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爸字,是跟平常不一样的语调,傅老挺吃惊的。
以前知心这孩子对他们都挺好,可这回,自己说了一句,她就甩了白眼,那一副别跟我提雨姑的话,分分钟要人的命。
“好,我去。”
后来傅老才明白,陈煜跟她说的那些,只是小菜一碟。
雨姑背后对南傅两家的算计,简直是罄竹难书。
有好几次,好几次他都想冲进病房,好好地质问雨姑,为什么这么残忍?
陈煜去见夏森是在高端会所里,他开了几瓶酒,自然,也早就料到他们的行踪会被傅时遇给监视。
监视没什么,他只是单纯地和兄弟喝酒。
顺便提一下,如何帮助雨姑开罪。
夏森看着陈煜按住了他的手背,说着那些话,有些困惑:“除了证据,还有证人,你以为靠自己就能救下雨姑么?”
陈煜面露难色,他五官下看不清汹涌骇浪,但表情里满是不悦,应该是给气到了。
“我告诉你,雨姑还有回头的机会,只要我们帮她最后一把,最后一把。”他看夏森犹豫,猛地揪住了夏森的衣领,眼神笃定,“夏森,我们才是一家人啊,南知心,傅时遇他们都没有救过你,对你没有什么大恩大德,你该知道。”
“我清楚。”夏森拍掉了陈煜的手背,“陈煜,说白了,你不过就是喜欢雨姑。你也清楚我们这些兄弟到底有没有被她当成家人。”
陈煜扇了夏森一巴掌:“她有,她真的有!”
“呵呵。”也许夏森曾经这样以为,但是现在,没有了,一切希望都被雨姑给毁灭了。就像那天他打听到自己当初如此凄惨的原因,竟然……竟然真的是雨姑的算计。
雨姑明明知道他生活得那么惨了,还不顾一切地断掉了他的后路,让他从无边的地狱边缘再次坠入地狱,想起来,真是万分可悲。
“你……”看到夏森喝着闷酒的姿态,陈煜知道对方已经打听到了真相。
“是,我全都知道了,陈煜,你爱雨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爱她爱到失去是非观,爱她爱到什么恶事都愿意做,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挺奇葩的。”夏森手指抚着自己的心口,提着一瓶啤酒,目光寥落地往会所外走。
有钱的女人看到他的容颜和身材,伸手搭着他的肩,说,喂,帅哥,有机会喝杯酒么?
照以前他的性子,还真就这么做了。
可现在夏森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一把推开女人,提着一瓶啤酒就往外走。
踉跄着,走了几步,就见阴影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越来越近。
他瞪大瞳仁,恍惚看见了南知心,心急如焚地走上前,豁然伸手将人抱到了怀里。
他低头,喉咙滚了下,抱着那女人的脸,就低头吻了过去。
可刚吻住对方,就发现得到了回应。
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抱住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你是谁?”
啪。
被吻的女人还觉得夏森玩不起,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夏森捂着脸,一脸醉意地跌在了地面上,心碎了。只要真就踏出这扇门,他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南知心了,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他拎出手机,鼓起勇气,给南知心打了电话过去。
南知心和傅时遇坐在健身房里,兄弟朋友抱了很多美食到跟前哄嫂子开心,但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扫着地面,一声不吭。
手机连续不断地响了很长时间,她一愣,提着手机,出门去接。
“蓝色妖姬,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你能不能……能不能来见见我?”夏森靠着走廊,声音沙哑着,状态不对,情绪也不对。
至少她听得出来。
“好,你在哪儿?”
返回健身房的时候,她有些心烦,不知道自己出去,到底该怎么和时遇解释。
只是闷头闷脑地吃东西,吃了一会儿,才扬起头,把自己手里的红薯干递到了傅时遇的嘴边。
一伙兄弟跟着起哄,南知心无动于衷,仍在投喂。
傅时遇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到,他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唇送过去。
于是她递一根,对方便吃一根。
吃了好几根,傅时遇握住她的手,问起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的?”
“一个朋友。”南知心没有说出夏森二字。
“是要出去?”傅时遇轻语问。
“嗯。”南知心点了点脑袋瓜,没想说出来,也惊讶对方一句都没问,她仰着脑袋,手指落在他的西装扣上,很没劲儿地转了一圈,然后那水晶袖扣,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就被她生生掰在了掌心。
全场鸦雀无声。
二爷是个特别在意细节的人,像他最喜欢的袖扣什么的,绝对不能被损坏了,否则就很容易发脾气。
一众兄弟都在等着二爷发脾气的当口,二爷只是轻描淡写地瞅着自己的袖扣,瞄了两眼。
“我给你买,你大人大量,你别生气。”南知心看着他的呼吸,以及四周突然噤若寒蝉的气氛,吓了个半死。
可能是觉得自己把对方西装上的袖扣拧下来有些缺德,所以又一鼓作气地交代:“时遇,我错了,我刚才心不在焉,没想真的把袖扣给摘掉了,你放心,我有的是钱,买几颗都行,别……别生气啊。”
傅时遇盯着她,没有说话。
南知心急眼了,着急地抓着对方的手腕,特别卑微地安慰:“不要袖扣,晚上福利也可以的,我主动,我出力,我听话。”她看对方还是没有说话,气恼地冲着四周的兄弟喊,“别光看着啊,你们家二爷啥脾气不知道啊?”
倒是旁边坐着的白宁捂着嘴逗笑了:“嫂子,你怎么……怎么这么害怕二哥?”
“不是,你们又不是知道,你这二爷难哄,动不动就生气。”南知心吐槽。
主要还是之前自己逃婚了,令深爱自己的时遇情绪不稳定,稍微不注意,便感觉对方会调转脑袋从自己的手里溜走。
白宁又一阵纳闷:“其他夫妻都是男人哄女人,嫂子怎么换过来了?”
“因为你们二爷太优秀了,我很爱他啊。”南知心兀自碰触着手边的咖啡杯,“我一个眼神他就懂了,我有什么计划,不想让他掺和,他就不会掺和,自从结婚了以后,即便有什么误会,也都站在我这边。所以……我一直很担心,你们的二爷,我的老公,突然哪一天被人抢走了。”
“二哥身边有过女人么?”白宁幽默地起哄,看着四周的兄弟。
兄弟们貌似也给南知心加油打气,摇头说没有。
“现在是没有,但是未来呢,女人比男人老得快,等我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你们的二爷还是英俊潇洒,那个时候,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我就管不住了。”南知心握着杯子,猛地喝了半杯水。
傅时遇手指挠了挠南知心的发梢,温声细语地笑了笑:“我还担心这么优秀的傻丫头,未来看不上我了呢。”
“诶,怎么可能?”南知心放下手里的杯子,故作不解。
“怎么不可能,你曾经不是有段时间,金钱融不化,感情融不化,我的心也融不化么?”傅时遇没有特别强调时间,但看眼神,他说的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