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安静的宴厅上下,都因地司寇这一吼,而更安静了几分,就连脑子一直不太好使的新任妖部部长妖辛格,都听出了阴谋的味道。
十八旗将士都不急吼吼的唾骂谁了,反而沉思着的看向天司寇,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地司寇。
梁钊荔却再也忍不住了,“地司寇,你自己存有反心,休要血口喷人,按龙帝方才所言,少主乃昨日被人行刺,我父亲却是宴席刚要开始时,被人重创!”
“不错!此事我梁府家丁都可作证,当时还有不少城内强者驻足围观,都可请来一一对峙!”梁钊源也义愤填膺的反驳起来。
地司寇却不理会这两小,而是死盯着天司寇,一字一顿的吼道,“我自知中了你的套,说不清楚,但你天司寇可敢对须弥发血誓,说你没有行刺少主,也没有构陷我,否则——
你天司寇必遭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梁府上下永无宁日!全族覆没,此毒誓,你敢立不敢?”
“你……”梁钊荔脸色大变的要站起来怼,毕竟此毒誓再过恶毒,竟是要带累梁府上下,然而——
才稍稍恢复过来的天司寇,他却摁住了梁钊荔的肩膀,并在朝叶千璃道了谢后,才站起身来的说,“地司寇,你我交情虽不算深,却也不算浅,你为何非要攀扯于我?”
“老贼!你少惺惺作态!若非你昨日来时奄奄一息,苦苦求我,我何须为了你,反利用体内的虚无罡风,帮你吞噬龙摧掌的毁灭力,以至于现在都几乎没恢复。
若非如此,我更无须吞服龙涎木,以压制、逼出龙摧掌的毁灭力,偏今日还要替你背锅!你之用心,好生歹毒。”地司寇越想心越凉。
尽管他平时真没和天司寇走太近,毕竟他这样的糙汉子,还是更喜欢和武将交好,性情相投一些。
可同为司寇,天司寇求上门来,又说得那么惨,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谁曾想!这一救,竟将他救成了叛贼?!
地司寇又怒又恨!又心寒。
他怒自己蠢,被陷害而不自知;他恨天司寇阴毒狡诈,背叛了须弥山,还要嫁祸给他;他心寒于效忠须弥山亿万载,竟落得这么个下场,竟没人相信他……
纵然他昨日真的对少主不敬!可他已经得了该得的惩罚,他不怨;但他古木达神骨铮铮,何曾干过这等两面三刀下作事?
然而……
无论是龙帝,还是昔日的好友,竟没一个相信他。
地司寇忽然觉得很心累,但他仍想拉下天司寇,仍想要据理力争!毕竟如果一切真如龙帝所言,那天司寇必才是那个叛逆。
他被冤枉,是冤!但天司寇也必须死,他不能让这老贼再为祸须弥。
可惜……
“地司寇既非要攀咬于我,为我天司,为我梁府,我梁铖庸,愿发血誓,毒誓!”天司寇却一字一顿的回应道。
地司寇巨目睁圆,愈发狠戾的盯着天司寇,“好极!那你就发,我倒要看看,你真敢发此誓否。”
地司寇不信!天司寇真敢以血,发这样的毒誓,不过是想蒙混过关罢了,他绝不会让这老贼得逞,且看这老贼还有什么花招。
然而——
天司寇还真就祭出了心头血,并一字一顿的!铿锵峥嵘的发誓道,“梁铖庸今日对须弥发誓!
绝无行刺少主,绝无构陷地司寇,否则梁铖庸必遭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梁府永无宁日!直至全族覆灭。”
这样的誓言一出!现场诸神臣的目光,都变得愈发微妙,大家都下意识的相信,天司寇果然不是叛逆。
毕竟这样的血誓!毒誓,哪怕发誓的人是天司寇,可这样的誓言,在须弥山的见证下,仍具有可怕的裁决力。
可是……
须弥山没有动静,它并没有裁决天司寇。
这就说明,天司寇所言句句属实!
那么撒谎的人,必是地司寇无疑了。
“地司寇,你满意了?”天司寇也颓然的反问地司寇,还扼腕叹道,“我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原来你竟是叛徒,还以为你的龙摧掌,真是被贼人假冒龙帝所伤,方教你‘以毒攻毒’的疗伤法,没曾想……
你竟然背叛了须弥山!背叛了吾王,却还要陷害我,想来方才偷袭我之人,便是你吧,我却不明白,你怎么能冒充龙帝,打出龙摧掌?”
天司寇说到这里,已支撑不住的差点栽倒在地,还是被梁钊源稳稳扶住,他才没有倒下,可即便如此……
“噗!”天司寇仍然怒极攻心的又吐了血,
“天司寇莫要激动,你这伤可经不起折腾。”叶千璃从旁劝道,并未发表什么对此案的看法。
不过叶千璃也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两位司寇会互相攀咬到这么程度,毒誓血誓都出来了。
不过她看地司寇的神色,似真的被冤枉了,他这会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司寇,显然没想到,后者居然真的感发誓,须弥山也承认了他的清白。
若非地司寇肯定,天司寇昨日真的中了龙摧掌,他也真的是帮了天司寇,他还真要怀疑,是不是他冤枉了天司寇。
可天司寇缺缺事实中了龙摧掌!也确确实实不是今日中的,而是昨日!昨日啊,地司寇忽然意识到,他真的说不清了。
“地司寇,你还有什么话说?”龙帝也似疲倦的审问道。
“我……”地司寇想说,他真的是清白的!可他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怀疑、暗怒、憎恶的目光。
明明不是他做的!却都成了他做的,他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想认罪算了。
但是——
“我没有背叛须弥!背叛王,我敢……”地司寇想说他也发誓,他本来就没做过,当然更不惧发誓。
可天司寇却已吐血打断道,“地司寇,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狡辩,你是要逼死我,你才满意么?”
“我……”地司寇怒目圆睁的要吼回去。
然而,容墨已冷声拍板到,“够了!”
( = )
☆、第1714章 少主一手腹黑计!2更
地司寇梗着脖子,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龙帝制住了,让他连说话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听着,属于他的判决。
“地司寇谋逆,背叛须弥,欲行刺本少主,当处以极刑,然地司寇乃重臣,本少主刚进须弥,不敢妄断妄杀,且收押,等我父出关,再行判决。”容墨裁断道。
“少主英明!”梁钊源立即拜道。
天司寇也躬身道,“少主英明。”
“少主英明!”不少神臣纷纷附和。
玄司寇却微微皱眉,并未多言。
至于不能咆哮的地司寇,他只梗着脖子在心中怒呸了无数次!冤枉忠良,放纵叛逆,这也叫英明!?
狗少主!
果然没有王一半的睿智!
不,连十之一二都没有!
这等无能之辈,怎能继承须弥山?
地司寇内心咆哮不已,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来,只能被扣押下去,悲愤欲绝。
而在地司寇被扣押下去时,他隐约还听到了,天司寇对他赶尽杀绝的提议,“少主,地司寇任地司寇一职,已有数亿万年,麾下必有心腹,一般的收押,恐怕不妥。”
“天司寇所言极是,不知天司寇有何建议?”容墨诚声问道。
听得远去的地司寇,愈发在心里咆哮了一句“狗少主”!
“当押入刑天门,最为妥当。”天司寇也果然赶尽杀绝的说,毕竟那刑天门,乃是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监牢,其内降下的刑罚很重,被收押在里面之人,虽不会死,却多半要残。
所以听得这话的玄司寇,正想要为地司寇说上两句,容墨却先一步赞同道,“天司寇此言有理,不过此事不急,宴后再说。”
“少主所言极是。”天司寇也没再多说。
容墨这才看向全场的说,“今日之事,惊了诸位,所幸已尘埃落定,都入座吧,莫要为区区叛逆,扰了大宴。”
“是,少主。”神臣们应罢,才纷纷入座,兴致却不高,毕竟地司寇的落马,是诸神臣都万万想不到的。
不管怎么样,尽管他们都痛恨地司寇的背叛,可地司寇被绳之以法,他们也高兴不起来,那毕竟是共事多年的老同袍。
唉……
须弥山平静了这么多年,怎最近如此多事?
诸神臣们,没有因为此事的平息而感到心安,反而都有种愈发不安之感,也许是因为平静被打破,所以不太适应吧。
不过……
玄司寇在席间,还是多说了一句,“少主,地司寇一案,若是可以,臣建议,暂别将他收押进刑天门。
等王出关后,再定夺,毕竟三司之强,不好培养,若能转收了他的力量,也好过平白葬送于刑天门。”
“玄司寇之言,本少主会慎重考虑。”容墨听从说道。
玄司寇点点头,便举起酒杯的敬道,“还没正式贺少主归来,臣敬少主,也愿少主顺心顺意。”
“多谢玄司寇。”容墨从容饮尽杯中酒。
其余神臣闻言,都相继起身向容墨敬酒,也有女眷敬了叶千璃,那药原也亲自上前敬酒的说,“臣从医这么多年来,除王妃外,未曾见过医术如少夫人这般的高人,臣敬您。”
“药部长谬赞了。”叶千璃起身笑道。
“绝非谬赞,实乃实至名归!”药原说罢,已先饮为敬。
叶千璃也爽利喝了杯中酒,入口便是满嘴的浓醇芬芳,酒液入腹后,还化作丝丝缕缕的暖意,蕴养着她的丹田和识海。
“啧!好酒啊这是。”魔盒顿时弹幕扫盲的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琼仙酿了,既是疗伤圣品,亦是修炼佳品,多喝能涨修为!对你这等大弱鸡,尤其有效。”
叶千璃……
敢问大弱鸡是什么鬼?
这破盒子就没有说好话的时候!
不过魔盒没说,那天司寇却已亲自上前来的拜谢道,“药部长所言非虚,若非少夫人神手无双,老臣已归墟矣。”
“若非天司寇修为深厚,自己能扛得住龙摧掌的摧毁性,我纵是想妙手回春,也无春可回。”叶千璃淡笑回应。
那梁钊荔却也端了酒杯的前来告罪道,“之前是臣梁钊荔鱼目无光,竟不信少夫人医术,钊荔向您赔罪,还请少夫人见谅。”
“小梁司空言重了。”叶千璃说罢,已喝了酒,表示她没放在心上。
梁钊荔虽性子不太好,却也是个爽快人,也将杯中酒喝了,倒是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有了这几人带动,席间的气氛才慢慢热闹起来,再加上容泽这个皮猴再旁闹着,还有小逸儿和容熙、容临捧场,气氛便也渐入佳境。
待到宴罢,也算宾主尽欢。
等容墨一行人离席后,诸神臣也在陆续离席,心情都还算不错,倒是把地司寇一事,暂且抛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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