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心盯着时遇好努力地按着自己双膝的手,沉思了好长时间才委屈说:“你按着我的脚呢,根本没有办法激动的,我说实在话。”
傅时遇幽默风趣地问了:“我不按着,你早就跑了。”
南知心立马往枕头上一倒,哀怨连连地解释:“我不跑,我说真话。”
傅时遇试探了好几次,才将手缩回,他看着她的脸,等待着她问。
南知心也等待着他继续。
“时遇,你接着说啊,那之后怎么样了?”
傅时遇拍了拍被褥,看了南知心:“睡进去点儿。”
“哦。”她往旁边缩了下,傅时遇靠在旁边的枕头上,眯着眼睛解释,“小白派人跟踪,发现我爸和陈煜在十里街茶馆见的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到底雨姑和我爸有什么纠葛,到时候就知道了。”
南知心嗯了一声,手掌落在傅时遇的胸膛上,沉思着打听:“时遇,最近有沈夜的消息没?”
“沈夜?”傅时遇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爽,但还是保持镇定,“许久都没有见过了,你问他做什么?”
“我好奇。”南知心两手枕着后脑勺,说出了顾虑,“我在想,他消失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去见景文了?”
“景文?”傅时遇犹豫,“他为什么会去找那个女人?”
“因为沈夜可能是景文和我父亲的儿子。”南知心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当时因为疑虑,脱口而出时,雨姑好像也没有反驳。
“你查到了?”
南知心摇头:“雨姑承认了。”
“你怎么问的?”傅时遇比较好奇,这么秘密的问题,是如何从雨姑嘴里得知的。
“我生气的时候,随口问的,雨姑也是在那样的场景下,没有顾虑地脱口而出,所以换句话说,是我套路出来的。”南知心说完,看着傅时遇的脸,疑虑重重,“喂,时遇,你这样的反应,是不相信我可以问到么?”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傅时遇侧过脸,单手落在南知心的腰上,把人往怀里拉了拉,“丫头这么聪明,我很开心。”
南知心往她怀里蹭了蹭,满面悲凉:“时遇,真不希望再有变故了。”
傅时遇嗯了一声,随意又洒脱,“丫头指的什么?”
“我明明这样了,还心绪不宁,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南知心坦白地解释。
“也许丫头放松,该想些别的。”傅时遇的手指落在南知心的后脑勺上,把人轻轻地往怀里带。
南知心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里。
“别胡思乱想。”他的手在被撞的伤口轻轻地抚了一把,“摔下楼梯都还不放弃,你是不是傻?”
南知心在傅时遇的胸膛上蹭了蹭,“伤口很疼的。”
“知道疼,就不要胡闹。”这话语,怎么听都像是带着宠溺。
南知心在他的手背上反复地啄了啄:“知道了,好霸道。”
不得不承认,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平静地窝在病床上,也感觉没什么,幸福绵绵的。
暖在心头。
两个人最近高度警惕,未曾休息好,南知心则是病痛的原因,在傅时遇圈住的温暖怀抱里,陷入了深眠。
这一睡,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疲倦在合着的眼角里,疲倦消失在一夜之间。
傅时遇看着她搂着自己,刚开始还只是平静地拍拍女人的后背,慢慢地,到了最后,也陷入了深眠。
“二哥?”推开病房门的白宁,入眼就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睡着了的画面。
不想打扰,他反手将门拉上。
陆沛行提着烟,看着房间里面:“怎么样了?”
“没有休息好,两个人都睡了。”白宁看到这里,伸手示意,“沛行,走,我请你吃饭。”
“吃饭?”陆沛行嘟囔了一嘴,倒是没有反对,“好。”
外面留了好些个兄弟,他们的宗旨是,不放走病房里的每一个人。
夏森出来的时候,有人跟着:“夏先生,去哪儿?”
“买烟。”他回。
“抽我的。”看守的兄弟把自己的好烟扔出去,“嫂子说过,除了医院,哪里也不准去。”
夏森想到南知心,着急地走过去,“南小姐还好么,她情况怎么样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进病房看看。
明明在隔壁的。
“嫂子和二爷在一起,你如果要见嫂子,必须得到二爷的要求。”
夏森听到这话,笑了。这笑也不是讥诮,就是觉得自己是南知心仇人的兄弟,又跟南知心没有什么情感交集,最多算是自己单相思很多年,最后想说出那句喜欢,人家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心头好。
所以彼时,他保持沉默。
不多言,不多想。
一板一眼,就当自己问了一个屁话。
“谢谢。”儒雅问了一声,夏森抬头,看着面前的病房门。
里面有他很想见的人,但却没有机会。
就这样吧,夏森得过且过地这样想着。
“好。”身后的兄弟看破了,但为了嫂子和二爷,他们相当聪慧,也相当敷衍。
夏森推开了雨姑的病房门,雨姑眼神紧张,开门见山地问了:“他回来了没有?”
这个他是指的陈煜。
“没有。”
“哦。”雨姑不知道具体该回复什么了。
夏森抱着自己的胳膊,东说一句西说一句:“你好像哭了。”
雨姑的眼睛红红的,确切地说,她刚才大哭了一场,自己的报复计划,因为南知心和傅时遇,彻底失败了。
如今还要去利用自己想要报复的人,来挽救自己的命,来挽救自己手下兄弟的命,想想就够天真。
可是她不甘心。
事到如今,既然不能报仇,不能让他们痛苦,那她就把这趟水搅浑了,大家一起深陷在痛苦里无法自拔,也未尝不可。
夏森拉了椅子,坐在旁边,瞟着眼睛,瞅着窗户那边:“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果有的话,可以直接说?”
雨姑摇头:“我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嗯。”夏森没有沉默,对于雨姑,他是很烦躁的。
这个女人救了他一命,便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随意打发,今天不是某某莺莺燕燕,明天就是某某莺莺燕燕。
想想就挺烦人的。
“雨姑,我想听句实话,你给我安排的那些女人,是想利用我么?”夏森眸子往上一抬,觑着雨姑。
雨姑没有说话,只是问:“给我一支烟。”
夏森给了,说起来,他跟这个救命恩人发生过不少关系,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只是可有可无。
生死兄弟,倒显得可笑了。
“我是一直在利用你。”雨姑点了烟,烟雾缭绕,看得他不爽了,“但是我利用你,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你,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我的命令你从不拒绝。”
“沈夜和初漓都有自己想要的,自然不会听从你,可是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都被你给毁了。”夏森了解里面错综复杂的故事,“雨姑,说真的,你真是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