吉等人有一天真的想不开,那作为桑吉的朋友,说不得,他还真就得大义灭亲了……
“云鹏兄弟你这是什么话。”
对王尘的话,桑吉表示不满。
先前王尘的态度就有问题了,先是不辞而别,再是再碰到他们,也没有表示出喜意,说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就跑。
现在再在雨巫商会中碰到,脸上非但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想把他们宰了。
听听,这都是人说的话吗?
哪怕桑吉神经再大条,此时,都是有些不高兴了。
“你不觉得,咱们太有缘了吗?”王尘盯着桑吉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有缘?”
桑吉挠挠脑袋,却也没多想,“俺不知道啊。话说云鹏兄弟,你到底想去哪啊?我南乡寨此次得到了去曲江书院再教育的名额,俺这回就是去学习的。你呢,我看你站在这里,咱们不会同路吧?”
王尘:“……”
有一说一,搁以往,王尘是不相信这种巧事的。
从不知隔着多少万里的地方,随机传送过来,随机到了一处地点,随机选了几个人,随机交了朋友,结果闹了半天,自己随机选的这人,与自己的最终目的地,居然同路?
还敢再离谱一点吗?!
然而,桑吉看着却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人本身就憨厚不说,同路这种事,说谎也没有意义。
再者,在南乡寨的时候,王尘也根本没跟他透露,自己想去炎夏王朝,更不用说,是曲江书院这种精准到位的目的地。
所以,真的就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
缘分,真他妈有这么奇妙?
王尘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那边,桑吉推推他的肩膀,“诶,诶,云鹏兄弟,你愣着干嘛,说话啊。”
王尘如梦方醒,摆摆手,“看来咱们还真是缘,妙不可言,你去曲江书院求学,我也去曲江书院求学。所以,你说对了,咱们同路。”
“真哒?!”
听到王尘真的跟自己同路,桑吉脸上露出惊喜,魁梧的身躯,差点一蹦三尺高,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淡定,淡定,同路而已,你好歹有受邀名额,我就是纯粹想去求求学,瞻仰瞻仰儒学的风貌,说不定到时候,连曲江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人就被轰出去了呢。”王尘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云鹏兄弟看起来就聪明,被轰出去什么的,不至于。”桑吉连连摆手,活像一头滑稽的大狗熊。
“得了,买票去吧。你之前跟我说的能把人快速传送到其他地方的东西,就是这里吧?我要怎么购买远行的门票?你教教我?”
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
虽然雨巫林地不算他乡,但能在这种大城市遇上王尘,桑吉也是极为欢喜。更不用说,王尘的目的地还与他相同,是以这会,桑吉别提有多热切与殷勤。
买门票什么的,他自然也不懂。
毕竟像雨巫商会这种大地方,他也是头一次来。
不过不要紧,不会,他可以去问。
与王尘这种外来人不同,桑吉是雨巫林地自己人。
要让王尘去问,不说刁难什么的,最起码,这个问路费,就绝对少不了。且雨巫商会员工的态度,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桑吉用苗语开路,一路嘴甜,阿公阿叔地叫过去,顿时,雨巫商会这边对他一路绿灯,很快,他便找对了门路,把王尘带到一处低矮的石屋前,买票上车。
雨巫商会交通工具,似乎就是车。
看到王尘顶着一张外来人的面孔,要使用他们雨巫商会的传行工具,石屋里的雨巫年轻人,还一脸不大乐意。
雨巫商会车票,可不是谁都能买的。
至少王尘如果不是碰上桑吉,就凭他这张脸,哪怕给再多的钱,石屋里的这位年轻人,怕都不会卖给他票。
非常质朴的宗族观念。
对于年轻人来说,桑吉是自己人,哪怕是出身南乡寨那种偏远地方,顶着一张苗人雨巫面孔,他也是自己人。
相反,像王尘这种,哪怕是大书院弟子,或者道门大派中人,在雨巫商会这边,都不好使。
小小的一张票,花了王尘将近十万灵晶。
虽然王尘从来不将灵晶这种东西放在眼里,却也知道,十万这个数字,在任何一位修士眼中,都是一笔大钱。
反观桑吉,从那位石屋中的年轻人手里,不花一分钱,就拿到了一张前往炎夏王朝的门票。
原因便在于,他出示了一张雨巫林地的开示证明,那上面,说明了他是曲江书院受邀之人,代表了雨巫林地,去曲江书院学习。
“好好学习,报效家园。”
临走前,石屋里的年轻人,朝桑吉热情挥手,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王尘大概能听懂一点意思。
桑吉也热情挥着手,向年轻人告别。
眼神之中,似乎有着一丝责任与自豪。
车票到手,王尘心思放松了大半。
其实,从雨巫林地,要到炎夏王朝,不说中途途经的庞大车程,最起码,它是不可能这么一站到位的。
按之前桑吉给他交代的,王尘便知道,自己如果要去炎夏王朝,要去曲江书院,途中至少也要转十来次不同的站点,甚至,要改换二三十种不同的交通工具。
而现在,因为桑吉的面子,也因为他给足了银子,他得到了一张由打雨巫林地,直奔炎夏王朝的火车票。
一站到位,中途不用换站。
不得不说,只凭这一点,他就欠桑吉一份人情。
“谢了。”
拍拍桑吉的肩膀,王尘说道。
桑吉不知所以,还沉浸在老乡对他的殷殷期望中,“啊”了一声,然后才朝王尘咧嘴一笑,道:“谢啥,咱们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