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军棍?”莫将军其实等着便是这句话,大家都下的了台,他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便先罚你一百军棍,算为惩戒,至于今日发生之事,待我找个机会找皇上禀明。”
这一百军棍比起九万军棍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但落下来的滋味可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便在这时,许久没说话的牛浩秋嚷嚷道:“打什么军棍,我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有人欺负了我手下的兵,便是我也会带兵打回来。”
“你这蛮牛!”莫将军看着满不在乎的牛浩秋实在无语,哼了一声道:“你在军营里惹的祸还会少吗?本来萧监军为人自知分寸,性格沉稳,我看便是与你呆上一阵,才会变的如此冲动鲁莽!”
萧文凌有些诧异看了牛浩秋一眼,没想到这个对自己没好脸色的牛哥竟会在这时为自己说话,牛浩秋看了萧文凌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又大声道:“莫将军,那可不同,我这皮粗肉厚的,打上一百军棍也没啥事,可萧文凌便不同了,看他那风吹了就倒的样子,这一百军棍还不要了他的小命啊。”
“我也觉得牛将军说的有礼。”这次说话的是站在莫将军旁边的莫柳霞,她心里已将萧文凌骂个半死,真想不通,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她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萧文凌道:“军法也叫讲究法理人情,萧监军固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这样打他一百军棍与杀了他也相差不远,不如在酌情减上一点。”
“哼!”莫将军怒哼一声:“休得多言,军法便是军法,你们当是菜市场买菜?哪里来的那么多讨价还价。”
他神色严肃,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牛浩秋也知道他是倔脾气,只得退一步道:“既然如此,我请求替萧监军受下五十军棍,还请莫将军成全。”
“牛哥——”萧文凌一愣,没想到这蛮牛竟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难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吗?
牛浩秋却是是不理他,只是看着莫将军,倒让莫将军有些头痛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究竟谁为谁求情已经搞的他一头乱麻,索性摆了摆手道:“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去吧,牛浩秋,萧文凌各打五十军棍,由陈阳彦亲自监督。”
“多谢莫将军。”牛浩秋呼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心,对于经常挨军棍的人来说,一百军棍已是家常便饭,五十军棍小意思而已,不过饶是如此,这五十军棍总能让那个混账多吃点苦头,不打个全死,打个半死也是好的。
莫将军又是一声轻哼,便欲就此离去,陈阳彦却是慌忙上前道:“莫将军,你怎么能便如此轻易放过他们,现在我带的兵都受了伤,全是拜萧监军所赐,还请莫将军跟我主持公道。”
“你不说我倒忘了。”莫将军冷冷看着他道:“关于这次械斗事件,虽然萧监军责任重大,但你手的兵却占着至关的责任,辱骂在先,械斗在后,呆会你便将那十人长与那些先挑衅的士兵列出个名单出来,棍杖一百,赶出军营。”
“额。”陈阳彦听的目瞪口呆,却也不敢再说,心知莫将军大多是向着萧文凌了,若是再说下去没准莫将军还要治自己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只能任由莫将军离去,至于其他一些将军,虽然对萧文凌的印象有极大的改观,但也与陈将军有着不轻的交情,只好闷不做声一个个离去。
就在这时,萧文凌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道:“莫将军,我能不能在背上再加块板子啊?”
莫将军一阵无语,这里是军营,他还当是儿戏的地方啊?理也不理他,扭头便走,倒是他后面的一众将军觉得这个萧监军越发有趣了,便是黄将军也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至于莫柳霞则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压根便是正经不得,还不要一刻钟便原形毕露了,也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呼啦啦的一大片而来,呼啦啦的一大片而去,二贵眼见不远处已经拿来了军棍,不由跑到萧文凌耳边道:“少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还是先撤吧。”
“撤?”萧文凌苦笑的看着二贵道:“往哪撤?除非我别回军营了,少爷我的小命被老神棍——哦,不,是被老皇帝掐的死死的,若是这顿棍子不罚,哪个就不只是欺君之罪了。”
“啊?”二贵有些傻眼了,他本来以为以少爷这种个性,哪会去为了别人挨板子,肯定是已有了脱身之法,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连忙道:“那少爷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挨那板子不成?”
“废话!”萧文凌眼睛一瞪,双手一叉腰:“二贵,我刚才找莫将军申请木板一张,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我本以为他是默认了,可你看看陈将军看我的眼神,你觉得我那木板派的上用场么?你快些去找上等金疮药,顺便拿些千年雪莲,百年灵芝什么的准备给少爷补补,我先去也。”
他才走上几步,又回来苦着一张脸道:“能不能给我找一匹最快的马,跑的到皇上找不到的地方去?”
“......”二贵一阵无语,这少爷还当真会想啊。
李元天倒是一言不发,他想阻止,却又不想阻止,不过这是在军营,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像是上刑场似的准备趴在板凳上,另一边牛浩秋轻哼了一声道:“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五十军棍吗,老子这背上受过的军棍早破万了。”
额,你牛,萧文凌苦笑这道:“牛哥,你就莫再奚落我了,我哪能与你比啊,倒是你,对莫小姐那事不在意了么?”
“什么不在意?”牛浩秋瞪了他一眼道:“那一天的事我永远不会忘的,老子只是看你这次表现的好,怕你这小身子骨抗不住,死了倒也可惜,你还真当一回事了,有本事等下军棍下来你别给我哭爹喊娘的。”
萧文凌讪讪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凳子上,两个行刑士兵各拿着极粗的军棍站在一旁,摆开架式便欲开打。
“慢着!”邹永突然跑上来,对着陈阳彦道:“陈将军,你这样便不对了,冤有头债有主,袭击你们士兵的是我,萧监军并没动手,便由我来替萧监军来抗这五十军棍吧,若是你不解气,再打我一百军棍也行。”
“放屁!”另一人也跑上来道:“明明是我出手最狠,要打也是打我,你插什么嘴!”
“明明是我——”
“打我吧——”
几十个人冲上来,闹哄哄的一团,倒让陈阳彦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群人竟是如此团结,便是在自己兵营之中,也看不到如此场景。
“你们都给我滚蛋!”萧文凌大吼了一声,顿时将这群人的声音压了下去,他眼里隐隐含着一丝血丝,怒声道:“都给我散开去,是你们已经违反了一次军令,难不成还想违反第二次吗?”
他发起火来确实可怕,二贵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这种感觉便向是面对发怒时的老爷一般,小队里的顿时静若寒噤,只得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不光是他们,便是行刑的两名士兵也一时被他所慑,呆呆的拿着棍杖,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愣着干嘛!要打啊!”萧文凌瞪了他们一眼,大声朝他们道:“五十军棍便五十军棍,少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萧子便按着笔画顺序写过去。”
没见过受刑这么嚣张的,两名士兵面面相觑,一人小声伏在萧文凌耳边道:“萧监军,陈将军在这里看着,我们也不好下轻手,待会我们会假装有力打你,到时你只要装着很痛的样子便行了。”
“哦?”萧文凌神色一正,嘿嘿笑道:“那便多谢两位的关照了,待行刑结束之后,定要请两位吃饭喝茶聊表谢意。”
那士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另一边牛浩秋的棍杖已经打了起来,却见牛浩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一般,萧文凌已经可以想象到了他为何有这种体魄了,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物。
才一会,两名士兵的棍杖也打了下来,拍的一下,本来就当享受***的萧文凌差点没咬掉舌头,同时就要骂出声来,你们这两个小子阴我。
不厚道,太不厚道了,明明说要放水的,结果这几棍下来,萧文凌只觉骨头都要散了,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面上的冷汗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清秀的五官一下痛的变了形。
也算他还有几分硬气,剧痛之下竟是没有吭上一声,但脸色惨白的毫无一丝血色,任谁一看便知他当着受着极大的痛苦。
还没到十棍,他那单薄的衣服已经溢出血渍,将他白色的衣袍染的通红,加上身上的汗水,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他手上青筋暴露,牢牢的抓着凳子不放,看的旁边的牛浩秋也不由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