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晨没有说话,闭着眼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在这档口,罗碧玉欢欢喜喜地从门外进来了,远远就喊了声:“叔父!”
罗晨睁开眼,看到罗碧玉脸上就浮出笑意,应着冲她走了过去。
岂料左骞看到罗碧玉的时候,目光忽然就亮了起来,三两步也跟了过去,赶紧说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怎么是你。”罗碧玉看到他的时候也惊讶了一把,随即就对罗晨道:“叔父,我昨天跟你说帮我抢回钱袋的人就是他。”
“哦?”罗晨这才对他有了一丝改观:“看着你弱不禁风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牧疆也诧异了,他觉得天底下谁会见义勇为,左骞也不可能做这事。
他向来胆小懦弱,最是怕事,怎么可能帮人抢钱袋呢?
左骞这下安心许多了,昨天回去他便跟石香芹商量了一番,石香芹想起这镇远镖局还有个罗碧玉这样的人物,于是找她哥哥的好友装作贼人去偷了罗碧玉的钱袋,再由左骞出面抢回来。
如此,就是送了罗碧玉一个人情。
此时左骞暗自窃喜,还是娘子聪明,有本事,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
“我不会什么拳脚,就是有一颗热心肠,看到路边不平之事都要上去管一管的,原来不知这位姑娘竟然是罗镖头您的侄女,想来也是有些缘分的。”
罗晨笑道:“我非常感激你帮了碧玉,不过呢,方才你也说了,自己不会拳脚也不会管账,那我这里可留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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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左骞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一半。
只是还不等他先开口,罗碧玉就先不依了,扯着罗晨的袖子就开始摇晃撒起娇来:“叔父,人家到底也是帮我过,这次正好可以把人家的人情给还了,难道这点忙你还不愿意帮碧玉吗?”
院子里的人还留下不少,都是想争账房先生和教头的,她这举动一出,又引得众人侧目,罗晨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安抚道:“碧玉乖,叔父自有分寸,你先回屋去好不好?”
“我不管,叔父你这么疼碧玉,一定要答应碧玉!他真的是个好人,要不是他,碧玉的钱袋就被贼人给偷了。”罗碧玉千叮咛万嘱咐想让罗晨留下他,她觉得这个人是个热心肠,正好叔父这里也缺人,把他留下的话,也是一举两得。
“好好,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罗晨尽力安抚着她,看她一副不答应就不走的架势,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相看,也不好再耽搁时间,只好答应下来:“你先回去,叔父保证一定给他个差事做,好不好?”
“叔父说话算话!”罗碧玉这才眉开眼笑。
“当然算话。”
“叔父最好啦!”罗碧玉直接把嘴巴凑过去在罗晨的脸上吧唧一口,罗晨脸色有些尴尬,催促着后面的丫鬟赶紧把小姐给领回房间去。
罗碧玉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左骞递了个眼色,这才高高兴兴地回了房。
她这一走,罗晨的心才算是放回到肚子里了。
转头看向左骞,左骞一脸的谄笑。
“好吧,我既然答应了碧玉,就不会食言。”说罢,他抬抬手把那管事的叫了过来,问道:“我记得在马棚看马的伙计前段时间是不是走了?”
“是的,他说母亲重病,请辞回家照顾老母去了,当时镖头您还多给了十多两银子让他好好给他母亲治病。”
“嗯,我知道了。”罗晨点点头,又指着左骞道:“那正好,他想在这里找个差事,就由他顶上去吧。”
如此竟也没问左骞愿不愿意。
左骞当然是不愿意的,他本来是高高兴兴准备过来争那账房先生的,如今账房先生做不成了竟让他去看马,这个差事说出去可是脸上无光。
可谁让自己嘴贱,当时口口声声说什么差事都不嫌弃,这大话已经说出口,哪里还有再收回的道理?
这下他脸上五彩斑斓,好看的很。
只是罗晨看他迟迟不动窝,轻咳一声:“怎么,不满意?”
左骞刚想点头,罗晨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道:“只有这个还缺活计,别的差事,可没有你能干的,你若是实在不愿,那就只能去别的地方试试看了。”
这下可把左骞的后路给堵死了,他哪里还敢说不,只犹豫地问道:“那…这工钱怎么算?”
罗晨沉吟片刻,道:“上次的伙计我当时给的好像是三钱银子。”
说罢又有些不确定地回头问了一遍那管事:“是不是?”
“没错,是三钱。”
“三钱…也太少了吧?”左骞弱弱地嘟囔了一句,本来是冲着八钱过来的,结果瞬间降成了三钱,若是如此,那这差事不干也罢。
罗晨抬抬手,示意他先不要着急,接着道:“不过我看在你帮我碧玉的份儿上,我给你四钱银子,如何?”
四钱银子…那一年还没有五两。
“镖头,能不能再多一点…”
“我说你这小子,我们镖头是看在碧玉小姐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让你留下的,又每个月多给你一钱,你别贪得无厌不知足,要是你不想干就趁早走,我们也好找别人。”管事的看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看马棚的伙计能一个月拿到四钱银子的?且不说这四钱银子已经比旁人多了,纵然逢年过节,或是镖局有个喜事,镖头更会奖几吊钱,这么七七八八地算下来,你少说一年也有个五六两银子。”
听着管事的说话,罗晨也不制止,管事的是这里的老人,已经在这儿待了快二十年了,最是清楚他心思的,眼下他说的话,也是自己想说的。
“好吧…”左骞只能答应下来。
看马棚的差事虽说脏了点,工钱也少了点,可也不是太累,而且时间也自由一点,平常没啥人管,偶尔还能时不时地偷个懒。
“那我什么时候过来?”
“你今日回去拾掇拾掇,明儿就带着铺盖卷过来。”
“好嘞。”
左骞说完这话,就准备回去,转头一看牧疆还在那儿杵着,就拉住他催道:“快走吧,你还在这儿干啥。”
牧疆觉得好笑:“自然是等着镖头相看准备谋差事的。”
“你别做白日梦了,镖头都说了,其他地方已经不缺人了,你还谋哪儿的差事?那账房先生你也没戏,别想了,还是识趣点,回家吧!”
在他看来,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牧疆这一个粗人怎么可能做到?
罗晨此时幽幽开口:“牧疆,你确实不适合做账房先生。”
左骞得意道:“你看,镖头都说了…”
然而下一秒,罗晨又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我这里有个教头,非你莫属。”
教…教头?!!
左骞愣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镖头,您没搞错吧?您要让他做教头?”左骞心里赌着一口气,怎么都顺不了,都是一样的,凭啥他就能当教头,而自己就要看马!
“他以前就来我这里做过教头,我对他的能力很认可,怎么,你有意见?”罗晨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从一开始听他说话罗晨就不待见,这就是那种看不得别人好的小人,也不知怎么就帮了碧玉,是否这其中有别的事情呢?
“镖头,我跟他很熟的,他绝对胜任不了这个差事,您还是再找找其他人吧。”左骞这是铁了心要把牧疆的差事给搅黄。
若是让他真做了教头,那他一年十五两银子,自己却是一年五两,这差的可是三倍!
怎么想怎么心里头不舒服。
第一百八十九章 挣钱
“你这意思是…我这看人的眼光还不如你了?”罗晨难得语气重了几分。
左骞赶紧摇头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左骞眼看自己越描越黑,只怕要是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差事也要没了,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来。
牧疆也顺利地成了镇远镖局的教头,每日便早早与左瑾瑜一起来到镇上,她卖鸡肉条,牧疆去镖局做教头,夫妻二人同心协力。
这个月左瑾瑜的生意越发好了,还有不少想出钱从她这里学习制作,可都被左瑾瑜一一回绝了。
她不是没想到开成连锁的,将自己的鸡肉条遍至全国上下,只是如今时机还不到。
牧疆每次回来之后必要再去山上猎一些猎物,将他们拿到石家去换成银子。
不到两个月,他们已经挣了不少银子,于是开始着手盖房之事。
只是二人的生意都耽搁不得,所以只能平时早点回家,与齐安一同盖房,也不知怎的,此事就传到了石文轩耳朵里。
于是石文轩也找了几个好兄弟一起过来帮忙,左瑾瑜心中尤是感激。
众人各司其职,这房子也算是敢在过年头完成了。
左瑾瑜便一人给了二两银子,算是这段时间的报酬。
石文轩不肯要,是左瑾瑜强制让其收下。
此时已经进了腊月,天寒地冻,风嗖嗖地往人脖子里灌,人一张口说话便能看到哈气,牧疆为左瑾瑜专门买了新袄和大氅,大氅是狐裘缎子的,雪白雪白,左瑾瑜拿到手里的时候很是惊喜。
可摸着摸着,她心疼了,问:“这么好的衣裳要多少钱?”
“没多少,也就几钱银子,不贵。”牧疆看她喜爱的很,也跟着开心,脸上笑眯眯的。
“不会吧,这么好的衣裳,我瞧着只有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才穿的,怎么可能是几钱银子呢。”
左瑾瑜最是了解牧疆了,知道他定是诓自己的,为了让自己安心故意把价格说的低了。
于是神色敛起,郑重起来,把大氅往他怀里一放,故意沉着脸把头扭到一边:“你休想骗我,今儿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就不要了。”
牧疆急了:“这怎么能不要呢?天儿冷了,你以前那些袄小的小,旧的旧,根本不能穿,我都给你扔了,你要是不要,那可就只能冻着了。”
“你要是不说清楚这多少银子买的,我就不穿。”
牧疆气笑了:“你这是仗着我心疼你,在这儿要挟我呐。”
左瑾瑜重重哼了一声,不搭话。
“好了,我告诉你还不成么?也就小几两。”
几两!
左瑾瑜蹭地把头转了过来,瞪大眼睛:“你这个败家东西,几两的衣裳都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