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无伤一听便知道雁天涯应该是与洛义全盘托出了。
“宁儿尽力就是。”
“开始也是二舅想的简单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可能去江湖上行走。尽让你学功夫。今后把心思少花在习武上头。多与徐嬷嬷学习,没坏处。”如果将来进了那个地方。规矩哪里少得了。行差踏错便少了全身而退的保障。洛义担心。
“仗剑江湖行多好啊。宁儿不要被关在门里!”雁无伤向往道。
“不得想!江湖可不是好玩的!你这丫头,尽是旁左的想法。”可不能有着心思,万一收不回来就糟糕了。
“好吧,不想了。那—二舅舅讲讲可不可以。对了,这几天在学堂听闻那个叫芙蓉令的重出江湖。二舅舅可知道?”好不容易拐弯问出来了。雁无伤表情兴致盎然。
“听说了。小丫头好奇。说起芙蓉令啊,舅舅倒是有缘见过。寸许大小,似木非木。上面刻着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多年前,我有难,许是命不该绝,舅舅命大,呵呵——像这回遇到宁儿相救,那一回是被芙蓉令主所救。舅舅无以为报,愿意誓死追随,那令主却不允——”洛义顿了下。
“为何?”雁无伤从令牌描述的暗自震惊中平复。问道。
“他说令牌将要换主。让我追随下一任芙蓉令主。舅舅那时莫名,那位令主正如日中天,怎么说得那样的话。便没放在心上,直到突然有一日,我收到信号。他大限已到。见他的样子,知道必不是自然而疾。却未敢多问。也明白他所说的易主是真的。便问他新的芙蓉令主在何处。他说他也不知,只告诉我一个方向,山水之城。便是那明阳城了。”洛义提起来难免伤感。对丫头说了也不晓得她听不听得懂。他并没有和雁天涯提起过。那天雁天涯问起。他只说了江湖上关于芙蓉令的传闻。
那位令主未卜先知?还是害他的人在明阳城中?雁无伤暗想。
“舅舅,为何那么多人抢芙蓉令?”
“据说得芙蓉令者得天下。想不到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竟然有人重新提起。”
这么神奇啊,得天下和她没干系。不过这令牌定能号令不少的人。用来生存保命是必需品。如何能做到既不让人知道她有令牌,又能调动那些力量呢?洛义舅舅是关键。
“这么厉害啊?那皇上的江山能坐稳当吗?呵呵——”
“小丫头懂江山了?呵呵,好啦,那令牌厉害不厉害不知道,不过是非定是少不得。不然前令主不会英年早逝。”
好东西必招人惦记。
“读书就要关心家国,哥哥教我的。舅舅,若是新令主出现您会离开吗?”雁无伤问道。
“君子一言。舅舅必得履行。宁儿别难过,只是传言,为时尚早,舅舅不会离开。”洛义不忍说了。他等了多年,以为渺茫了的事情突然出现。打破了他定下安定之心的日子。他是真心的想与他们兄妹两个生活。世事难料。现在说有些早。
“嗯,就算舅舅离开也可以来看宁儿啊。是不是?”雁无伤忽闪着大眼睛道。
“是!怎么舍得不来看宁儿!不早了,回去吧。舅舅说与你的话不要与旁人道。”洛义叮嘱。
“宁儿晓得轻重,二舅舅放心。”
事关她自己的大事。她想保密还来不及呢。她恨不能快些长大,令牌在手中的价值要如何来完成?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让洛义认可她就是新的令主?
第053章 助力
“三弟此来何事?”雁天涯道。对于老三朱志诚的到来心里明净一般。
风声刚过,没事他们不会轻易出山的。
“大哥有话要带,他去年关巡视铺子了。”朱志诚说道。自从在明阳城中出事。他一直负责内部的事。此次才出来。
“何事?”没重要的事情送个信就成了。必是也听到了芙蓉令的消息。
“二哥,山下在传芙蓉令的事情。大哥极为看重。你怎么看?”朱志诚问道。
这次寨子里的头目们集中在一起对芙蓉令的事进行了商讨。一致认为如果是真,就想办法争取。雁天涯在外,盖梁特地让朱志诚来问询雁天涯的意见。
“芙蓉令却有此物。至于其他传闻没有确切消息。江湖中对芙蓉令忌惮,朝堂同样忌惮。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组织的。联络地点从来不固定,只要芙蓉令出托付之事必成。大哥如何打算的?”以盖梁的心思必定是有所图。
“大哥决定争取。”朱志诚道。
这点倒是与他不谋而合。他与盖梁的遭遇虽然不同,但是同样需要强大的助力。如果能够得到芙蓉令或者争取到芙蓉令相关的助力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会那么容易。
“如今就算捕风捉影也未必。强求不得。窥视的人多。咱们不能引人注意。”雁天涯顾虑多。
“大哥说若是不方便就让你们回山里住。年关了。到时候也热闹些。弟兄们好久都不见了。”朱志诚道。
“不必了。近期我不会回去。转告大哥,他明白。另外,我还没有告诉两个孩子山寨的存在。你们过来不方便。有事发信号吧。”
朱志诚无奈。他虽不是很清楚大哥与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明显感觉他们之间有了变化。
“二哥,可是兄弟我多嘴了?”朱志诚对雁无伤的存在多少了解一些。具体他没细问过。
他在明阳城那次遇到阻碍,是那个小姑娘急中生智才缓解了他身体的毒性发作。他当时根本不知道雁天涯与她有关系。没想到回来与盖梁说起之后。他竟然派人去调查。随后感觉大哥和二哥之间就有了矛盾。
“怎会怪三弟。”与朱志诚无关。雁天涯并不介意。何况朱志诚此人心性极高。做事向来谨慎。平日与他相处甚好。
“二哥,咱们多年的兄弟。有什么话说在当面。你和大哥之间是不是有了矛盾?”朱志诚沉吟片刻问道。
“不曾,不过是意见不合,过去就没事了。”雁天涯不准备说长道短。即便是他认为盖梁做的不对,也不想当着另一个兄弟的面说。
朱志诚明白雁天涯不好说什么,便不再问。
他有心瞧那小丫头一眼。却觉得不合适。与雁天涯说了一会儿便离开。
雁天涯心中多了想法。一时半会儿的了无睡意。便找来洛义。两个人下棋。顺商量如何探听芙蓉令的事。
“城里有传言,说这芙蓉令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金家村。而且就咱们住的宅子。”洛义说道。
真是话没腿却跑的快。没几天的功夫,消息就传的到处都是。
“是不是有人故意的?”雁天涯疑问。
“不得而知。只怕咱们这住的不消停了。夜里打探估计少不了。”洛义道。
“这宅子难道有什么机关不成?明日咱们各处找找。”他们住了这么久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有的话,也只能是那口井。明天下去一趟再看看。”
那天晚上藏货黑乎乎的没在意。白天下去在仔细观察一遍。
“也好。辛苦贤弟。”
“姑娘,您这武器真不错,奴婢用着正合适。准头上差了点,不过奴婢会加把劲儿。”冬山道。
夏溪研磨,把纸张给雁无伤铺好。
“不急。要稳。”
冬山的练武的劲头足。且好问,洛义对她夸赞。
“奴婢记下了。”冬山对雁无伤的话一点不怀疑。因为主子练武的本事她从心往外的佩服。
“有时间多与雁东雁北他们切磋。”虽不是实战,但于提升有益。洛义也会及时指出不足与漏洞。
“对呀,奴婢和夏溪怎么没想到。呵呵,明儿一早就开始。哦,不行,明早上奴婢要顾厨房。”徐嬷嬷给她们分工。每天轮值。明天轮到了冬山。
“明日你照常去。早饭不必管了。徐嬷嬷那里有我去说。”
这几天学堂放假。她早起时间充足。丫鬟们喜欢舞枪弄棒,她做几顿饭没什么。
“那可使不得呀,姑娘。奴婢们忙过了再练也是一样。您可千万没去和徐嬷嬷说!”冬山一听急了。
徐嬷嬷最分主仆本分。姑娘对她们是好,可她们不能这么不分尊卑。
雁无伤只好罢了。
几个丫鬟极首规矩。平日处事的分寸拿不准的从不自作主张。无不请示她的意见。
她们也看出自己和徐嬷嬷之间的你来我往。却从不多问一句话。说实在的,她们的年龄都不大,等做到那些不容易了。在前世,像他们这样的年龄都是小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这古代的孩子们真是早熟啊。
“行了,不去就是。瞧把你吓的。夏溪她们都忙什么去了?”一早上没见到她们。
“瞧雁北他们在后园子拾掇东西呢。二老爷要下井。”冬山道。
“下井?”下哪个井?后园子里就那口枯井。
“后园子里的那个呀。二老爷说下去瞧瞧。明年开春找人加深。不然种了菜之后没有水浇灌。”冬山他们不清楚枯井藏东西的事。二舅舅忽然要下井,恐怕不止是要挖井吧。她那时候还想着有时间下去再看看的。总觉得那井底挖的那么空旷有些不一般。
“天寒地冻的,也不嫌冷。”把自己写的字整理到一旁,雁无伤靠在炕边的软垫上。
“二老爷向来注重这些,姑娘没见那暖棚里的菜长的有多好了。呵呵,奴婢见都没见过冬天有过新鲜的菜呢。呵呵,明年开春奴婢也会帮着种菜。哦,还有养鸡养鸭——”冬山喜洋洋的道。掰着手指头数要做的事。
雁无伤笑。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弄个铺子开。种那园子里的地能有多少进项啊。她既然要独立。就得谋其他的路子。她想了想,也只能说与洛义。并且准备把那万两银子利用上。
“嗯,过年咱们能吃上好菜了。好奇你也去瞧着。不用在这里陪我了。”雁无伤道。
“奴婢陪着姑娘。呵呵,姑娘,您说那个芙蓉令真那么厉害呀?传的都神了!还说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咱们金家村,而且就在咱们这宅子——也不知是谁编出来的——”冬山絮叨。
在这个宅子?旁人不知,雁无伤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令牌就在她怀里揣着。是谁那么清楚的知道?
她辗转的想了又想。洛义下井只怕也是听到了这个风声。这宅子里也没有旁的可疑之处了。
“姑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着传言的可怕,如此之说,咱们住着未免不消停了。”
她们正说着,门外春芽出声打断。
“姑娘,大老爷受了伤。您快去看看吧。”
受伤?雁天涯?她忙站起身。匆匆地出了房门。
第054章 伤势
雁天涯面色苍白。躺在炕上紧闭双目。
郎中刚走。留了药。柴庆送了出去。
雁无伤问了洛义才知道。
雁天涯一早出门去办事。路上遇到了劫匪。这次恐怕是真劫匪了。最起码不是山寨的人伪装的。
对方相当的狠。出现了伤亡。雁无伤雇的那个车夫丧了命。他若不是斩断了马车的连接。骑着马跑,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会是什么人呢?雁无伤无从知道。
那位程爷走了之后。这一代没听说过有人出事过。是什么人下的手?她把曾经出现的重要人物都想了一遍。戎渊那边没道理这么做。李弈呢,当初听戎渊话里的意思,他们在山中不止是打猎那么简单。上回在路上遇阻极有可能就是他想坐实了山匪这一说。这次会是他安排的?
另外程爷一方。他应该是听命于谁的。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这种被动的感觉太令人难受了。这就是尘埃里求生存。她没有那个能力去探查,去阻止。只能在这猜测与怀疑。
“二舅舅,郎中看过如何?”她本想给雁天涯把脉。碍于旁人在场不便。
“大夫说无大碍。多是皮肉之伤。”洛义说道。
给洛义到了茶。雁无伤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