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夏娇气地让他喂,吃饱喝足的男人那叫一个好说话,不光是喂她吃饭了,吃完了还给她免费做了个全身按摩,当然顺便占点便宜,吃点肉腥。
陈立夏舒服地又睡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隐约听到留下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赵国年接孩子们回来了,慢悠悠地走了下去,不想,竟然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宋晓厦?!
那是宋晓厦?
记忆里的宋晓厦也算是明艳动人的,算起来,现在也就是二十六七岁,女人最好的年纪,怎么苍老成这个样子了?
头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白头发!
陈立夏心里忍不住窃喜,虽说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地道,可是面对仇敌,为什么要地道呢?
宋晓厦站在门边,似乎赵国年也没有让她进的意思。她无措地捏着衣服,声音很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陈立夏不悦,低咳一声打断了两人。
自从陈立夏上了大学,宋晓厦就再没有见过她。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传言,什么在大学里得了奖学金,什么挣了大钱之类的!
她料想,陈立夏会过得很好,只是看到她的一瞬间,还是觉得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平衡与不甘心!
就跟刚刚见到赵国年那一瞬间一模一样!
这夫妻两个,看上去跟几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陈立夏一出现,赵国年就立马温柔下来的眼光都没有变化!
看着陈立夏身上时髦的衣服,光艳动人的模样,宋晓厦深深地觉得自卑。
“立夏,你……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陈立夏站到赵国年旁边,故意抱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像个无尾熊似的。
宋晓厦明显的眼神一暗,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对着陈立夏再次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的意思是,宋正德觉得,你爸爸手里有周长兴的把柄,所以让你来找我们做交易!我们保他无事,他将把柄交给我们?”
宋晓厦委婉绕弯的话被陈立夏总结了一下,一针见血。
她红着脸点点头,等着陈立夏和赵国年的回答。
这种场面,赵国年是一定会把舞台留给陈立夏的,他只负责宠她就够了!不然这女人一定秋后算账。
陈立夏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那你们所说的把柄,是指什么啊?”
“这个……我不知道。”宋晓厦如是说道。
陈立夏笑了一声,“你不知道?那我们怎么能安心,跟你们做什么交易呢?别说你们不一定有,就算是有,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我们去交易?”
她话里带刺,若是以前,宋晓厦早就冒火了,不知道要骂出什么不堪的话来。如今竟然一言不发。
陈立夏挑挑眉,这女的几年不见,功力见长啊!
她也不废话了,直接落下一句,“想要跟我交易,就拿出诚意来!”
宋晓厦见她要关门,忽然将胳膊伸了过去,赵国年眼疾手快,一下将陈立夏的手从门把手上推掉,拉住了门板。
真是惊险,差一点,宋晓厦的手就要被夹伤了。
陈立夏也不是故意要伤害她,语气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宋晓厦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情忽然比刚刚好了不少。
这下子陈立夏不好意思再撵人了,只好让开路,让宋晓厦进门。
屋里雪白偏青色的墙壁看上去十分温馨,地板是大理石的,光可鉴人,奢华至极!
厨房里隐约可见明亮的橱柜,和一个崭新的冰箱。
她曾经在别人家见过一次冰箱,听说可以存放食物好久,还能做雪糕,就觉得无比的羡慕!朋友笑着,让她自己买一个,她都不敢回话。
他们家表面上看,宋正德是厂长,收入很高!可实际上,厂子里的利润大部分都被周长兴抽走了,留给宋家的,根本没有多少!
宋晓厦叹口气,心里对周长兴的恨又加深了一分!
陈立夏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宋晓厦面前,宋晓厦犹豫了一下,“陈立夏,我们家的厂子,其实背后老板不是我哥,而是周长兴!”
“哦?”陈立夏嘴上问着,脸上表情却没什么惊讶。
“对!官员不能经商,周长兴这已经是犯了纪律了!”
陈立夏点点头,“嗯,是这么回事!”
“所以啊……”
“所以,我们又能怎么样呢?”陈立夏目光看向进出厨房要路过的走廊,意味深长地说道:“凡事,都是讲究证据的!”
“我有证据啊!我哥他们厂子的会计,一直都是记两个账本,一个用来应付检查!另一个才是真的账务!里面周长兴分了多少钱,都一清二楚的!”
“那账本呢?”
陈立夏问道。
宋晓厦一蔫,“在会计那!”
“会计呢?”
“额……不知道了。”厂子一出事,会计立马就不见了。想想,那个人是周长兴派来的,怎么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切实的把柄呢?
谈话到此结束,也算是僵到这儿了!
对于宋晓厦说的这个把柄,陈立夏和赵国年早就想到了!可也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啊!
不过,今天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等到宋晓厦走了,陈立夏老谋深算地将厨房走廊上放着的录音机拿了过来。
虽说声音小,但是还是将宋晓厦的话完整地记录下来了。
夫妻俩又听了一遍,这个宋晓厦说话吞吞吐吐的,总觉得还有什么隐瞒着!
“要不然,我们去问问宋正德?”
宋晓厦能来这儿,说明宋家真的是没办法了!
或许,直接面对宋正德会比较好吧?
想见宋正德,就得去找王科长了!
今天是王科长轮休,陈立夏和赵国年就直接找上了他家!
不想,两人刚要敲门,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就窜了出来,差点撞到陈立夏身上。
第466章 合作
男人上身一件闪亮的皮夹克,敞开的衣襟露出里面流里流气的花衬衫,下身则是一件喇叭裤。这样的打扮在当今来说,是相当时髦了。
然而比他的打扮更加引人瞩目的,是他脸上的疤痕!那道疤痕从左边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边,就像是个蜈蚣爬上了他的脸,十分吓人。
陈立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男人似乎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目光,嘴角轻笑。
陈立夏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不礼貌,歉疚地点了点头,挽着赵国年的手绕开了男人就进了楼道。
男人扭着头,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才转过身。
“陈立夏,好久不见啊!”
声音里有种淡淡的失落,男人深吸口气,掏出兜里的钥匙,打开楼门口自行车上的锁,飞快地骑走了。
陈立夏上了楼,可是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个人!她总觉得这人很熟悉,好像在哪看到过!
可是,她不认识这么花哨的人吧?
走到王科长家门口,她才忽然想起,那不是王科长的弟弟,王青吗?
他跟从前变化太大了,简直是判若两人。
陈立夏心里感慨,这时候,王科长已经将门打开了。
“你们怎么来了?进来吧!”
陈立夏回过神,跟赵国年一起进了屋。
屋里有股浓重的药味,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赵国年对这个味道最熟悉,忽然紧紧地握住了陈立夏手。
他用劲有点狠,陈立夏皱皱眉,疑惑地看过去。王科长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背过身去倒了两杯开水。
可是端着两个水杠子转身的时候,手一抖,热水忽然就洒了出来。
陈立夏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帮着绷带,热水将绷带浸湿了,血红慢慢晕染开。
王科长紧锁着眉头,咬牙才没有喊出来。他快速放下杠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要去解开绷带,刚碰到手背,就疼得缩了回去。
赵国年立刻走上去,将他的手隔开了,“别碰!立夏,找一把剪刀来!”
他说着,轻轻地将绷带掀起一点,王科长倒吸一口冷气。
陈立夏也着急,可是……“剪子在哪啊?”
“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王科长忍着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陈立夏点点头,立刻冲进了王科长的卧室。
赵国年查看伤口的动作一滞,抬头,陈立夏已经找到剪子拿出来了。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让陈立夏将剪子放在灶台上烧一下,而后才拿过来,动作轻巧的剪开了王科长的绷带。
那伤口深可见骨,热水一烫,手背都是水泡,伤口边缘已经泛白了,还往出渗血,真叫一个血肉模糊。
赵国年这些年虽说很少给人看病了,但毕竟是大夫,对这种场景也是免疫的。陈立夏就不行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往赵国年身后退了一步。
在王科长看来,就好像她受到了惊吓,找赵国年寻求保护和安慰。
他眼神一暗,忽然觉得手上的疼也不算什么了。
很快,赵国年给他处理好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几个人才算安稳的坐下来。
“谢谢啊!”王科长坐的端端正正,对赵国年说出这句话,十分不自然。
赵国年不客气地点点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陈立夏左右看看,总觉得这气氛,怎么有些不对劲?
“咳……王科长,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麻烦你,能不能带我们见一下宋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