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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甚别的事儿了,就是大房那边大兄离府去边关的事情老爷子老夫人都已知晓。
  老夫人盛氏得知,也是哭了一场,毕竟是嫡长孙,从小疼爱着长大的。
  实际上老夫人老爷子再疼爱宋凝君,在嫡长孙面前,她都不够看的。
  老爷子虽没吭声,但姝姝去请安时发现他老人家精神不太好,显然嫡长孙的不告而别对他也是很大的打击。
  这些事儿姝姝都没办法开口,只能由着亲人自个儿消化想明白。
  他们不能拦着大兄一辈子。
  所以姝姝也没劝慰什么,只是让祖父祖母放宽心。
  说起这个,姝姝想起二哥中榜眼的次日,她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出来时,恰巧在廊庑下碰见宋凝君。
  自打宋凝君搬出君翠院,两人有些日子没见到,没想到这会儿碰了面。
  宋凝君是来跟二老请安的。
  姝姝并未同她说话,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她没必要跟宋凝君说些什么。
  宋凝君也是如此,她冷淡着脸。
  两人交错而过,姝姝鼻翼端闻见一股子似有似无的臭味,形容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臭味,有些似肉类放久腐烂掉的味道。
  姝姝回头看了眼,只能瞧见宋凝君清瘦的背影。
  之后姝姝就忙着学针灸,早出晚归,偶尔还会过去陪周老爷子吃个晚饭。
  姝姝陪老爷子吃过几次晚饭才知晓老爷子竟然是武林中人,似乎地位还不低。
  周老爷子见姝姝感兴趣,跟她说了不少武林中的事儿,还告诉姝姝,武林中的恩怨情仇也不比京城里头的事儿少。
  把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恩恩怨怨告诉给姝姝。
  姝姝都听得入迷了,那是另外一个她不曾接触的世界。
  老爷子还告诉姝姝,他年轻时候武林中曾有个大魔头,那是真正的魔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看人不顺眼就能灭人满门,看中的女子更是直接抢走,恶事做绝,善于用毒,饲养过恶兽,以人喂兽,曾一度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还会炼制化尸水,他杀了人总喜用化尸水处理,也因此身上总带着一股子腐尸的味道。
  姝姝还问,“老爷子,那最后这魔头了?”
  周老爷子拈须笑道:“最后那魔头死在我剑下。”不过他也被那魔头所伤,最后流落京城,碰见潋之,收下潋之为徒。
  姝姝松口气,若是让这样的魔头活着,可真是太可怖了。
  第60章
  姝姝担惊受怕时眼睛会睁的圆溜, 一双眸子又是水润润的,看着就是软软的小姑娘, 谁都想把她捧在心尖尖上疼。
  周老爷子晓得姝姝的担忧, 笑道:“姝姝莫怕,那魔头被我一剑穿心还一把火给烧了, 肯定是活不过来, 而且这大魔头天赋了得,功夫极深, 百年都出不了一个,姝姝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这大魔头的用毒手段虽残忍, 但最让人忌惮的还是一身功夫, 所幸已死的透透的。
  姝姝就松口气, 但是想想武林中人,武林中的事儿,离她是真的很远, 就连上辈子她飘荡二十载都没碰见过这样的人,她似乎不必太过担心这个的。
  姝姝把从周老爷子这儿听的事儿都当成很遥远的事儿, 更加不会想到会与周遭的人扯上联系。
  距离边关战事传来已经有半月,国公府没别的动静,姝姝的日子也还平静。
  就是手腕上的手环怎么都去不掉, 她想尽法子,甚至还偷偷问过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看她一眼,也表示无能无力,老爷子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暗扣只有蜀王可解,这材质更是刀割不断火烧不烂。
  姝姝想要把东西解下来怕是难了,姝姝知道想要取下它无望,心里面偷偷把蜀王给骂了个透,她骂人词汇也就是混蛋无赖变态之类的,骂完心里解气许多,就去做自个的事儿。
  她开始学针灸,就把别的事儿全部抛在脑后。
  …………
  且说半月前,宋钰柏快马加鞭朝着边关而去。
  他不清楚边关战事如何,但蜀王都领着副将过去,显然是出了大事儿。
  宋钰柏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天一整夜,都没合眼过,他自幼虽学武长大,但没这样连续骑马,大腿跟被磨的血肉模糊的,他随便擦了些姝姝给的止血药就继续赶路,还别说,三妹配的药就是好使,洒上去冰凉凉的,瞬间止疼。
  这样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宋钰柏发现前面山边竟隐有火苗闪动。
  他立刻追了过去,前面有粗粝的男人大声喝斥,“什么人!”
  然后是佩刀抽出来的声音。
  “是我是我。”宋钰柏大声喊道,马匹走到近处他才发现那是一条小河,河边堆着火,几名身穿甲胄的粗壮男子站了起来,还有一高大挺拔的男子坐在石堆上,透过火光,宋钰柏看见蜀王殿下那张俊美的脸庞。
  蜀王正冷漠的盯着他。
  宋钰柏翻身下马道:“殿下,是我,我是定国公府的宋钰柏。”
  定国公府在京城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家里的嫡长孙自然也都认识的。
  几名身穿盔甲的男人都是蜀王身边的副将,见到宋钰柏收起佩刀道:“国公府大公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宋钰柏嘴里发苦,“祖父和父亲都不许我入军营,我这是偷偷跑来的,想跟随殿下和几位将领去边关入军营,从个小卒做起,还希望几位将领成全小子。”
  对于定国公府把嫡长孙护的严严实实,武将出身的国公府竟不让儿孙走武将的路,他们也是有些鄙夷定国公。
  但是别人的家事,他们并不会多言,现在看到宋家大公子追来也有些意外,说起来这一天一夜他们就休息过两个时辰,宋公子却能追来,显然是有些功夫也有些决心的。
  对于愿意来入军营的,将领们自然欢迎。
  不过还是还例行检查一番,让宋钰柏把包袱行礼都脱下来给他们检查下。
  宋钰柏很爽快的身上的包袱接下来,不过放下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几位将领大手大脚把包袱扯开,宋钰柏心疼起来,“将军,劳烦将军慢些,莫要把这些瓶瓶罐罐摔坏了。”
  几位副将打开一瞧,一包袱的铜瓶子,有人道:“宋公子出来边关入伍就背了一包袱的铜瓶子?”
  “将军可不知晓。”宋钰柏心疼的看着包袱里散乱的药罐子,“这些都是我家三妹妹临别前给我的,都是我三妹妹给我配的药,都是止血的救命的。”
  几位将领对宋家这位三姑娘也略有耳闻的,知道她配制的减肥药丸很有用,谁让自家夫人总是在他们耳边唠叨,说想要宋三姑娘配的减肥药丸,但没脸开口,还知晓前些日子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国公府血脉抱错的事儿,宋三姑娘就是主角儿。
  宋三姑娘还是伏神医徒弟,总之在京城算是个知名人物,但以为她只是对女子养颜美容方面有研究,不想还会配止血续命的。
  但是续命这种药就有些玄乎了,至少他们都不太相信。
  几位副将见宋钰柏无异常,携带的东西也都正常,打开的确是股子药味,就帮着把东西收拾收拾。
  宋钰柏想了想,把三妹给她的止血药一人送了一瓶,边关打仗受些刀伤实在太正常,止血药都是常备,剩余的他没给,担心几位副将不识货,拿回去就搁那儿了。
  几位副将都给了,自然也要赠蜀王一瓶。
  宋钰柏赠了蜀王一瓶止血药一瓶续命的人参药丸子,毕竟以后要跟着蜀王混,他可是记得蜀王不近人情的。
  傅潋之接过两瓶铜药瓶,颔首道:“多谢。”
  虽语调清冷,但宋凝柏挺激动的。
  他实际就比蜀王小一岁多,但眼前的青年已是大虞鼎鼎有名战功赫赫的战神。
  宋钰柏激动道:“能跟着蜀王殿下,为殿下效犬马之力是小子的荣幸。”
  众人歇息一个多时辰,继续赶路,宋钰柏更是强忍着摩伤的大腿根一路跟上。
  诸位副将也不由对这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有所改观。
  …………
  这半个月,陈家两兄弟也察觉不对劲,孙氏已不见半月,给邻家的那几百文钱让她们照顾陈宝儿,邻居家已开始有些不满意。
  陈财陈虎两人只能领着陈宝儿归家,看着空荡荡已经有些霉味的家,陈财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娘到底去哪了?怎么连个口信也不留下。”
  陈虎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但这样肯定不成,先把大妹找来问问,娘这样突然失踪看看是不是要报官。”
  大妹就是宋凝君。
  宋凝君知晓陈家人寻她的时候并不慌,她有的是法子治他们,端看他们这次如何抉择。
  她跟着陈家两兄弟来到北街的院子,到底还是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绷紧身子,她掐着掌心道:“你们寻我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我还有别的事情。”
  见她这幅模样,陈虎心中不喜,但想起失踪的母亲,只能忍耐道:“我们找你是想问问关于娘的事儿。”
  “她怎么了?”宋凝君抬头,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有些瘆人。
  陈虎知晓这个大妹一直不喜欢他们家,平日都不会喊声娘,他捏着拳头道:“娘不见了,半月前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也没回,我们实在没法子才来找你问问的,到底要不要先报官把娘找回来。”
  他们想不明白孙氏能跑哪儿去,大概怎么都不会把这事儿同眼前的大妹联想到一起,毕竟是生她的母亲,怎么可能弑母。
  宋凝君古怪的笑了声,“你们现在不想着赶紧离京,还想去报官?难道不知官官相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虎皱眉。
  宋凝君淡声道:“孙氏待姝姝自幼打骂责罚,国公府寻回姝姝后,崔氏极疼爱姝姝,姝姝以前在你们家受到的伤害崔氏都是知道的,她恨孙氏恨的入骨,你们还撞上门来,拿了银钱还不肯走人,你猜猜国公府的人会怎么对你们?”
  陈虎冷汗都落了下来。
  宋凝君继续淡声道:“你们以为国公府是什么身份?一等爵位,满门武将文官,皇帝面前都能说上几句话,与庶民是天壤之别,捏死几个庶民同捏死蚂蚁没有区别,你们竟还敢往国公府门前闹,你们猜猜孙氏是怎么消失的?”
  她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国公府把孙氏给弄走了,指不定人都没留活口。
  陈虎陈财两兄弟有些吓到。
  他们爱财爱京城的繁华,但是更加惜命。
  而且这段日子,他们也见过京城的纨绔子弟是怎么吃喝玩乐的,气派极大,一掷千金,普通庶民见到他们会立刻退避三舍,若是退的慢些,被踹到也是庶民活该。
  京城让他们见识到钟鸣鼎食,繁荣昌盛,也让他们认清楚阶级等级是多么残酷。
  一等爵位的国公府,弄死孙氏简直太容易了。
  两兄弟越想脸色越差,陈虎喘着粗气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仅仅是这事儿。”宋凝君又给他们一剂猛药,“你们爹爹赌银被人给告了关押在大牢,你们以为这是谁下的套儿?否则那么偏僻的地方,大家都以为你们跟国公府攀扯上关系,的,官衙和赌坊连这层关系都不顾敢直接抓人,你们以为是为何?”
  这只是宋凝君的猜测,但她觉得陈大海的事儿跟父亲母亲脱不了关系。
  难道这也是国公府吩咐人做的?
  两兄弟彻底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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