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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回头真惹来了拍花子的,把你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拍了去,还不定会卖到什么地方呢,届时可就真是悔青肠子也迟了。”
  “现在的孩子,怎么主意都这么大呢?不过这小姑娘一瞧便是素日娇生惯养的,只怕也是家里骄纵太过了……”
  把丹阳郡主气了个半死,却又脸皮薄,也没经历过那样的场面,哪里知道如何应对?
  只能跺脚尖叫:“我真的不认识她,她是骗你们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肯定是坏人!”
  反惹得围观众人越发的议论纷纷。
  那妇人也哭得越发起劲了,“小姐,您就跟我回去吧……”忽然眼前一亮,向对面招手,“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与我一道请了小姐回去见夫人呢,夫人这会儿还不定哭成什么样儿呢!”
  就见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也是满脸的惊喜,“总算找到小姐了,咱们也不会被夫人卖掉了,小姐,您就快随了我们去见夫人,让夫人安心吧。”
  一面说,一面不由分说拉了丹阳郡主就要走。
  方才只那妇人一个人时,丹阳郡主还能勉力不让她拉自己走,毕竟那么多围观群众在,那妇人也不敢太用强,那就真要惹人动疑了。
  可如今有了帮手,她自然再没什么可顾忌的,丹阳郡主人小力微,也再不是对手。
  无论如何挣扎,都挣不脱那两个男人的手,稍后更是连嘴巴都被一块破布给堵住了,泪流满面的简直绝望到了极点。
  万幸关键时刻,有个十几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忽然出现,喝住了那两个男人和那个妇人:“放下这姑娘,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也已经报官了,这几年你们以同样的手段,拐了多少小姑娘去了?顺天府早就恨不能立时捉了你们归案了,识相的就立刻滚!”
  那几个乔装的拐子却如何肯白白放过已到嘴边的肥肉?
  当下也顾不得再乔装了,直接满脸横肉的喝命那男子:“小子,这事儿不是你该管的,你若识趣才该立刻滚蛋,否则就别怪爷爷们打得你满地找牙不算,还要捏碎你的蛋了!”
  双方既然都不肯退让,自然只能拳脚下见真章了。
  却不想那男子瞧着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个练家子,不过几招之后,便将那两个男拐子都打趴下了,剩下女拐子见势不妙,只得忙忙扶起二人,灰溜溜的钻进了人群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余下那男子又把围观众人都退散了,才上前低声与丹阳郡主说:“没事儿了,姑娘别怕,您的家人也应该很快就能来找您了。”
  丹阳郡主惊魂未定,既怕那男子也是坏人,却又不敢再乱走,只得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总算不多一会儿,真瞧得萧琅带着人,满脸慌张的找了过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叫着:“大哥,我在这儿!”,跑向了萧琅。
  等兄妹两个都哭的哭,骂的骂,稍稍平定了一下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惊喜后,丹阳郡主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拉了萧琅去见那男子。
  却只看见了对方的背影,且眨眼便消失在了人潮中……
  “之后在回去的马车上,我终于想到了救我那男子怎么那么眼熟,也正是因为他瞧着眼熟面善,我当时才会虽仍怕他也是坏人,亦没有立时逃跑的,原来我骨子里其实已经觉得他不可能是坏人了。”
  丹阳郡主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温柔,眼里的怀念之色也越发的浓了,“清如,你应该已经猜到我的救命恩人是谁了吧?”
  却不待施清如回答,已自顾答道:“不错,就是那个我曾在凤仪殿见过一次的那个小太监,之后我才知道,他那时候已经升了少监了,那晚却是出宫办事,凑巧救下了我的。且我后来辗转打听到,他不但救下了我,之后还协助顺天府的人,将那三个差点儿拐走了我的坏人都抓捕归案,并且顺藤摸瓜,把那伙儿人的老巢都给端了,救出了被他们拐了、还来不及发卖出去的九个小姑娘!”
  这样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救命恩人、大英雄,又怎能叫丹阳郡主不感激,不关注呢?
  还都同在宫里,虽拿同住一个屋檐下来形容夸张了些,却也时不时就能见到的,尤其丹阳郡主存了心,有意无意的制造机会后,这见面的机会自然是想不增加都难了。
  如此次数多了以后,丹阳郡主正值豆蔻年华,眼见自己的恩人也是越来越出色,越来越有魅力,一颗芳心自然不知不觉便遗落了,只不过她也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所以一直将自己的心思压制得极好,连百香几个一直贴身服侍她的都不知道而已,旁人自然更无从得知了……
  丹阳郡主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温柔也渐渐都被怅惘所取代了,“后来我曾很多次想问韩厂臣,可记得当年救我的事?但他一直都表现得压根儿对那晚的事没有任何印象的样子,以致我一度都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了,也弄错了,那晚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我的恩人和英雄也不是他?他又与邓庶人走得极近,渐渐更是越爬越爬,直至终于爬到了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的高位,我心里知道,我与他越发没可能了……之后,你便出现了,原来他并没有忘记那晚的事,只不过,我不是那个人而已。”
  施清如早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是恨了,如今听丹阳郡主说了这么半日,总算知道她对韩征的感情到底因何而来,又是打哪里开始的了。
  她动手给丹阳郡主的茶杯续满了茶,才低声道:“郡主,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方便告诉你,唯一能与你说的,便是‘抱歉’二字了。”
  丹阳郡主轻笑起来,“你有什么可与我抱歉的?便是韩厂臣,也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这世上最做不了假的事,便是爱一个人,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呢?便是我大哥,你也不必觉得对他抱歉,想必他要一路送我去南梁,待我安顿下来后,便直接去凉州之事,韩厂臣也告诉你了吧?”
  施清如点了点头,“嗯。萧大人他,真的很好,无一处不好,更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哥哥。”
  丹阳郡主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我大哥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哥,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能有他这样一个哥哥。相形之下,旁的得失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包括韩厂臣。所以,我真的不只是为了韩厂臣才坚持要和亲南梁太子的,我方才与你说的那些原因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却是我和大哥都不想皇祖母与我母亲到头来与韩厂臣两败俱伤。她们真的有些异想天开,也太想当然了,不知道她们的愿望要想实现到底有多难,甚至说白了,压根儿就没有可能,她们却被那无上的权势迷了眼,一直自欺欺人,岂不知这世上不如意之事从来十之八九?所以我和大哥才想釜底抽薪,只要我们都离开了,走避得远远儿的,她们自然就消停了。”
  萧琅这几日忙于公事,也忙于安抚照看太后母女之余,并未放弃相劝妹妹,一得了空闲,便会劝丹阳郡主‘三思’,一再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想却反倒被丹阳郡主说得渐渐动摇了。
  他所担心的,除了两国之间不定什么时候终有一战,便是妹妹去了南梁都城后,会势单力薄,过得不好罢了。
  但若妹妹去了南梁后,能赢得南梁皇室上下的喜爱,让南梁人看到大周人都是这般的友善,遵守两国‘永不开战’盟约的心也一如既往的虔诚,指不定这开战的时间便会一再的顺延,直至又是几十年的相安无事。
  反之,就算妹妹一时不能赢得南梁皇室上下的喜爱,在南梁都城也是举步维艰,那只要他离得近,便进可立时赶到,为妹妹撑腰,甚至带回妹妹;退也可给南梁皇室上下一定的震慑,让他们知道他就在离妹妹不远的地方,随时都能赶到,绝不允许任何他欺负他妹妹,那些人自然也就会收敛了。
  萧琅越想越觉得可行,关键妹妹那般坚持,他只怕也劝不转她,倒不如换个角度看事情。
  这才会去找到了韩征,请他帮忙的,不然让她一直留在京城,情伤便一直好不了,想忘的人也一直忘不掉,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折磨了。
  却是直至见完韩征回转后,萧琅才告诉了丹阳郡主,他要亲自送她去南梁,看她安顿好后,再直接折回凉州去,以后就在凉州镇守之事。
  丹阳郡主方知道大哥为了自己,把什么都考虑到了,本就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有这么好的哥哥,当下更是越发的窝心了……
  施清如闻言,也颇是触动,由衷赞道:“郡主与萧大人都是真正心胸豁达,品性高洁之人,我实在自愧不如!”
  丹阳郡主摆手道:“清如,你别这样说,我们兄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就说我吧,又何尝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希望韩厂臣能因此一直记着我,心里一直能有个哪怕再微不足道,但的确会一直存在的位置给我呢?”
  第二百二四章 惺惺相惜
  丹阳郡主说着,声音又低了下来,“从那年元宵灯会韩厂臣救下我至今,已七年了,哪怕一开始我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等从我知道至今,也至少五年了。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年呢?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的感情,又岂是说忘就能忘,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所以,连让韩厂臣知道我的感情都没有机会,就只能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那样无望的爱过他,我心里实在有些难过,也有些不甘。”
  “若一直没有机会,我其实也是鼓不起勇气的,尤其他身边还早已有了你,不管你心里一直怎么想我的,反正我一直都拿你当好朋友,好姐妹。那我却打着自己好朋友心爱之人的主意,还向他表明心迹了,算怎么一回事,我成什么人了?”
  “可偏偏,我被逼到了那个地步,有关韩厂臣的谣言更是满天飞,皇祖母与我母亲又突然发难……我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便再不可能有表明心迹的机会,也不可能有让韩厂臣一直记得我的机会了,所以我才站了出来。但清如,请你相信我,我没奢望过旁的,也不止是希望韩厂臣能好,我同样也希望你好,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施清如见她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明白,真的,我都明白。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诚心待我的,便是萧大人,也是一样,只不过后来……,何况保全了督主,就是保全了我,我感激郡主且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多心,想那些有的没的?”
  丹阳郡主红着眼睛笑道:“那就好,你没有多心就好,我虽然一直都很羡慕你,但真的从来没有妒忌,更没有恨过你,我反倒挺感谢老天爷能赐一个你到韩厂臣身边疼他、对他好,也挺庆幸我们能有这么一段儿情分的。”
  顿了顿,声音越发低了,“大年三十儿那天晚上,我瞧见韩厂臣和你了。我瞧见他……吻你,那温柔的样子,真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不止在他脸上从未见过,在任何男子脸上都未见过,若非亲眼所见,我真的想不到世上能有人那般的深情。”
  “后来,我还听见他细细的叮嘱小杜子送你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让马车跑快了,以免颠着了你……我本来一直都在希冀着,韩厂臣若不是太监,该是多少的完美?实在他的样子任何时候瞧着,也的确不像一个太监,再是瑕不掩瑜呢,终究还是有了瑕疵。可那天晚上过后,我心里隐隐知道我多年的希冀只怕是真的了……”
  宫里的大宴丹阳郡主参加了那么多次,实在乏善可陈,腻味透了,她又跟其他表姐妹都不熟,便那晚奉国公府的六小姐也进了宫,却说穿了只是个白身,自然没资格与她坐到一起。
  于是她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百无聊赖的熬到宴席过半后,便实在坐不住了,悄悄儿去了外面透气,连百香都没带。
  不想在半明半暗中,乱逛了一气后,就有那么巧,让她在暗处瞧见了韩征与施清如,瞧见了韩征将她裹在自己的狐裘里,无比温柔与珍视的吻她,眼里的幸福与满足,简直无以言表……
  施清如终于明白丹阳郡主是如何知道韩征不是真太监的了,原来也是大年三十儿那晚漏的马脚。
  心里少不得又骂了死去的宇文皓一回,却更庆幸看见的人是萧琅与丹阳郡主,不然韩征和她早完蛋一百次了!
  她低声道:“郡主,真的很感激你看破没说破,什么都藏在了心里,不然……”
  丹阳郡主摆手道:“你别感激我了,谁爱谁,便欠谁,我不过是舍不得,狠不下那个心罢了。后来的元宵灯会上,就那么巧,又让我瞧见了你和韩厂臣,瞧见了他单独对着你时,是何等温柔缱绻的……”
  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痛,只怕也就只有她大哥能明白了。
  不,连她大哥都不能明白,至少,她大哥还能将自己的心痛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还能有她开解安慰他。
  她却连心痛都不敢表现出来,再难过再痛苦也只能自己苦熬,晚间连在被窝里偷偷的哭,都不敢有任何的动静儿。
  再想到韩征当初救下她,她情之所起的时间与地点也是元宵灯会,她心里就越发的难过了,为什么同样都是灯会,结果却大不一样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放在了心上,一个只是平常人;一个两情相悦,一个有缘无分罢了……
  施清如能明白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曾经不也经历过吗?
  只能低声歉然道:“对不起,郡主,伤害了你,实在非我们所愿,所以,你就更犯不着为了督主,远嫁南梁了,他于我来说值得,于你来说,却是真不值得……”
  丹阳郡主笑了一声,“合着我方才说了半日,都是白说的?那我再说一遍,我又不只是为了韩厂臣,才坚持要嫁的,他充其量只占三成的原因,就是那三成,也是因为我想要忘记,想要彻底的忘记,你明白吗?”
  “我若一直留在京城,以后少不得还要撞见你们柔情蜜意的时候,尤其你们还已经是夫妻了,夫妻恩爱就更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可我真没你想的那么高洁,我真的很怕我回头不定时候,便会忍不住开始妒忌,开始恨你了。你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有多可怕,我从小儿长在宫里,却是知道的,那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杀人放火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从来都厌恶那样的女人,如何能容忍自己有朝一日,会恰恰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但若一直下去,我又实在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毕竟我长到这么大,还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我还不像我大哥,有自己的公务事业,每日要与无数的人打交道,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心里的痛苦与压抑总能多少得以排遣。我却日日都只能待在那巴掌大的一方小天地里,日日都只能见到那几个人,也不用为旁的事情操心,妒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了,生根发芽,再到长成参天大树,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就像邓庶人,当初若非因为妒忌心作怪,又怎么会一再的作死,到最后,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她对韩厂臣……我瞧得出来,也是真正动了心的,只不过,她跟我不一样,她一心想要独占,我却从来没敢奢望过而已,最后的结果要么便是毁灭了别人,要么便是毁灭了自己。”
  丹阳郡主直直看向了施清如的双眼,“清如,我真的不想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我也真的很想彻底的遗忘。所以,我方才说的等我离开后,希望韩厂臣心里能一直有一个属于我的哪怕再微不足道的位子,只是说说而已,你千万尽快帮他忘了,当然,也许他本来也记不住几日,那就最好了。”
  “至于我,去了南梁后,也一定会尽快把你们都忘了,开始自己全新生活的,我毕竟还这么年轻呢,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你说是不是?”
  施清如见她说到后边儿,虽脸上有了笑,笑意却未抵达眼里,语气也并不是那么的确定,也不知是说服施清如,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心里暗暗叹息,嘴上却是笑道:“郡主若真这么想,就对了,你还这么年轻,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呢,指不定五年十年后你再回头看如今的自己,便会觉得现下所认为的痛苦,原来是那般的微不足道了。但无论是督主,还是我,都不会忘记郡主的,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在督主和我心里,这辈子都会有一个位置,是留给郡主的。”
  丹阳郡主含泪笑起来,“韩厂臣心里便罢了,你心里一直有一个我的位置便够了,也不枉我们相识这一场。那你回头见了韩厂臣,也替我们兄妹说个项吧,这事儿要是他不替我们斡旋,只怕也成不了,皇上舅舅总要顾及皇祖母,是绝不可能让我们兄妹都离京的。”
  顿了顿,又道:“至于皇祖母和我母亲,等我们兄妹离开后,她们自然也就能慢慢儿消停,应当不会再找韩厂臣和你的麻烦了。届时,我希望若她们有需要时,你能不计前嫌的救治她们,韩厂臣也能别与她们一般见识,好吗?说到底皇祖母也活不了几年了。至于我母亲,等将来皇祖母不在了,她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头没了牙的老虎,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了,清如,你能答应我吗?”
  就怕他们兄妹离开后,太后与福宁长公主也不会消停,何况没了牙的老虎那也终究是老虎,彼此中间还跟着那么深的旧仇新恨……
  施清如思忖着,避重就轻道:“若太后娘娘与长公主还肯传我问诊,我自然会竭尽全力,恪尽职守的。”
  她毕竟是个大夫,她的双手也只会用来救治自己的病人,而不会反过来伤害自己的病人,哪怕那病人是太后母女也不例外。
  可惜太后母女以后怕是再不敢传她问诊了。
  丹阳郡主见施清如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约莫能猜到她的所思所想了,也不勉强,只笑道:“说了这么半日的话儿了,我得回去服侍皇祖母和我母亲吃药了,清如你司药局肯定也一大摊子的事儿,且也回去忙你的吧,总归我一时半会儿间还不会走,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说话儿。何况等我走时,你肯定要去送我的,对不对?”
  施清如笑着点头:“自然。那我就不耽误郡主了,等过两日得了闲,再来找郡主说话儿,当然若郡主得了闲,也可以去司药局找我说话儿。”
  “我会的。”丹阳郡主站了起来,“那我就不送你了。”
  施清如也站了起来,“郡主只管留步,我又不是外人。”
  二人遂就此别过,一个回了仁寿殿,一个回了司药局去。
  只是还没到司药局,施清如又改了主意,径自去了司礼监见韩征。
  韩征正批阅奏折,闻得施清如来了,忙放了笔,自长案后起身,下了台阶,待她一进屋,便关切道:“怎么了清如,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施清如待小杜子出去后,方走到一旁的官帽椅上坐了,摇头道:“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我方才去见了丹阳郡主,与她说了半日的话儿,还听她说了当年你是如何救下她的,心里颇有些感触罢了。”
  韩征微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坐到她旁边,道:“当年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便不是她,而是旁的任何一个小姑娘,我也一样会救的,谁知道她竟会记了这么久?”
  施清如道:“那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于她来说,却当真是恩同再造,她当然要一直记着,偏偏你又生得这般妖孽,这般的风采翩然,也不怪她……不过她是真的心意已决,也什么都考虑过了,所以让我替他们兄妹说个项,以免皇上顾忌太后,不会答应他们兄妹都离京。”
  韩征道:“若萧琅只是送嫁,太后母女应当不会说什么,但若将萧琅凉州副总兵的调令也一并发下,她们母女势必就要闹腾了。不过圣旨都下了,萧琅自己也愿意,又岂是她们闹腾就能改变的?我回头面圣时,会替他们斡旋的,最好先把过继公主的事儿了,等南梁太子抵京后,再发下给萧琅的调令也不迟。”
  届时木已成舟,太后母女再气再悔又还有什么用,如今他是还不宜将她们怎么样,但让她们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他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施清如点点头,“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来也挺好,待过继公主的事儿定了,那些个宗室们也不用再上蹿下跳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了,韩征索性也不再批阅奏折了,带着施清如便出了宫,回了都督府去。
  到了晚间,宫里又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