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席是真的忘了这头猪的存在了,他低头看了那头还在蹬腿试图挣脱绳子的猪一眼,冷眼道,“反正它现在也跑不掉了,不用管它了,我们回去吧,到时候再派人来处理。”
南南抓着他的手,“是要杀了它吗?”
“不会,它是保护动物,不能杀,只能放了它。”
南南松了口气,可转念想起是这头野猪率先攻击他们的,不禁纳闷,“可它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
这个问题男人在和野猪搏斗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大概是因为实战训练吓着它了,虽然这是空包弹,但子弹是真的,声音也是响的,它可能以为我们是来狩猎它的。”
难怪。
南南心中念头刚落,牵着他走在前方的男人忽地一个踉跄,一瞬间松开她的手,还狠推他一把。
南南还处在懵逼状态就被推倒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在医院门口那个晚上,被他一掌推开的笑笑。
而她便眼睁睁看着推开他的男人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是的,真的是消失不见。
南南懵了,直到一阵轻微的动静从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也在同一时间发现,霍景席走在前方的那个位置空出来一个人形的坑。
她迅速靠近过去,然后就发现了这是一个上头铺着一层草做掩盖色的陷阱坑。
霍景席在踩空掉下去的前一秒钟,松了她的手还将她推开了。
她眼睛一下子红了,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她趴在巨大的坑口,大声朝下面喊,“霍景席!”
下面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刚刚掉下来之前把信号枪扔上去了,你找找看,把信号枪发射上天空,他们看到了会找过来。”
南南立即四处翻找起来,找了一圈终于在草丛里找到那支信号枪,立即朝天空开了一枪,看着信号弹在非常天空划出红色的线条,才回到坑口,“霍景席,我已经把信号弹打上去了,你等会,我现在就下去。”
“你别下来!”
“我要!”
不容置疑的,南南想找根绳子滑下去,可哪里都没有找到,最后她咬了咬牙,眼一闭直接从坑口滑了下去。
这个坑不深,但也不浅,南南这不管不顾的滑下去和摔下去是没有多大区别的,霍景席眼见她就这样下来,气得胸口疼,“南南!”
听见他的吼声,南南揉了揉发疼的屁股,笑着走到他身边,“霍霍。”
男人看见她就来气,还得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过来我看看,哪里摔疼了?我给你揉揉。”
南南刚准备委屈巴巴的说屁股疼手也疼的时候,忽地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不是特别的浓郁,但也掩盖不住。
刚刚和野猪对峙时,他们俩都没有受伤,这血腥味更不可能是这大坑里本来就有的味道,因为这阵腥气很鲜。
她慌张的看向霍景席,发现男人以仰卧的姿势躺在地上,脸色也很苍白,她目露慌张,“你起来。”
霍景席抿唇笑了下,“我伤着腰了,现在不能起来。”
南南不信,直接扑到他身前,两手穿过他的腰伸向他背后,男人来不及阻止,于是她就摸到一根插在他背上的木桩,以及一阵湿濡。
她收回手,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脑袋一空,“血?”
这阵子在医务室给陈敏打下手,她没少见过血,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她浑身发冷,两只手开始哆嗦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血呢?”
霍景席抓住她的手,努力安抚她,“南南,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恩?听话南南。”
南南哭了,“可是有血啊,好多血……”
她凑到男人身边,身体颤抖得厉害,“霍霍,霍霍,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对,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哭了。”他边说边擦掉她的眼泪。
然而越擦,她流的越多,“是不是很疼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你不疼啊,我应该怎么救你……啊霍霍,霍霍……”她伸出手抱着他,像抱极珍贵的异宝,小心翼翼的很怕碰碎了,她哭得不能自己,气息断断续续,“霍霍,霍霍……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把木桩拔出来?”
可是她不敢,而且以她这半吊子的护士水平,拔了木桩之后流得血她是止不住的,眼下的她除了等人来就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霍景席抚摸着她的脸颊,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有些心疼,他嗓子沙哑,忍不住问道,“南南,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南南覆上他的手背不住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他衣服上,“爱啊,我怎么会不爱你,我最爱你了。”
霍景席贴住她的额头,有些委屈的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笑笑和奶奶离开,唯独丢下我一个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舍不得,”南南心里疼得不得了,“我怕笑笑再次落到坏人手里,怕你会因为我们而受伤,我想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就没有软肋,不怕被人抓到把柄,你会骄傲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可是南南,我不快乐,没有你的那四年,我过得好累好累……”他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饿什么是冷什么是热,他过得像个活死人,每天只知道执行任务执行任务,暗无天日,备受煎熬。
他现在再回想那四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再来这样一次,他大概是要死了吧。
他想了想,可不就是要死了吗?
那木桩不长,可插的位置却很准确。
“所以南南,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无论是因为谁,因为什么,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陪我看每一天的日出日落,每一年的春夏秋冬,算我求你……”他抱着她,缠绵的吻着她的耳垂,即便动一下扯着背上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他也舍不得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