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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臂揽在挽挽的腰上,一只手给她整理稍稍有些凌乱的发丝。
  挽挽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和霍仿这么亲密,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了。
  一个拥抱只比半个多了半个,但产生的效果却全然不同,有一种他构成了她的外部世界,被他完全包围的感觉。
  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只见那个俊美的男人揽着漂亮的女孩子,温柔地替她理完头发,不顾众人眼光吻在了她发旋上,还轻轻蹭,“有没有被欺负?”
  酥麻得令女人腿软的声音。
  “没有。”
  挽挽摇头。
  霍仿不来,挽挽凭着一身力气和戳人心扉的嘴炮也能吓退这不要脸的一家子。
  但霍仿来了,局面立刻发生了压倒性的变化。
  挽挽被当作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是被照顾着,只要看戏就好了。
  对方现在的战斗力,连站都困难。
  只见年轻男人安慰完自己的小娇妻,溺爱地拍拍她的头。
  对着挑夫一家人,英俊的脸淡漠无情得可怕。
  “这位夫人,刚才我听见,你要为令郎求娶我太太?是这样吗?”
  即使云淡风轻,即使微笑,面对少帅这样的人,普通人很难不从心底感到自卑。
  文邹邹的措辞,虽然给了对方尊重,同时洒下去的还有无限的压力。
  “我……”大妈吓得不敢说话,拼命用手肘戳他不发一言的儿子。
  “你说话呀,这都是给你娶老婆闹的……”
  挑夫壮小伙抬头,直视了少帅一眼就怯懦地低下头。
  霍仿的下属常年都怕他敬他,不要说一个挑夫了。
  霍仿勾起嘴唇,依旧揽着挽挽,眼中却不见笑意,“方才我太太说不愿意,令堂说她直接做主了,是吧?”
  虽然都是问句,但显然他们说的话都被这气势惊人的男人听见了。
  “我……我娘……就是心直口都快,没有恶意的……我娘就是关心我……我们不知道挽挽她结婚了……”
  挑夫壮小伙一紧张就结巴,试图解释。
  “挽、挽?”
  年轻男人重复了一遍。
  所有的枪口立刻对准了这对母子,大妈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已经被射重了。
  乱世人命如草芥。
  男人的声音变得寒冷,“凭你也配叫挽挽?”
  “打断一条腿。”
  霍仿从来不是个好人,更多的是铁血手腕的雷厉风行。
  以他平时的生活接触不到令人恶心得这么明显的人,贵族之间阴谋阳谋你来我往,关乎的是利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关乎品性。
  这么恶心的人,挽挽要是不在,霍仿会看心情直接崩了。
  张副官开无表情,“是。”
  这才是这个平日里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愣头愣脑,却会极有血性地直接追着少帅跳下深水的副官本来的样子。
  “等等。待会儿再打。”
  即使还没打,霍仿依旧怜惜地以手遮住挽挽的眼睛,仿佛觉得对面的人污染了挽挽的漂亮的眸子一样。
  “是。”
  楼道里看热闹的人都战战兢兢,现在继续也不是,走也不是,就那么僵持着。
  不敢动。
  “我太太这么柔弱,如果我没来,今天岂不是要被你们霸王硬上弓了?”
  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仿佛在敲打人心。
  “令堂是心直口快,是没有恶意,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顾别人意愿,想如何便如何,你不是在娶媳妇儿,你们是在强行霸占别人的人生自由,娶活人祭品。”
  霍仿像撸猫一样抚摸着挽挽顺滑的长发。
  挽挽靠在霍仿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的心跳,竟然觉得很安心。
  莫名地相信他会替她摆平这一切的。
  霍仿的话极为尖利,但似乎完全有理。
  如果换成别的性子真的柔弱,没有靠山的姑娘,乱世之中都是各顾各的,没准就真的被他们霸王硬上弓成功了。
  好好的姑娘美好的人生被阻断,落到他们家可不就是活人祭品吗……
  “还要我太太伺候你?”
  年轻男人嘲讽地笑了,“以我的身份地位,尚且舍不得太太伺候我,你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口气?
  是你的贫穷和无能给你的底气吗?”
  “不!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活人祭品?我们家只是普通人家,我们家是穷,但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自然比不得你们财大气粗!
  我原本以为挽……苏姑娘不是嫌贫爱富之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挑夫仿佛被霍仿的话激起了心底深藏的血性,硬着头皮和霍仿叫嚣。
  挽挽一听,恨不得冲出去打死这个颠倒是非的人,给霍仿气定神闲地拍抚着后背,“挽挽不气,气坏了身体我心疼。”
  被霍仿抱着,挽挽心绪受到感染,平复了很多。
  “是吗?可在我看看来,不是这样。
  第一,你说我太太嫌贫爱富,我很吃惊于你知道这个成语。”
  众人一阵短暂的哄笑。
  “在你看来,不喜欢你的人都是嫌贫爱富。
  那我请问,喜欢你什么?
  喜欢无能,喜欢你不识字,还是喜欢你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扭曲了?”
  “第二,怯懦。
  你的母亲恶得明目张胆,而你,作为母亲为恶的直接受益人,沉默地去享受她侵害别的姑娘得来的利益。”
  “第三,欺骗。
  明明一家人十几口拮据地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打的是霸占我太太房产的主意。
  还要欺骗说把她当女儿宝贝。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前四位嫂嫂应该也和你住在一起,活得也没有尊严吧?
  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直接论文保姆都不如的角色了?”
  “是!他们家的儿媳妇呀……不忍心说……”
  有一看热闹的大爷直接说。
  大家讨论起来。
  挽挽看着有条不紊从容地细数对方过错的少帅。
  一瞬间觉得……
  太他么帅了吧!
  “现在,你对自己叫嚣的东西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人本来就是这么活着的,有什么错!你们有钱人当然高尚了……”
  挑夫小伙被冲昏头脑了,两把枪顶着都堵不住他的嘴。
  “当然有错!你们这家人黑了心了!”
  所有人望过去,说话的不是别人,真是这家二儿子的老婆,二嫂。
  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脸上手臂上都是伤,流着眼泪,“当年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过世,留下一笔财产,他们就盯上了我,让老二把我给……我就只能嫁给他!
  这家伙说什么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就知道在家里打老婆打孩子,就是靠着女人的嫁妆!
  嫁妆吃没了就不把人我们当人看!
  把老四媳妇的嫁妆吃没了之后就寻思给老五找媳妇。
  呸!黑了心心肝的东西!”
  自诩善良的脸皮仿佛是他们欺骗世人也欺骗自己的伪装,已经和肉长到一起了,撕下来自然火辣辣地疼。
  下面冲上了几个同样消瘦得可怕的女人,共四个,都是这家的媳妇。
  或者说是受害人。
  群情激愤。
  “再穷也不能昧了良心!”
  “平时里很看不出来!难怪不让媳妇出门!”
  “请安静下来。”
  霍仿的声音一出,大家立刻安静了。
  “穷这件事情,本来就只是一个状态,它不是命运,是可改变的。
  但不能是建立在伤害,甚至是糟蹋别人的基础上。
  女性,是值得爱护的,给她们自由,也能有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