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被看得头皮发麻,干巴巴笑了一下,“早。”
她以为男人会继续追问她关于温睿的问题,出乎意料的是没有,相反,他还抱着她去洗手间洗漱,之后又将她抱出房间,外面桌子上早已摆放了各种好吃的,南南早就饿得不行,一见那满桌吃的,肚子非常应景的叫了起来。
尔后在她吃得正欢时,房门被敲响,霍景席打开门,外头站的是杨里,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南南装作没看到。
霍景席和杨里进了阳台,阳台门关上,隔音效果实在不是一般的好,南南半点声音也没听到。
没多久,杨里离开了,霍景席站在阳台上看手里的那叠资料,而他看得越久,南南越明显的察觉到,他的心情越糟糕了。
男人手中正在看的那份资料,的确是温睿的,也的确是因为越看,心情才越糟糕。
先前南南在海底躲了半个月的时候他的确是调查过南南在y国接触过的所有人,但南南接触过那么多人,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更不可能每个人都去调查得一清二楚。
因为很多人只是生命里的过客而已,唯有是与南南来往算密切的人他才让人详细的调查,像路朝雪。
但这个叫温睿的,实际上在南南待在y国的两年里,俩人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可坏就坏在,俩人每次见面都非常的愉快。
温睿是c国人,家里人世代都是作画的,因此促就了他那一颗痴迷画画的心,这是坏的第一点。
南南初到y国时,这个叫做温睿的男人,是第一个欣赏南南所作之画的人,并且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这是坏的第二点。
俩人就像是天生的知己一样,三观非常契合,一见上面,畅谈了个没完没了,然而除去画不说,俩人在生活上实则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温睿是个谦谦君子,当时他喜欢南南,最后因为笑笑和怀晏之的缘故,选择了退缩,没有更进一步。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南南心目中也拥有极高的评价,南南每次一提起他,眸中都是一片赞赏,提及他的话也句句是夸赞,这让怀晏之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于是处处阻挠俩人见面。
这是坏的第三点。
俗话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但南南并不是因为没能和他在一起而感到遗憾,而是因为没能成为更好的朋友,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这个在绘画上可以探讨千百回,原本可以成为很好知己的朋友而扼腕。
由此也奠定了温睿在南南心中的一番特殊地位。
这也是霍景席越看,脸色越黑的原因。
杨里还查到,温睿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修诺抓了起来,一直关押在地下室里,直到南南被他抓过来后,他才把他放出来与南南重聚。
这个‘重聚’实在是恶心到他了。
他差点将资料给撕了。
之前苏礼煜和他说过修诺去过一趟荼城,然后在乱葬岗带走了黎果的尸体。
他后派人去调查,但始终没有查到修诺带走黎果尸体的原因。
这次让人调查温睿,倒是发现,修诺抓走南南,多半是因为他,修诺最近在皇室的动作不少,不知道想干什么。
但几番揣摩,并不难猜测出他的目的是想盗c国的国防图。
然而,图纸还没拿到,他却放了南南回到他身边?
这当中的猫腻,自然不是那么回事。
另一头,杨里和苏礼煜坐在一起,苏礼煜轻勾起嘴角,“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杨里表情并不太好看,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敢妄下言论,倘若这个问题苏礼煜是在四年前问他的,他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南南绝不会背叛霍景席,现在,他是真的不敢肯定。
“我赌她会为了姓温的小子放弃你们老大。”
“女人的爱情啊……不可信,不可信。”
霍景席看完资料将资料扔到一边,彼时的南南已经吃完饭了,正襟危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男人心头一软,刚想招手让她过来,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起来,他掏出一看,见是练歌羽的来电,没有犹豫滑动接听键。
那端的女人气有些急,“大哥,二哥没死,对吗?公良家的公良墨,就是他对不对?”
霍景席不由一愣。
这件事情,他已经四年没有碰了。
当初就是因为遇见公良墨,他也怀疑他就是秦宿,才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结果,错过去救南南的最佳时机,导致她和他分离了四年。
后来,他不是没有再调查过,只是终归太过伤神,他没有那么用心了,见了公良墨几次,试探了几次,发现他对‘秦宿’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他调查公良墨的身世,发现这个男人的确是公良老爷子在乡下就收养的义子,几年前才从乡下接回来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再细查下去。
只不过他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调查公良墨的时候,似乎一直有一股引力在引导他调查公良墨的轨迹。
因他当时整颗心神都在南南身上所以也并没有过多注意,后来因为公良墨不曾表露过与秦宿相似的地方,他也直接离开了布果城这个失去她的城市。
更没有再调查过关于公良墨的一切。
眼下练歌羽突然问了这个问题,想必,她是已经见过公良墨了。
一想到练歌羽对秦宿的痴迷劲,公良墨更不是个吃素的,霍景席微微蹙起眉头。
他沉吟片刻道,“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得慢慢调查,公良墨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练歌羽迫切打断他的话,“大哥,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二哥!”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练歌羽沉默了,片刻,她道了声‘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霍景席叹了口气,俩人之间算是宿命的纠缠了。
当年秦宿死的时候,练歌羽差点就疯了,尔后为了查清楚他死亡的真相,退出军籍入了十暗门这个世上最神秘的情报组织,从此行踪不定。
布果城。
挂了电话的练歌羽坐在沙发前,桌上摆放着所有关于公良墨的资料。
虽然现在的公良墨变得和以前温和的秦宿完全不一样了,但她还是有一种直观的预感,他就是秦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