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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展到最后,战北城都不能听到苏这个字,只要是姓苏的,他都没好脸色。
  苏志勤虽然心里愤恨,却敢怒不敢言,厂子维系不下去了,他这个厂长也被撤职,苏芷梦所说的,再过几年,他就能完全掌管纺织厂,纺织厂也会成为他的私人产业这样的预言,成为了泡影,让苏志勤怨愤极了。
  但即便如此,苏志勤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一切的苦果他只能吞下,同时,他心里还是对苏芷梦的那个贵人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没过多久,苏志勤就知道,他估计再也没有翻身的希望了,因为苏芷梦不见了。
  是的,苏芷梦失踪了,在她的美妆店被查封的第二天,她就不见了,整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到处不见踪迹。
  战北城在得知苏芷梦失踪的消息时,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他早就从秦筱筱留下的信里知道苏芷梦应当是重生一次的人,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她总是在作妖,还总是自以为了解局势,竟然敢跟战小浩指手画脚,现在她失踪了,战北城猜测,大概率和战小浩有关。
  不过战北城一点都不关心苏芷梦的安危,他也不关心战小浩将苏芷梦骗去了哪里,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将苏芷梦给藏了起来,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抓住战小浩的把柄,让这个人从他眼前彻底消失。
  没有秦筱筱的日子,战北城简直度日如年,于是将精力全投入到和战小浩的斗智斗勇中。
  他承认,一开始他确实轻敌了,这才让战小浩有机可趁,也是他重伤后失忆,给了战小浩时间准备。
  然而,战北城毕竟是战家和宋家的继承人,他的能力自然不能小觑,他觉得,战小浩一定是看他平时乐于做个医生,所以就认为他是个没有能力的纨绔子弟。
  然后,战北城就用他的手段让战小浩看清了事实。
  虽然战小浩紧紧攀附着战松原这棵大树,但战松原前阵子去了西南的军区视察军队去了,战小浩本来是要跟去的,被战北城用了手段留下来,随后,战北城便制造了一连串的意外,让战小浩卷入到一起泄密事件中。
  战小浩即使知道这是战北城搞的鬼,但是没有证据,他又急于摘清自己,一度忙的焦头烂额。
  早有人将这事报告给了还远在外面的战松原知道,战松原确实是很看重战小浩的,知道这个消息后,不但震惊,还很是失望,他嘱咐人一定要彻查下去。
  战北城和战书明深思熟虑,早部下了这一局,就等着战小浩自投罗网,也早料到战松原会想要帮战小浩,肯定会让人查下去。
  结果战松原这这一查,就查到了战小浩买凶犯案的一些端倪。
  战松原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无比震怒,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当然不是一般人,立刻就联想到战北城回来后,几次三番暗示他,要他不要太信任战小浩的事,他当时还有点生气,觉得战北城小心眼,现在想来,一定是战北城知道当初害他的凶手就是战小浩,只是顾及他的感受,才没有明说,
  战松原既懊恼又生气,当下迅速结束了视察工作,连夜赶回上京市,直接叫战北城来见他。
  战北城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上了他老爹,这一晚,战家祖孙三代同聚一堂,密谋到了后半夜,战松原也是第一次听战北城说起他当初刚回国,下了飞机就被十几个人绑架,围殴,还被带刺的狼牙棒打坏了脑袋的事,让他听的脊背都发寒。
  “所以,这些事,都是战小浩干的?”战松原简直不敢相信,他脸色发白,双手都在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他不薄啊,我对他这么好,这么信任他,他为什么要害我唯一的孙子?”
  战北城和战书明对视一眼,由战书明说道:“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父亲,我认为,战小浩应当是想当您唯一的接班人,所以才起了歹心,想要除掉北城。”
  “当我唯一的接班人?”战松原更加不敢相信,两道浓眉都竖了起来,怒的一拍桌子,“我本来就打算一直扶持他的,臭小子都没有可能再从军了,我战家的衣钵总要有人来继承,他爷爷和我是本家,又对我有大恩,我难道会亏待他不成?”
  “爷爷,我和爸爸就是怕您不相信我,所以才一直隐瞒不说,我本是想抓战小浩把柄,不过他实在太狡猾了,当初被他收买去杀我的人,几乎都被他除掉了,也是我太轻敌,让他有时间消除了所有证据,但是他不但没有收手,还害了师父……”战北城说到这,眼神更冷了,“这个人不除掉,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害谈九通,他和谈九通不是没什么交集的吗啊,也不认识的。”战松原虽然选择相信战北城的话,但是他从内心深处来说,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信任的人竟然这样狠毒。
  629 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战书明说道。
  战松原靠在椅子上,长久的沉默,整个人都好像一瞬间老了许多。
  “爷爷?”战北城有些担心,他知道像战松原这样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几乎是捡回一条命的人,都特别看重感情,他在战小浩身上倾注的感情不亚于他对自己亲孙子,这时候突然告诉他,他一直信任的人其实是个包藏祸心的杀人犯,他肯定接受不了。
  战松原却摆摆手,“我没事,北城,你不用担心我,浩子真要做了那些事,我也绝不会包庇他,虽说我感念他祖父曾经救过我,但是这并不是他的免死金牌!犯了罪,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战书明给战北城递了个眼色,父子俩没有再打搅战松原,招呼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战北城明白,战松原需要时间来调整心情,所以他也没再继续追问。
  “臭小子,你一直不将实情告诉你爷爷,是不是怕他会选择偏袒战小浩?”战书明和战北城朝花园里走去,两人看起来都是一般的高大挺拔。
  良久,战北城才嗯了一声,他确实有这个顾虑,怕自己离开了十多年,战松原对他的感情变淡,那样他就太难受了。
  宋婉正在花园里指挥花匠修剪玫瑰花,看到父子俩并肩走出,她一时也有些失神。
  “妈,你看什么呢?”战北城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宋婉手里的花剪。
  宋婉抬头,见战书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抿了下嘴角,迅速垂下眼帘,转身走了。
  战北城问战书明,“爸,妈还没原谅你?”
  战书明叹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说我和别的女人有染,根本就没有的事,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走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记恨!”
  其实自从宋婉咬伤战书明那次之后,两人关系就有破冰迹象,只是战书明迟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的宋婉记了这么多年。
  因为战书明的不开窍,宋婉十分生气,这两天理都不想理他,白天不是在花园里忙活,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去和同学聚会,眼看着战书明假期没剩几天了,真把他给急的不行。
  战北城自己心情都不好,也没心思去帮他老爹出谋划策,他已经部署了下去,就等着收网。
  ……
  三天后,上京市突然全城戒严,静安街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老百姓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但很快,官方就给出了解释,称是有间谍在上京市活动,已经被军方抓住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在抓这个间谍的同伙。
  这个解释让老百姓放心下来,同时又都在暗自议论,这间谍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重罪,竟然让军方都出动了。
  不过这些事,可不是老百姓敢在明面上议论的,很快,事情平息下去,老百姓的生活恢复平静。
  然而在老百姓不知道的层面,暗潮汹涌。
  战北城本来只是找了个借口将战小浩抓了起来,结果深查下去,他竟然发现,这个战小浩还真和外境势力有勾结。
  战北城将这个结果告知战松原,本来还在难过的战松原顿时勃然大怒,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反叛,当下便不再纠结,命人继续查战小浩。
  战家祖孙三代联手,就是钻地三尺,也能给你挖出来,战松原和战书明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战北城平日里看着只是个会拿手术刀的医生,但他真发起狠来,却让这两位真正经历过战争的汉子都有些毛骨悚然。
  战北城也在这时候展露出他真正的实力,让战松原和战书明都不得不佩服宋家铭将战北城教的很好。
  战小浩被抓之后,他背后的人也一个个都被战北城给撬了出来,这也是让战松原震怒的地方,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最信任的人,竟然会是那么激进的反动分子。
  战松原同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仔细回想了很久,才敢确定,他最机密的文件,应该从没经过战小浩的手,不然麻烦就大了,要是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那他这个副主席也没颜面再做下去。
  对战小浩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这年头,叛变的罪名可是最重的,军事法庭,直接就判了死刑。
  在战小浩被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战北城去见了他,这还是从战小浩被抓后,他第一次和战小浩碰面。
  说起来,战北城和战小浩并不熟,小时候虽然一起玩过,但在战北城的记忆里,战小浩一直就是阴沉沉的,从前跟在他后面转,以前他只以为这是战小浩因为家世不好,要依附他们家而感到自卑。
  直到他遇袭,并查出要杀他的幕后主使竟然是战小浩时,战北城才惊觉原来那个看人总是低着头的少年,竟然是这样奸诈残忍的小人。
  “你来了!”战小浩被关在重刑犯的牢房里,似乎对于战北城的造访并不意外。
  战北城也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战小浩应该是过的很不好,满脸胡子拉碴,脸颊瘦削,身形也消瘦,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亮的可怕,好像雪夜里的孤狼,泛着嗜血的光。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战小浩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动一下都费劲,但他每隔几分钟,就要活动活动手脚,随即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只想问你,我师父死之前见的人是不是你?”战北城也不迂回,战小浩做间谍的原因,他不感兴趣,政府早就已经审理完了,他更想知道战小浩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害死谈九通。
  战小浩闻言笑了笑,露出一口布满黄黑烟渍的牙齿,“你们战家的男人,果然都是痴情种,你不关心我为什么要出卖你爷爷,却因为秦筱筱的一句话,这个时候来问我为什么要害死谈九通?”
  战北城拧了下剑眉,眼神从战小浩脸上掠过,眼底布满了厌恶。
  “你想知道啊,行啊,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战小浩见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高兴。
  630 他有空间?
  战北城冷笑,“我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马上就要死了,还想我放了你?”
  战小浩嘴角扯起,眼睛里满是阴鸷,“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你明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还要专门来这一趟?”
  战北城眯了眯眼睛,“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那现在就让我来猜一猜。”
  “猜?”战小浩似乎很讶异。
  战北城眼底闪过冷芒,“你小时候身体不好,你父亲曾经带你遍寻名医,我猜,你会认识我师父,就是那时候的事。”
  战小浩也不否认,直接点头承认,“猜的没错!”
  战北城看着战小浩一脸得意的笑,忍不住蹙眉,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师父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实际上是很有原则的人,他悬壶济世,一般情况下,不会见死不救,你们,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他,以至于他没有给你诊治!”
  战小浩这次却摇头,“对一半,错一半!”
  战北城挑了下剑眉,看上去像是在思索战小浩的话是什么意思。
  “谈老为我诊治了,还给我开了药,我那个先天不足之症就是他给我调理好的!”战小浩伸出一根食指,对着战北城摇了摇。
  “既然师父为你治好了病,那你为什么还要害死他?”战北城看着战小浩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怒气,他狠狠捏紧了手掌,才勉强克制住想要亲手杀了战小浩的冲动。
  战小浩本来还说不会告诉战北城实情,结果在看到他的话让战北城情绪这么激动的情况下,他顿时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继续说道:“谈老是为我治好了病没错,但是他竟然说我心术不正,要我爸好好教养我,以防我日后成为害群之马!”
  说到这,战小浩突然激动起来,只见他神色狰狞,眼底通红,手舞足蹈着,手铐和脚镣都发出沉重的响声,他的声音也变的尖利,“那个老不死的,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评判我,还背着我跟我爸说我终究一事无成,会成为阶下囚,会被千夫所指,要我爸严加管教我,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战北城蹙起的眉头蹙起又松开,在听到战小浩这一番话后,立刻又蹙紧,他是知道谈九通在玄学上造诣颇深,十分精通相面之术,据说他这么多年看人就从没出过差错。
  其实也正是因为谈九通先前就说过,秦筱筱是他平生所见过的,命格最独特的人,说她面相极好,是大富大贵的命,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所以战北城才坚定地相信秦筱筱没有死,相信她绝对会再回来。
  “然而师父的话,如今都成为了现实!”战北城目光森冷,如利剑一般直视着神情狰狞的战小浩,“师父当初即使看出你是奸诈小人,却依旧 为你诊治,他是好心提醒,你却恩将仇报,呵!这世间竟有你这等小人!”
  战小浩形若疯狂,大笑道:“我是小人!哈哈,我是小人!对,我就是小人,那又怎样?”
  说到这,战小浩陡然暴起,一下子冲到了铁栏杆前,目眦欲裂,冲战北城大吼:“这是你们欠我的!尤其是你们战家,你以为战松原那老匹夫为什么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那是踩着我爷爷的骨头,他是踩着我们家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要不是那老狗,我爷爷当年怎么会死?我爷爷就是被战松原那老东西害死的!我爷爷如果不死,今天哪还有你们什么事?”
  在外面等候的狱警见状都拿出警棍冲了过来,对着战小浩就打。
  战北城也不阻拦,就这么放任几名荷枪实弹的狱警劈头盖脸的暴揍战小浩。
  战小浩被打也不躲,还在那疯癫大笑,嘴里面不干不净地一直在骂战松原。
  最后还是战北城挥了挥手,让狱警住了手,战小浩这时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眼眶也青了,嘴角裂开,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然而即使是这样,他还在那一抽一抽的笑。
  战北城冷眼看着战小浩,目光森寒,“战小浩,就算你爷爷不死,到今天,你们也不可能坐到多高的位子,就冲你这样的品质,不管你家世如何,你最终都逃不过吃枪子的命运!”
  战小浩神色扭曲,想要反驳,但是他一做表情,嘴角就痛的他倒抽一口冷气,“嘶!”
  战北城早知道从战小浩嘴里问不出什么,站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战小浩突然说道:“你不想知道秦筱筱去哪了吗?”
  战北城脚步顿了一下,但他继续往前走,似乎不想再理战小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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