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落在南知心的后脑勺,脑袋却探到一边,注意着南知心半边的侧脸。
情真意笃的眼神,看上去让人心揪。
“我真的有么?”
“嗯。”傅时遇点头。
“真的有……啊?”
这时,四周的兄弟们反而异口同声,认可了,“有。”
“二爷追嫂子花了很长的时间啊。”二楼打桌球的兄弟低头看了一楼一眼,浅笑着补充。
南知心抓着傅时遇的袖角,再一次把另外一颗袖扣给掰下来了:“既然已经有一颗袖扣被我弄掉了,那另外一颗也没必要放着了。”
傅时遇眼睛禁不住往上抬了抬:“你这样很不公平。”
“我再给我小气的傅先生买,买很多,每天换一颗那种。”南知心是用傲气的眼神说的,毕竟她也确实不是缺钱的女人,“虽然比不上二爷有钱,但我也不是没钱的人啊。”
这没钱二字声调特别高,看样子是在炫耀,其实是想宠着一个人,就像他宠着自己一样。
那样可以被记住的好。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想骗傅时遇了,两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胳膊肘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很轻,说话的气息在耳边刮过,有些许发痒的难耐。
说完这话,她便往前近了两步,怅然地说:“时遇,我出去见见夏森,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总觉得不管你生气不生气,我都该跟你说一声。”
傅时遇点了点头,笑得无比尴尬,可回复时,也是靠在南知心耳边说的,“说不吃醋是假的,但是我很开心,只是你说的……晚上的福利别忘记了。”
南知心哑然,这还是腹黑狼狗呢。
她懂,走时,朝着对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人离开,四周靠近的兄弟都特别无奈,毕竟嫂子和二爷说了什么悄悄话,他们也确实不懂。
不过看两个人那情深意笃的对视目光,估计也是夫妻之间的事。
白宁特别知趣地眯着眼睛说:“别看了,看来看去有什么意思,嫂子和二哥说的悄悄话,能让你们听见。”他两手放兜,最懂得在什么时候,替南知心解围,缓和气氛。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幽默,是为百变小妖精,他温暖,是为百变小妖精,他不掺和,也是为了百变小妖精。
他的这段情一开始没想着和二哥的情分重合,只是不清楚南知心的马甲会是百变小妖精,也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一个还不了解的人。
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可理喻,喜欢时,也许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张脸,姣好的身材,亦或者有趣的灵魂,乃至优秀的才华。
总之有太多的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也有可能一夕之间从可能转变成不可能。
他是那一个例外。
彻底的不可能。
二哥是他尊敬和崇拜的人,他不可能夺对方追了那么久的妻子。
其次,百变小妖精的心里装的不是他,他想夺,也没有机会。
“喂,小白,上来一起打一局。”汪伍貌似发现了他的不快,提着支烟,示意了球杆。
白宁幽默地发问了:“你是想赢我钱吧?”
“你技术那样烂,我肯定不会赌钱。”汪伍给白宁的面子。
出去转转,心里的结还打不开,不如得过且过,做自己能做的事,这样反而还更容易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这还差不多,等着。”
楼梯上的跑步声在耳边响着,傅时遇抿着薄唇,看着南知心离开的方向。
他刚才还在想,丫头不问,自己就装作不知便行,谁想到了最后,变成了跟自己表白,再到最后,就实话实说了。
这丫头,最近心事越发重了。
“二爷,喝水。”
“好。”傅时遇端起水杯,若无其事地想着。
——
抵达会所,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陈煜在走廊里,劝了夏森好半天,他都不肯答应,说要等一个人。
“她是傅时遇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来看你?”陈煜叫嚣着骂他,“你是傻,还是什么,她是南知心,是我们的仇人。”
夏森一把推开陈煜,眼中带着冷意:“这跟你没有关系。”
“好,你要等她是吧,那你就等,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等到天荒地老……”陈煜本来有足够的勇气来骂夏森,足够的信心说服夏森跟自己回去。若是跟他在一起,雨姑之前派的人不会出手的。
可昏暗的尽头突然响起了一声:“我在。”她说我在,随即便走到了夏森的面前。
夏森一脸悲苦的表情,苍白憔悴的脸上顿时带了喜:“南知心?”
“陈煜,我跟夏先生没有什么恶劣的关系,说起来,没有雨姑,我们可能还是好朋友。”她提着包,走到了夏森的跟前,蹲膝问他,“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说的么?”
“知心,我……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南知心点头,应和了一声才说:“南知心只是一个名字,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无所谓。”
陈煜不敢走,他深知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南知心和傅时遇他们最想得到的,就是套路他们这些兄弟,去作证。
如果真是那样,雨姑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而且跟南知心走了,夏森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能来真好。”夏森握着南知心的手腕,眼里满是温柔。
南知心把手拿开,瞧着走廊里的声控灯,她说:“你跟在那个女人身边,一定知道很多事,夏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陈煜之前还尚存理智,可一想到雨姑差点儿被南知心杀了,他就不管不顾了。
为了爱情,也早就忘记了南知心身为蓝色妖姬时的可怕。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不管不顾地叫嚣。
“陈先生,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南知心冷不丁地瞅了对方一眼,伸手去搀扶夏森,“夏先生,走,我带你出去。”
“南知心,我不许你带走我的兄弟。”陈煜气恼地拎起了碎落的玻璃啤酒,狠狠地砸在角落里,半晌,啤酒碎成了残渣。
南知心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啤酒破碎的一端就戳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当场就见了血,南知心触碰时,右手满是血腥。
夏森抬起脚,将陈煜踹开:“陈煜,你疯了。”
这一刻,他貌似意识到了重要性,紧紧地握着南知心的手腕:“走,我带你去医院。”
“你答不答应。”南知心盯着手里的血问夏森。
夏森情急地点头:“答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走,先跟我去医院。”
“不去。”南知心避开了夏森的手,眼睛盯着对方的脸,“你答应我现在就去作证。”
“这?”夏森拽着拳头,眼神躲闪,有些惶恐。
南知心又一把抓着夏森的手,鲜血染了他的袖角:“我说了,你跟我去作证。”
陈煜倒在地面上,捂着肚子,发狠地叫着夏森的名字:“谁都可以背叛雨姑,你不可以,夏森。你要知道,雨姑也是你的女人。”
“雨姑所谓的喜欢,只是逼迫,可夏先生对我蓝色妖姬的喜欢,是发自内心。”南知心努力用一个理由去戳穿对方自以为是的喜欢。
将一个人的面具扯掉,对方会惊慌,将一个人的心思戳破,对方会因为真相水落石出痛不欲生。
南知心没有留半分情。
“陈煜,我南知心对雨姑的伤害,不及她对我们所做的十分之一。你一门心思地为了雨姑,可景文的事上,她不还是因为计划把你给推出来当替罪羔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