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赶。”苏雪桐结巴了一下。
司铖觉得她是在强词夺理,“分明是在赶。”
“我是和你理念不合。”苏雪桐又道:“理念你知道吗?就是说你不懂得尊重我。”
她看了眼依旧飘在头顶的乌云,顿了片刻:“对,就是你不尊重我……我觉得我自己被羞辱了……”还有武力值的碾压!
“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司铖难得想要同她解释清楚。
外头又响起了芳姐的声音:“咦,奇怪了,我怎么找不到保姆车了。”
她用拨打了苏雪桐的号码,“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芳姐自言自语:“没信号吗?”
车里。
苏雪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把这些玩意儿弄走,咱们回家再说。”
司铖迟疑。
苏雪桐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
司铖没有动,可悬在她头顶的乌云,瞬间就散了去。
芳姐一转身的功夫,再一回头,吓了自己一跳。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不会吧,我是不是智障了,这么大一辆车,我怎么刚刚没有看见呢!”
她打开门,上车,跟苏雪桐道:“我刚刚找不到保姆车了。”
苏雪桐随手翻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你傻了吧!”
“有可能。”
芳姐如是说着,可她总觉得车里的气氛仿似不对,四下环顾,再一次瞪大的眼睛:“我的天啊,司铖,你怎么戴了顶假发……不过……”
她转回头,跟苏雪桐说:“嗳,你发现没,你侄子要是演古装剧的话,肯定帅断腿了。”
苏雪桐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可她紧紧攥着的手心,指甲陷进了肉里。
芳姐哪里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总有一种错觉,刚刚司铖差一点将这里炸成了平地。
至于回家之后,两厢不提保姆车里的事情。
苏雪桐是怂,武力值不如人啊,万一在把家给炸了,炸出一个爆炸性的社会新闻出来。
司铖为什么不提,就不得而知了。
苏雪桐蔫了好几天,都不能从技不如人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离第三次节目录制还有几天,她突然收到了来自修真界的讣告。
那个黑脸的王鼎一居然自爆了。
此时,苏雪桐趁着阳光不烈,在阳台上打坐,接收天地间的精华……虽说现代社会工业污染,天地间的精华也没剩多少了,可有一点是一点吧!
一只灵鸽在阳台边盘旋,她伸手一招,灵鸽落下。
苏雪桐取下了灵鸽脚上的纸条,打开一看,怔愣当场。
她想不通,就那个修行火系功法,修炼的一身血液都炙热的黑脸男人,怎么会想不开自爆了呢?
苏雪桐与修真局的人并不对付,却还是出席了王鼎一的追思会。
追思会是季江潮主持的,这些年他的功法没有大成,官派倒是渐长。
苏雪桐才懒得听他说那些屁话,四处看了看,只见来的人不多,多半是修真界的,倒是有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她试探了几回,都没能从他的身上发现一点不属于普通人的气流。
因此,苏雪桐多看了他几眼。
追思鲜花的环节,警服青年一边抹泪,一边道:“老王,走好啊。”
整个大厅里,落下眼泪的居然是个普通人。
瞧瞧他们这些修真修出了石头心肠的老妖精,苏雪桐都替自己脸红。
大厅里实在憋闷,苏雪桐准备先撤。
却没曾想,那个警服青年追了出来,“苏雪桐。”
她顿住了脚。
青年上前一步,冲她敬礼,他那张没比王鼎一白了多少的脸,微微泛红,“苏雪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大厅的门口,悄悄追出来的男人,收回了已经凝聚起来的刺骨冰刃。
苏雪桐其实是没有心情给他签名的,尤其是他那身刺痛了她良心的警服。
她与王鼎一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般的装束。
可他毕竟是王鼎一的同事,她伸手接过来了纸笔,心跟着怦怦快跳了两下。她稍一用力,原本写在纸上的字迹消失的没有踪影。
她这才勾了下嘴角,快速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她道。
青年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又朝她多看了两眼,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苏雪桐淡笑道:“我是不随意和粉丝拥抱的,看在你和王鼎一熟的份上,免费赠送。”
说着,她伸开了双臂,主动拥抱了面前的青年人。
程山只觉一丝凉气吹入了自己的耳中,同时还有她的轻声细语,“放心吧!”
程山的后背一凛,眼眶中有眼泪想要涌出,片刻间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他冲她笑了一瞬,转身离开了这里。
王鼎一说过,他的世界和别人的不一样,自己无意探究。
今日自己过来,只是为了曾经同一战壕里战友的嘱托。
那张纸上的每一个字,苏雪桐只看了一遍,却默默地牢记在了心里。
放心吧!她不会让王鼎一白死的。
这一次,苏雪桐出门没有带上司铖。
他独自留在家里。
不知为何,忽地一阵心悸。
这感觉就好像那次芳姐抱着她亲来亲去。
司铖很不爽,如同被人抢去了什么东西。
司铖看了看墙壁上的小猫挂钟,苏雪桐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
此时正是用午饭的时间,他的神识才回来三分之一,尤其是这具身体习惯了按点进食,他稍微有一点点饥饿的感觉。
司铖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找苏雪桐,于是给她打了平生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没有人接。
他又打开了微|信,打了一个字发过去——[饿!]
苏雪桐正在百货商场里购物,像个购物狂一般,一次性购买了很多东西,双手并不得空。
她没有拿出手机,直接读取了手机信息,紧跟着给司铖发送了密音。
“我在城南的百货商场,你自己打车过来。”
司铖收到密音之后,在去还是不去间犹豫。
最终,他还是戴上了帽子,换上了板鞋。司铖这是头一回自己出门,他很不适应地站在路边,傻站了一会儿,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报上目的地。
两个人汇合,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此时,已经发泄完毕的苏雪桐,坐在星巴克里,给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又点了两块小点心。
司铖凝神看向她的周围,纸袋子垒着纸袋子,得有半人多高。他淡淡地道:“你叫我来……帮你拿东西?”
苏雪桐:“也有你的。”
司铖叹了口气,“你应该叫芳姐来。”
苏雪桐:“我已经叫了。”
话音才落,司铖听见了芳姐的声音,“我的天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苏雪桐用来搪塞的话与搪塞他的一模一样,“也有你的。”
司铖想了想自己听到这四个字时的愉悦心情,也就能明白芳姐忙前忙后地搬着东西,没有任何怨言。
况且,苏雪桐还真不是说虚的,那一堆东西里他和芳姐的占了大部分,她只给自己买了两件新上的秋装。
中午饭的时间去公司,也就只有吃盒饭的命。
司铖吃过几次盒饭,十分的不对胃口,比原先在山上清修还不如。
他不肯吃。
苏雪桐的心情看起来很似一般,一到了公司,就把自己关在了练习室里。
她几乎把珍珠女团出道以来,跳过的所有舞蹈都跳了一遍,这才撑着手臂席地而坐。
芳姐偷看了几次,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珍珠女团解散。
算一算时间,珍珠女团成立不过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国内的女团之最。
固然是珍珠姐妹们的实力,却也离不开她们这些幕后人员付出的心血。
人都是这样,付出的越多,越是难以割舍。
然而非得去取舍的话,自然是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
芳姐想让司铖去劝一劝苏雪桐,想开一点。
公司也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至少目前的状态,会尽力给每一个人更好的发展。
但,芳姐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脸能说动司铖。
她与司铖也算是熟悉了,可她至今为止都没有在苏雪桐不在场的情形下,成功和他沟通过。