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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楚嘴角勾起,伸手将她的发丝拨到一旁:“你真好看。”
  江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她往殷楚怀里钻了钻,仰头说道:“以后我想亲你就亲你,成吗?”
  “当然。”
  江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殷楚背上的伤口还在,总不好勾着他崩了伤口。她便小声说道:“那咱们回去把隔板撤了吧。”
  殷楚:“好。”
  “那等你伤好些,回去准备一下……”江茗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准备什么?”殷楚见她这样,便故意问道。
  “当然是!”江茗方想回答,转念一想,也故意回道:“当然是准备一下带我去如意居吃好吃的。”
  “就这个?”
  “不然呢?”
  殷楚蹭了下她的额头:“我以为你胃口大开,准备吃了我呢。”
  江茗:“你好吃吗?”
  殷楚:“你觉得呢?”
  江茗想了想,也伸手摸了下殷楚的腰腹,啧了啧嘴:“应该还行吧。”
  “还行?”殷楚笑道:“好,茶茶觉得能下腹就好。”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魏风凌便醒了。他是多年军中的习惯,改也改不掉。但好日子总还未到,此刻只是一时松口气儿罢了,他还不敢歇下。
  往日里,尤其是三伏天的时候,闽州湿气最重,他醒来时腿脚便是麻的,非得揉捏片刻才能好转。才这个年纪的人,便已经落了病根。别说他一人,闽州的将士,哪个身上没伤的?
  军中都说魏风凌在大战时时常通宵达旦,赞他警醒,以己身为表率。却不知他实际是不敢睡,生怕荡寇来袭,自己腿脚不便,低了士气。
  兵,不好当。将领,自然更难为。
  但今日,他醒来之时觉得腿脚还算舒畅,虽仍然是麻,但却没有往日那种钻心的难受。他低头看了一眼膝盖上缠着的纱布,里面已经有些草药汁儿渗了出来。
  昨晚这东西做的急,他都躺下准备歇息了,门却突然被人敲开,往里面扔了两个袋子,一个装的是药膏,一个装的是纱布,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床边。
  季四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自己会包吧?药盖在膝盖上。”
  魏风凌随口应了一声,就把东西放在一边,他这些年也找了很多大夫,结果就是个病根,三天两头好些,但也拔不掉。这次回去,他连药都不想喝了——随便吧,堂堂男儿还能给弄成个药罐子不成?
  谁知道季四九在门外并没走,她又开口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压根就不相信我做的东西有用。”
  “没有。”魏风凌托词道:“今夜太晚了,酒气上头,已经躺下便不想再动。”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一个成日带着绚丽面纱的女子,听声音人还十分年轻,怎能比那些上了年纪身经百战的大夫?
  季四九冷哼一声:“那我给你包。我做的东西,定然比你那些大夫强上百倍,不然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魏风凌听着她的动静,像是真的要进来了似的,吓得连忙坐起来:“好好好,不劳烦姑娘,我这就包。”
  季四九得了这句话还没走,直到听见里面的动静,这才转身离去。
  被迫包好了膝盖的魏风凌吐了口浊气,这才慢悠悠的睡着了。
  如今再想,难不成真是这东西起了效果?
  他推开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靠着厨房的墙上挂了一串蒜头,看着就有烟火气。初升的阳光照进来,翘角的屋檐显得干净整洁。隔壁已经有人起来了,脚步匆匆,似是要煮些东西吃。这小小的地方,比兵营里舒服,也比自己那直督府有人味儿。
  正房的门也被推开了,殷楚从里面走出,他看见魏风凌坐在石桌旁,问道:“腿脚还麻着?”
  魏风凌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示意殷楚:“喏,好多了。别说,那大夫的药,可能还真管用。”
  殷楚听他这么说,有些高兴:“若是能把你这病根拔了,真是好事一桩。”他从江茗那里得知这季四九本就是学医术的,又是个药痴。别人想着养家糊口的时候,她就在山里心无旁骛的研究这些。唯一不足的便是实践少,一见人有病便心里痒痒,想要试试,和外面的这些大夫比试比试。
  魏风凌蹬了下腿,走到殷楚身旁:“就是这大夫,怕是请不到长乐府。”
  “留下药方也是好的。”殷楚说道。
  魏风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殷楚半天,开口问道:“我这么早起来便罢了,您这般小别胜新婚,怎得也起来这么早?”
  殷楚苦笑着摇头。
  昨夜自己几乎又是一晚没睡,怀里搂着江茗,她那身子软绵绵的靠上来,简直就是要命。可他又没有准备,也不舍得因这一时的冲动让江茗喝避子汤,真的是忍了又忍。以往不觉得,如今方知什么叫做“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世子不是怕崩了您那伤口吧?”魏风凌一脸嗟叹:“这时候还管什么伤口啊!”
  殷楚眉尾抖了一下,开口说道:“风凌用过早饭了吗?”
  “刚起来,还没吃呢。”
  殷楚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他:“走吧,一起去外面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急刹车……我们楚楚受伤了!怎么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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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殷楚和魏风凌出门一趟,买了些热腾腾的早点,又雇了辆马车在门外候着。
  江茗这时候还没醒,她向来起的晚,殷楚已经习惯了,便叫怜莺将早点放进笼屉里,等她醒了再热给她吃。
  季四九闻着院子里的香味儿,循着走了出来,拎了两个包子就要进房间自己吃去。魏风凌突然叫住她:“名姑娘,你的药真的有效。”
  季四九转过身来,得意的一扬头,头上戴着的斗笠也跟着往上颠了一颠:“那是,本姑娘的药,猴子腿都能接上,更何况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狗腿。”
  江劭在旁边听了想笑,但碍着魏风凌就在面前,忍了又忍,憋了回去。
  魏风凌知道自己先前确实冒犯,理亏在先,便也任她讥讽两句,只说:“但这包子是我买的,姑娘要吃,总要留下点东西。”
  季四九低头看了眼手里热腾腾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儿呢,一时有些难以割舍,便问道:“你要什么?”
  “药方。”魏风凌直截了当的说道。
  季四九“嗨”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呢?药膏的方子一会儿就写给你。”说完,她想了想,又说道:“但天下没有不变的药方。”
  魏风凌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你这腿,原本只是小时候淘气,不知道磕到哪儿了,没自己管顾长好罢了。之后又入了寒气不加照料,还多劳碌,这才落下了病根。之前的药方确实也是有效的,只是你总说自己腿脚麻,人家大夫就以为你是寒气入侵。治标不治本。”季四九说道:“昨夜的药膏当然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厉害,这才做的。立竿见影,但其实对内里一点效果都没有。”
  魏风凌听了,心里暗叹这女子确实医术了得。自己一直以为是闽州潮湿才引起的,他人也这么说。小时候确实因为顽皮,从低矮城墙上往下跳,结果下面有块石砖,磕到了腿。当日是疼的,但当时祖父骤然离世,便也未多加照料。
  “那……”魏风凌沉吟片刻,问道:“这该如何治呢?”
  季四九颠了颠手里的包子,轻描淡写的说道:“把腿打断了再结一次呗。”
  魏风凌听了脸色一变,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江茗这时候走出房门,她在里面就听见季四九这么说,此刻也苦笑着摇了两下头,喊道:“四九。”
  季四九见江茗来了,知道自己刚才胡说一气的东西被识破了,一溜烟儿就想往屋子里钻,却被江茗一把揪住。
  江茗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何不与他说真话?”
  季四九“哼”了一声:“这人瞧不上我的方子,我才不管他呢。”
  “万一他日后信了,真的找个人把他的腿打断了怎么办?”江茗问道。
  季四九抖了抖面纱:“那是他蠢。”
  江茗拍了怕季四九的肩膀,说道:“行,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
  季四九原本以为江茗会同她说这可是闽州的大将军,前不久还戍卫了秀山,你看在山里面动物面子上,也帮他看看。可谁知道,江茗就这么一句话,说完就走。
  季四九拿着包子,迷迷糊糊的回了房间里,搬了把板凳坐在门口,想听听他们在外面说些什么。
  江茗走到殷楚身旁坐下,怜莺见小姐来了,早点尚未凉呢,便端了专为她留的几样上来,放在江茗面前。
  江茗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季四九在里面听了半天,也没见她说些什么,便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过于紧张了,放下心来吃起包子——还是肉馅儿的呢,真香!
  过了片刻,江茗吃完,又叫着怜莺和飞浮收拾东西,这就打算去长乐府了。
  季四九终于忍不住了,跑出来拉住江茗,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劝我啊?他不是和茶茶你那相好的关系很亲近吗?你怎么不帮他说话?”
  江茗见她这幅模样,眼睛眨了眨,说道:“原本就是他无礼在先,他若不道歉,为何要给他看病?”
  “可他是官,我是民啊。”季四九说道。
  “四九你骨头这么硬,他就算把你关进牢房里折磨,不想看就还是不看,这种事情强迫的了吗?”江茗反问道。
  江茗倒不是不想让季四九帮魏风凌,只是这是她自己的打算,自己强迫不了。更何况季四九情况特殊,有那五十的批语在身。
  季四九是自己的师姐,关系更为亲近,江茗便不欲多加参与,将这选择权留给他们两个。看或不看,不是自己从中说两句便能当这个好人的。
  魏风凌在旁听见江茗这话,仔细想了想,自己从一开始见这名姑娘的时候,就打心里信不过她的医术和方子,言语上有些冒犯。后来感觉到药膏有效,也未曾好好谢过,拿了两个包子就去换药方,换谁都会心里不高兴。
  男子汉能屈能伸,原本就是自己不在理儿的事情,他自然也甘愿承受。这便站起身,走到季四九身旁深深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姑娘药膏。昨日魏某确实多有不妥之处,还望姑娘海量。”
  季四九不是个硬脾气,被人家当面这么正经的道歉,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努了下嘴,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刚才就随口说的,不用打断腿重接。你这个腿脚麻,和寒气也确实没什么关联。而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伤了腰,经脉血液不畅,可能就是小时候撞那一下伤的。你腿肯定没长歪,长歪了你也当不了将军。”
  “敢问姑娘,应当如何疗治?”魏风凌此刻说起话来便规矩多了。
  季四九回道:“药其实是不用喝的,除非很痛的时候,毕竟常喝药物对身体也不甚好。你就拿着药方以防万一。每晚让人帮你热敷腰下,之后抹些我做的药膏便是。平日里注意用腰,切莫做大动作。痊愈是几近不可能的,但好好调理,日后不耽误你喝求子汤。”
  魏风凌苦笑:“怎么又说道这求子汤了?”
  季四九回道:“动不了了还求什么子?”
  魏风凌听了,眉头一皱:“我这伤,这么严重?”
  “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平日里不觉得,哪天真出了什么事儿,就‘咯嘣’一下。”季四九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咔嚓”一声掰成了两截。
  魏风凌干咽了一下,转头去看殷楚,殷楚却在一旁低头笑。他再看看江劭,江劭瞪着眼睛抬头看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多谢姑娘……”魏风凌从袖兜里掏出两锭官银,递给季四九。
  季四九看了一眼那银子,伸手接了过来:“这还差不多。我们茶茶常说,空口谢有什么用啊?拿银子来。”
  江茗撞了她肩膀一下,尴尬笑笑:“好像是我说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