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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手将杯子扔到了桌子上,隔着几米的距离,那杯子稳稳地落在桌子上,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弯起眼睛,白牡嵘很满意,自己这力度掌控的还是可以的。
  再转头看向大床的方向,宇文玠还躺在那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像一直没怎么动过。
  他还真像是死了,不过,他在呼吸,她能听得到。
  走过去,白牡嵘上下的看了看他,他闭上了眼睛,就是脸是肿的,看起来真是可怜。
  摇了摇头,白牡嵘走到一侧,椅子上摆放着一盆水,她扯过旁边的手巾在水里浸了浸,觉得温度差不多,又转身走回了床边。
  拎着裙子一角,至今为止她仍觉得无比碍事,但也没办法,总是不能光着屁股。
  在床边坐下,她将毛巾一点点的放在了宇文玠的脸上,包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许是因为凉,宇文玠随即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里明明有水,更像是眼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眼泪。他天生就长了这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舒服些了么?”看着他,白牡嵘问道。
  “怎么还不休息?”他倒是没阻止,因为也发现这样有效,能稍稍的缓解一下他的不适。
  “睡不着。只要想到这里的人都心怀鬼胎,时时刻刻想杀人,我就连眼睛都闭不上。就担心自己睡着了,无缘无故的做了鬼,连凶手是谁都找不到。”看着他,白牡嵘叹了口气,活着真是不易啊。
  “所以,你应该回白家,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否则,你将日日面对这种情况。”或许白家也很艰难,但总比这里要强的多。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了?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的休书,的确是出现过。不过呢,被弄丢了。你放心,我会找到的。”白牡嵘扬起下颌,那什么劳什子休书,肯定能找到。
  宇文玠没理会这茬儿,只是自己动手弄了弄毛巾。
  “你不用着急,找到了休书就立马给你送去,一刻都不耽误。都说中年男人的喜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但谁知你小小年纪就盼着这个呢。不过呢,我就不一样了,即便我是太阳,也不会照到你那儿的。”他若是被太阳照到了,非得化成一滩水不可,整个人都是水做的。
  “你若是太阳,本王就再也不迎接黎明了。”宇文玠淡淡道,冷静而毒舌。
  白牡嵘无言,“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脸能不能见到黎明吧,肿的像猪头一样。明明你们兄弟几个,你长得最好看,但这一肿,就被比下来了。瞧着倒是和屹王有些相似,不觉得恶心么?”
  “胡说八道。口不择言,侮辱丈夫,谁日后娶了你,倒了大霉。”宇文玠也生气了,竟然说他和宇文蔚长得像。那活脱脱就是一头猪,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唯独命大,活到了现在。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就娶过我了?现在,倒大霉的明明就是你。”白牡嵘哼了一声,这小屁孩儿还带诅咒人的。想她一大龄未婚女青年,最讨厌被说这种话了。
  而且当年,白姐还有过几次相亲的经历呢,不堪回想。
  “是啊,本王知道,且正在享受倒大霉是什么感觉。”宇文玠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然后直接递给了她。
  白牡嵘挑高了眉尾,真是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人。年纪不大,却没有一点好心眼儿。
  没好气的接过手巾,白牡嵘瞪了他一眼,却又起身去清洗手巾。
  宇文玠躺在那儿看着她,若有似无的弯起嘴角。
  清洗好了,她又返回来,给他盖在了脸上。
  “舒服吧?以前就没人在你脸上做过这种试验,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样能消肿。你这个小屁孩儿缺少生活经验,所以就别总说那些有的没的,当心白姐我对你不客气。”看他那在嘴巴上讨便宜的样子,真的是很欠揍。
  “你刚过二八年华,却总是自称姐姐,可笑不可笑。”宇文玠早就想问问她怎么想的了,比他年幼,开口闭口无比老成,但老成可是装不出来的。
  “我喜欢。”白牡嵘哼了一声,看他愈发不顺眼,她猛地出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隔着手巾,但她这一戳也不轻,宇文玠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庄重不温柔,身上没有一丝可取之处。”宇文玠生气,但他却好修养的没还手。
  白牡嵘不甚在意,“庄重和温柔能当饭吃么?想杀我的人会因为我庄重温柔就不杀我了么?你说的话连个屁的用都没有。以后,有用的屁可以放,但没用屁就憋着,别放出来污染空气。白姐要休息一会儿,你最好别闭眼睛,难保不会再飞来一支箭,咱俩都完蛋。”直接翻身从他身上跃了过去,她翻到床的另一侧躺下,身上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来。
  宇文玠直接坐起了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白牡嵘,明明美的不可方物咄咄逼人,却张嘴皆是脏话。这种女人,不知谁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以后会娶到她。
  即便不英年早逝,也得气的满身病痛,痛苦一生。
  第49章 不要越线
  躺下没过多久,白牡嵘便迷糊了起来。不过,却也能听到动静,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得不踏实。
  宇文玠这厮自从她躺下后,就没有再躺下过。许是也觉得用冷毛巾敷脸很舒服,所以能听到他不时去洗毛巾的动静。
  即便迷迷糊糊,她还是忍不住想笑,真是蠢。
  天亮了,大帐里的光线也好了起来,不用再摆着琉灯了。
  趴在桌子上睡得流玉因为噩梦而惊醒,直至坐起身看到宇文玠,她飞速狂跳的心脏才缓缓慢了下来。
  太吓人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希望自己不会被扔到火堆里燃烧。太可怕了,也不想自己会那么凄惨。想想他们被杀时的模样,热血喷涌,带着热气,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惨的事情了。
  看着宇文玠,流玉忽然发现他好像在盯着睡着的白牡嵘看。
  眨了眨眼睛,流玉微微歪头,宇文玠的视线,应当是对着白牡嵘的吧。
  她看不出宇文玠那是什么神情,但这样瞧着,还真是美好呢。
  因为外面不断有驻兵经过时盔甲相撞的声响,吵得白牡嵘也躺不下去了。睁开眼睛,这光线真是好,看来今儿是个晴天。
  眼睛一转,她就和宇文玠的眼睛对上了。他就坐在床边,脸上的浮肿已经消了许多,只是还有些红点点而已。
  他的眼睛是真的好看,水汪汪的,满是无辜感。好像这世上谁都能做坏事,唯独他不会一样。
  深吸口气,白牡嵘忽的坐起身,丝毫无美感,“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在欣赏白姐的睡姿?”
  “你不是说穿着衣服睡不着么?本王还等着看你天人合一的睡相呢。”宇文玠开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白牡嵘无语,“不然白姐现在脱衣服给你看?”说着,她就动手扯开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宇文玠没想到她说来就来,视线在她已敞开的衣服上看了一眼,随后默默地扭头,起身走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