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不妨详细的说来听听。”
“皇上现在可以派人去问问无欢当日在街上打的人是谁?那女子是摄政王府上的女眷,名叫林雪茶,也是摄政王的心之所爱,那日我们在街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演一出戏,不然身为摄政王,怎么可能让人眼睁睁的把自己的王妃带走?”
“继续说。”颜政听的越发感兴趣。
“本来摄政王是想要我借机接近上官大人,然后杀了他,可是不曾想我因为害怕没能下得去手,只是伤到了上官大人,我被关进密牢,摄政王为了杀人灭口,竟然让林雪茶前来刺杀我,幸好上官大人及时赶到,我才能幸免于难。”
这话一出,一旁的上官仪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知道君无欢说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可是似乎这一番解释更加利于安王的处境。
颜政自然也知道君无欢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以相信的成分,可是只要能够扳倒颜司,他不介意装聋作哑一回。
“上官仪,摄政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是,那女子的确是摄政王府中的女眷,也的确想要去密牢行刺王妃,但是已经被微臣拦下。”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非要咬住摄政王妃不放呢?你既已知道事情的经过,为何还要上报皇上,追问王妃的罪责呢?”
许久不曾言语的颜司,开口便是一针见血。
“这……”上官仪一时之间没了言语,只好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君无欢。
谁知道君无欢竟然假装没有看到,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今日来金銮殿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告诉颜司,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拉着他同归于尽,第二个就是让上官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官仪一脸的囧相,但是在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前,又不能放任不管,只好想办法自圆其说。
“回摄政王的话,微臣自知事有蹊跷,怕冤枉了王妃,所以才状告圣上,希望圣上可以拿个主意。”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也认为,这一切都是本王指使?”颜司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有足够的震慑力。
上官仪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退无可退,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直逼颜司。
“微臣自然不敢揣测摄政王的意思,可是微臣也相信摄政王妃不会空穴来风,犯下如此的欺君大罪!”
“是么?”颜司背手而立,走到君无欢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
“欢儿,这里可是金銮殿,你还要隐瞒真相到何时?”
“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无欢迎上颜司似笑非笑的眼眸,面上一片沉静,她这一次绝对不会沉不住气,一定要听到颜司先认输,她方肯罢休。
颜司就那样看着君无欢,片刻,叹了叹气:“欢儿,你可是在怪本王没有护着你,而是把你交给京兆府衙,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应该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啊!你这让这样,让本王很是为难。”
说完,颜司低下头,宠爱的在君无欢的耳边蹭了蹭。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副亲昵的画面,但是只有君无欢知道,颜司是在威胁她。
因为颜司在她的耳边说的是:无欢宫。
无欢宫是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也是她最后的筹码,她绝对不会让无欢宫落在别人的手里!
即便是恨得咬牙切齿,君无欢还是面色如常。
颜政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摄政王妃,你还是坚持你最开始的言论么?”
“是。”
“这么说来,摄政王的确指使你做了这一切了?”
“是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摄政王指使的,还请皇上降罪摄政王府。”君无欢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让人差点就相信了。
一旁的锦衣卫禁军头领于童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大殿中央,厉声质问殿中央的人。
“王妃你句句不离摄政王指使,但是却又漏洞百出,难道在皇上的面前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一切就是摄政王指使的。”
“那你倒是说得详细一些,摄政王为何要你这么做?”
“这……”君无欢故作犹豫,随即又道:“因为摄政王看不过上官大人的品相,所以才痛下杀手。”
“真是笑话!我朝堂堂摄政王岂是那般小心眼的人?”于童面有不屑,嘴角闪过一丝讥讽的笑容。
“摄政王妃,你到现在为止,难道还不肯说实话么?”
“我……”君无欢胆怯的看了一眼上官仪,急忙低下了头,那模样分明就是被上官仪吓到了。
在朝为官的都是明眼人,一看这个情形,心中的猜测已经有了几分思量。
上官仪有些不知所措,他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对他不利,可是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面对中猜忌的目光,上官仪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一慌就容易乱了阵脚,钻进别人设好的局里。
“王妃,你倒是实话实说啊,可不要冤枉微臣的好。你刚才的言论皇上已经知晓,此时反悔那可就是欺君大罪啊!”
“上官仪,你是在威胁摄政王妃么?”于童不满的说道。
上官仪急忙摇了摇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大殿之上:“皇上明鉴,微臣绝对没有威胁王妃的意思,只是王妃出尔反尔,实在是不可信。”
第45章 当朝对质(下)
“不可信?”君无欢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上官仪会反咬一口:“既然我说的不可信,那为何上官大人还要配合我呢?在密牢里,上官大人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王妃此话何意?”上官仪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君无欢面色微怒,伸手指着上官仪:“上官大人真是会过河拆桥,明明是你让我在这金銮殿上只认摄政王的,怎么这么会儿翻脸不认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上官仪一脸惊恐。
“我胡说?上官大人可莫要血口喷人,是大人说了,我若是能够指证摄政王,就会想办法给我脱罪,一点所有的罪名都落在摄政王的身上,我变成了那无辜之人,难道大人你都忘了?”
“你……你……你”上官仪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旦他的罪名坐实,那可就真的是犯了大罪了!
颜政皱眉,一脸不耐,事情怎么比他预想的差远了,这君无欢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会突然调转矛头,改变态度呢?
“君无欢,你前后的证词可真是天差地别啊,朕到底该相信你的那一番说辞呢?”
“皇上难道还不相信摄政王的为人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那你为何一开始要这么说?”
“女人都是善妒的,我既然已经是摄政王妃,自然容不下林雪茶,偏偏摄政王处处偏爱那个女人,无奈之下,这才当街打了人,本来我只是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谁知道摄政王居然为了那个女人亲手把我交给了京兆府衙,我一时心有不甘,就答应了上官大人的合作。”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的确是值得人深信,但颜政似乎还是不死心,转而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如何解释上官大人的伤呢?”
“那是上官大人自导自演,用来陷害摄政王的。”
“这么说来,自始至终都是上官仪在贼喊捉贼,恶意抹黑朕的皇叔了?”
“是的,虽然不知道上官大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无欢自知已经欺君,还请皇上责罚。”
这一番话说的很有水平了,颜司不会去跟一个区区的上官仪过不去,但是上官仪却可以为了安王,给颜司找麻烦。
在场的文武百官一下子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看了个清清楚楚。
君无欢说的话,的确是第二个言论更有说服力,更能让人相信。
上官仪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一开始他就被君无欢给下套了,如今,想要脱身,怕是难上加难。
“皇上,你可要相信微臣啊?”
“相信你?你倒是说说让朕如何信你?”颜政一脸的失望,可是心中却并非如此。
不管是颜司,还是颜安,只要能够削弱任何一方的力量,他都会高兴。
“上官仪,你如此用心险恶,试图挑拨离间朕和皇叔的关系,敢问居心何在?罢了罢了,朕念你上官家世代有功,饶你一条狗命,免去你的官职,回家好生休养,正好你身上有伤,这倒是一个机会。”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绝对没有半点欺瞒皇上之意,还请皇上明察啊,都是这个女人胡说八道,皇上切莫听信她的谗言啊!”
上官仪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御林军摘了乌纱帽,脱了朝服,带了下去。
局面已定,无法扭转。
颜司的险境已过,可是君无欢却还在困境之中。
颜政别有意味的看着大殿跪着的君无欢,心中的期待更甚,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该如何为自己开脱?
“君无欢,上官仪已经被革职,你说说,你的欺君之罪该如何呢?”
“任凭皇上处置,无欢绝无怨言。”
“既然如此,那朕就……”
“皇上。”一旁的君陌走出来,打断了颜政的话:“欢儿犯了欺君之罪,确实该死,望皇上能够思及欢儿心性单纯,绕她一命。”
“皇上,丞相说的对,王妃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还请皇上网开一面。”于童也来给君无欢求情。
百官一看如此,纷纷跪下,为君无欢开罪。
“皇上开恩,饶了摄政王妃。”
“皇上开恩,饶了摄政王妃。”
“皇上开恩,饶了摄政王妃。”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颜政本就没有打算要了君无欢的命,他和君无欢之间的合作可一直都是作数的,但是他实在是不明白君无欢为何突然改口,硬是放过了这个打击颜司的好机会。
“皇叔,摄政王妃此番犯了欺君之罪,不知皇叔心中觉得朕该如何定夺?”
“欢儿触犯龙颜,这乃是大逆不道,一切听从皇上处置。”颜司冷冷的说道,语气里不带一点感情。
颜政听闻,故作思索了一阵,这才开口:“既然皇叔这么说了,不如就让王妃在浣衣局辛苦一月,以示惩戒如何?”
“这……”颜司稍有迟疑。
颜政紧追不舍:“怎么?皇叔是心疼了?”
“自然不是,一切就按照皇上吩咐的去做。”
“既然如此,那朕可就下旨了。”颜政说完,即可就出了一道圣旨,把君无欢之间送去了浣衣局。
浣衣局说到底就是一个洗衣服的地方,里面多是戴罪之身的人,若是讨好不了里面管事的嬷嬷,那下场就会极其惨烈。
一年到头,从浣衣局里抬出来去乱葬岗的尸体数不胜数,不过,君无欢可不是随便受人摆布的主。
刚一进浣衣局的大门,君无欢还未看清眼前的场景,就被人平白泼了一盆脏水。
“快来看看啊,我们浣衣局又添新人了。”说话的是浣衣局里的丫鬟头子红莲,性子泼辣,专门欺负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